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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險過鷹愁劫

  • 嶺荊往事
  • 作家Ia4rSF
  • 4406字
  • 2025-08-06 23:51:42

北疆陳沖部

“從延香宮買了個女人?”謝煌一臉不可置信,猛地拍案,“他謝安入延香宮從不為女色,突然帶個女人回來,騙鬼呢?我看那女人多半就是當夜擒獲的刺客,保不齊本就是他謝安的人!真是處心積慮!”

“二少主息怒。”陳沖諂媚上前,“前日議事,王上關切垂詢您在此地的情形,末將可是字斟句酌,替您美言了不少。要不了多久,二少主定能官復原職。”他隨即壓低聲音,“還有一事,三少主在嶺城發現一處礦山,今日便要運送一批銅錫礦往峻邊。”

“才一年多就有這么大動作,真讓他在嶺城坐穩還得了!何時啟程?”謝煌急問。

“聽大王的意思,越快越好。今日已是第六日,怕是已在路上了。”

“可有應對之策?”論心機,謝煌自知玩不過謝安,目光投向身邊的智囊解卯。

未見解卯開口,陳沖搶道:“呃……末將近日倒是收編了一伙山匪……那‘鐵臼寨’有近百號亡命之徒,剽悍兇狠,盤踞在嶺城至峻邊的必經之路上,正可驅策。事敗,可斷尾撇清;事成,便是投誠的‘誠意’了。”

“他們不是已被你收編了嗎?還投什么誠?”謝煌不解。

陳沖狡黠一笑,意有所指:“那自然是……投二少主的誠了。”

謝煌心下了然,這是在索要好處。不過他樂見這種互有所求的關系。陳沖的投靠意味著他陣營的壯大。雖然他母親貴為王后,擁躉眾多,但誰會嫌臂助多呢?

“少主,”解卯適時開口,“待匣衛押送礦石離城,三少主不在嶺城,正是探查那女子的絕佳時機。若您有把握她是刺客,便可命人將其‘請’來審問。只要撬開她的嘴,便是您翻身之時!”

謝煌聞言,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心花怒放。“妙!妙啊!哈哈哈哈,解先生、陳將軍,不愧深諳兵略,心思縝密!如此甚好!甚好!”狂喜過后,笑容忽地僵住,“呃……那具體該……怎么做?”

陳沖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語,這肉送到嘴邊都不會張嘴。“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容屬下回去細細籌謀,定給少主一個萬全之策。”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想,務必周全!”謝煌復又開懷大笑。

鎖鋒閣

“岫哥!岫哥!云岫!”焦急的呼喊由遠及近,“披風灰信!”

正翻閱文書的云岫手一頓,霍然起身迎去。

“快看!”謝寧氣喘吁吁地將一枚細小的鉛封竹管遞上,“陳沖部傳來的。”鉛封完好,云岫迅速捏碎,抽出薄絹一掃,面色瞬間鐵青,收起情報便疾步起身:“立刻通知黃蜂和狼!半炷香后北門集結出發!預計五日。”他一邊下令,一邊利落地收拾案上緊要物件,疾步朝自己住處走去。

回房途中,正撞上在廊下透氣的連唯歡。她見云岫臉上竟有罕見的凝重與急色,隨口問道:“出什么事了?”

云岫略一遲疑,簡潔道:“領主押送途中恐有險情,我帶人前去接應。”

“需要我幫手么?”連唯歡問道。自荊南歸來,她行事收斂許多,不再動輒滿眼殺意,生人勿近的樣子。所以謝安除了禁她兵器,倒也給了她不少自由。

云岫猛然想起硯香樓那記狠辣的簪刺,小腹仿佛又隱隱作痛,連忙擺手:“你顧好自己便是,千萬別亂跑。”話音未落,人已掠遠。

連唯歡望著云岫迅速消失的背影,心頭莫名籠上一層不安的陰云。

距離峻邊約一千里,鷹愁峽

“主,為何大王非要咱們親自押運這批礦?這礦本就是咱們發現的,若不想交,悄悄昧下便是,還用告訴他們?”江澈低聲問道。

謝安與他馭馬并行,目視前方險峻峽口:“老狐貍狡猾得很。我們上交的東西,若由旁人押運出了岔子,自然不可能是我下的手。但若是我負責押送,一旦出事,縱使非我所為,也能扣我一個辦事不力之罪,更可責令我補足所有損失。他這是防著我呢。”

謝嬴有心扶持謝煌,一來謝煌是王后嫡出,二來謝煌心思直白,不似謝安深沉多謀。故謝嬴一直對謝安深懷忌憚。而謝安這段時日又“乖巧”得反常,不僅奪回謝煌失守的嶺城,主動請命重建,竟還發現了礦藏主動上交,謝嬴豈能不防?

“嘖,心眼真多。”江澈撇嘴。

謝安被逗得一笑。他早已習慣謝嬴的偏頗。當年母親拼死將他的身世公之于眾,謝安雖被認回王孫,卻始終遭人白眼。母親成為妾室不久便離奇身亡。此后,為全謝嬴顏面,嶺岬王室才改為一夫一妻多妾。謝安的存在,始終是謝嬴心頭一根刺。

凄厲風聲在狹窄陡峭的鷹愁峽中呼嘯盤旋,卷起漫天塵土,幾乎要將人聲吹散。一股野獸般的直覺攫住了謝安,他猛地勒住馬韁,抬手示意隊伍停止。

領頭的“蠅”悄無聲息地潛回,壓低嗓音:“主,前方峽口有埋伏!是‘鐵臼寨’的人,踞高臨下,占盡地利。路上布了多層拒馬、絆索、捕獸網,崖頂還堆了礌石。”

江澈看向謝安,謝安眉頭緊鎖。山匪劫掠礦石毫無用處,許是碰巧。強龍難壓地頭蛇,在此絕地硬闖,縱使匣衛精銳也難免傷亡慘重。他心念電轉,朗聲朝山崖喊道:“崖上的好漢!在下借道貴寶地!車上不過是些笨重礦石,于各位如同廢石!今日相逢是緣,謝某愿奉上隨身金銀細軟,權當交個朋友如何?”

崖上沉默片刻,一個粗嘎的聲音回應:“謝領主!我們當家的說了,交朋友可以!但得按我們的規矩來!放下兵器,上寨子里喝碗酒,好好敘敘!”

對方竟知道是他?!那便是沖他來的?!眼下已非舍棄礦石之事,這是要拿人!謝安不動聲色地打出手勢——準備全員棄貨,伺機突圍。

“謝領主!莫耍花樣!”崖上的聲音帶著赤裸裸的威脅,“老老實實上來聊聊,大家都有臺階下!若想硬闖……”話音未落,一陣令人牙酸的機括與滾石摩擦聲響起,數塊磨盤大的巨石被推到崖邊,搖搖欲墜,“今日怕是要多添幾條冤魂了!”

“敘話也要有誠意!我匣衛的刀亦非擺設!”謝安一邊繼續喊話拖延,一邊用眼神示意江澈和部下尋找掩體與可能的退路。

“主。”另一名負責側翼的“蠅”急速返回,語速飛快,“崖上不下百人,弓弩齊備,備有大量石灰袋。已有‘蠅’回‘巢’報信,余者遠處監視。后路峽口已被滾石堵死大半,恐難撤離!”

情況比預想更糟。對方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準備了陰損的石灰,更斷了后路。強行突圍,在這狹窄空間面對滾石、石灰、箭雨,縱是神仙也得脫層皮。

謝安對江澈低語:“是沖我來的。他們既未直接動手,或另有圖謀。我上去探探虛實,你帶其他弟兄在此靜觀其變,若情勢不對,立刻撤!”

不待江澈拒絕,謝安已朗聲道:“當家的豪氣!上寨拜會,是謝某的榮幸!”他迅速點了兩名好手,用布條將佩刀緊縛于小腿內側。

“主!不可……”江澈急道。

“若我能穩住他們,你們便有機會。記住,保全自身為上!若見勢不妙,立刻設法脫身!”謝安語氣斬釘截鐵。

在崖上山匪弓弩的嚴密監視下,謝安三人沿著陡峭小徑向上攀行。山路崎嶇,兩側崖壁似欲傾塌。行至半山腰一處稍平之地,異變陡生!

“放!”一聲厲喝!

藏匿于巖縫中的山匪猛地現身,居高臨下,將浸透刺鼻油污的巨網兜頭撒下!同時,數袋生石灰粉被狠狠擲向他們腳下,山風一卷,白霧瞬間彌漫!

“閉眼!掩口鼻!”謝安厲聲疾呼,拔刀欲斬破巨網。然漁網沉重粘膩,石灰粉若撲上面門或嗆入喉鼻,后果不堪設想!

所幸隨行的錦程和石頭身手矯健,在極端不利下與涌上的山匪纏斗竟也不落下風。

“拿下謝安!要活的!”匪首的吼聲在石灰煙塵中炸響。更多山匪涌出,手持包了厚布、前端卻嵌著鐵塊的重棍與繩索,劈頭蓋臉砸來,目標直指謝安!

混亂中,錦程被石灰迷了眼,腳下踉蹌,一根重棍挾著風聲直砸其后腦!千鈞一發之際,謝安猛地側身將他撞開!

“主!”錦程驚呼。

沉重的棍頭結結實實砸在謝安左肩,劇痛瞬間傳遍半邊身體,手中刀幾乎脫手!這一撞救了錦程,卻也讓他自己徹底暴露在數名悍匪面前。

數條繩索趁機纏上謝安手臂腰身,木棍狠狠砸向其手腕,佩刀終于脫手飛出。他奮力掙扎,然漁網束縛、石灰侵害、左肩重傷,加之數名大漢的合力壓制,終是寡不敵眾,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山下

江澈帶領其余十幾人已撤至相對安全處。上方石灰彌漫,人影翻騰,金鐵交鳴與怒吼聲不絕于耳,隨后又漸漸沉寂。江澈心頭一沉。“我上去探探,你們在此接應。半個時辰若我未歸,立刻回鎖鋒閣找云岫!”

“澈子,你當哥幾個是軟蛋不成?”

“就是,要去一起去!自己回去算什么!”

“我們十幾人上去等于送死!我先去,若能接應到領主最好。若情勢不對,我一人更易脫身。你們留下,等大部隊匯合,方能一鍋端了他們!”

“不行……”

“不必再說!領主不在聽我的!”江澈一改往日嬉笑,語氣不容置疑。

入夜,鷹愁峽

云岫率大隊人馬一路疾馳,終抵鷹愁峽。山坳中一片狼藉。匣衛眾人四散搜尋,很快找到了留守山下的同伴,大部隊終于匯合。

“黃蜂”行動迅疾如鬼魅,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外圍放風的山匪。其余人順著山路潛至寨門外,默契地搭起人梯,放下繩索,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寨中。

鐵臼寨內,眾匪尚在院中慶賀生擒謝安。酒過三巡,大當家強作鎮定:“今日慶賀之后,都給我打起精神!匣衛個個不是善茬,逃掉的那幾個定會搬來救兵,不出兩日必打上門來。”

二當家酒意正酣,拍案嚷道:“來嘛!俺們也不是泥捏的!來了就照頭給他們兩下子,跟白日里收拾那幾個小子一樣!”

“哈哈哈哈!對!全給他們撂倒!”

“給誰兩下子?!”云岫冰冷的聲音如利刃劃破喧囂。匣衛精銳如鬼魅般現身,二十幾人竟將院內近百匪徒隱隱圍住!

山匪大驚,有人摔碗欲拔刀,卻被不知何處射來的暗器打得手掌血肉模糊,哀嚎驟起,余者頓時噤若寒蟬。

“這么快?!”二當家低聲驚呼。

云岫扯過面前一壯漢,刀鋒已貼上其脖頸:“謝安在哪?”

那壯漢見云岫面皮白凈似文人,心中不怵,竟調笑道:“怎么?你想當壓寨夫人?”

話音未落,云岫手腕一抖,刀光閃過,壯漢喉管立斷,鮮血噴濺!滿院死寂,落針可聞。他將尸體推開,又揪過一人,聲音寒徹骨髓:“謝安在哪?”

有了前車之鑒,那人抖如篩糠,顫巍巍指向旁邊一處屋舍。云岫將他往那方向一搡:“帶路!”

大當家見自己百來號人竟被這二十來個匣衛震懾得不敢動彈,羞怒交加。趁云岫走開幾步,一個尖利的呼哨驟然響起——進攻暗號!山匪瞬間兇性大發,拔刀撲向身邊的匣衛,二十幾個匣衛一時間也無法控制住那么多殊死一搏的精壯山匪。

三個大漢舉著刀追著云岫便要砍他,云岫趕緊將手上的人擋在自己身前,也與山匪打斗起來。院子里瞬間打作一團。匣衛身手好,個個以一當十,可好多山匪身上都有石灰,個別地方還有陷阱,不一會就有幾個匣衛被放倒。整個院子火光沖天,打斗聲叫喊聲呻吟聲亂成一團。

“鐵臼寨的人!!別動!!都別動!!”一聲穿透力極強的喊聲在人群中穿過,近處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看了過去,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只見一個女子押著二當家的正往人群中走。

“別……別動!聽她的!!聽她的!!”當家的哆哆嗦嗦,命令山匪們停止抵抗。

云岫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定睛一看,來人竟是連唯歡?!

連唯歡目光如炬,看到云岫后朝他使了個眼色。

“綁了!!”匣衛迅速將剩余的山匪綁成一串,已經倒下的都拖到了一起。“謝安呢?!”他問當家的。

“我……我不知道啊,要問這位姑奶奶。”大當家的哆嗦著回答,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連唯歡。

“謝安和江澈已經被“蠅”小隊送回去了。”連唯歡道。

云岫滿身是血,身上好多地方都有深深淺淺的刀傷。反觀連唯歡,她一副男子打扮,看上去竟有些俊朗帥氣,身上也有些傷,但相比云岫卻好多了。

云岫狐疑地看著她,“你怎么會在這?”

“先把人帶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寨子里有謝煌的人,回去再說。”連唯歡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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