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們宿在這里？”幾個穿著破爛的拾荒者……不好意思，現在應該是在兼職匪幫。

幾個穿著破爛的劫掠者，隔得老遠，打量著那棟破樓。

當然不可能這么平靜！

畢竟戈多之前在博物館那么大手大腳，還炫了一把富，早就讓人盯上了。

只是一直不好下手，所以這幫劫掠者一直跟蹤到現在，甚至白天里戈多遇到的，有好幾個都是匪幫的追蹤者。

“老大，你放心。我看得清清楚楚。傍天黑的時候他們還點了篝火，只是現在火滅了而已。”

“好！”匪幫老大一把拍在追蹤者胸口，“好小子。這一次搶完了，算你頭功。當時候給你買兩個女人！”

“謝謝老大，謝謝老大！”

“老大，咱們現在就過去吧。我看見還有別人也在跟著他們。咱們別讓人截了胡。”

“別急。那樓地勢高，直接沖就是活靶子。等著。要是沒人搶先半夜，咱們就在他們睡得最沉的時候動手。如果有人的話，那正好讓他們消耗一下那幫人的子彈！”他指了指旁邊一棟半截塌了的平房，“先去那邊藏著，讓弟兄們養足精神。”

“老大英明！”

“老大太聰明了！”

“老大萬歲！”

一連串的馬屁嘣得匪幫老大飄飄欲仙。他大手一揮：“好好干！等我的大plan成功，以后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

如他們所說，當然不止一個匪幫盯上了戈多。

事實上，準備今晚動手的匪幫一共有三個，為了方便區分，暫且稱其為匪幫甲，匪幫乙和土狗幫。

這樣，哪個戲份稍微多一點一目了然。

匪幫甲剛過去躲著，匪幫乙就來了。

相比甲，這是一個大匪幫，三十一個人，二十二把槍，還有四個土制炸彈，在整個濁水城，不說橫著走，至少正常走是可以的。

他們的局紅管亮的，根本不屑于算計。

對他們來說，多等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算計。

頭目乙拉過自己的幾個心腹：“那幾個肥羊就在里面。我現在分配一下任務：老三，你帶著破槍隊。繞道西邊，到時候炸雷響了，你快隔著老遠放槍。沒必要靠近，百來米，也沒必要一直放槍，把他們第一波火力吸引住就行。”

“老六，你帶著短槍隊，繞道那棟房子后面有半截圍墻的地方，等到喊殺聲起來了，就往里沖！”

“老二，你帶著長槍隊，在正面埋伏起來。要是有人從正面往外跑，你就防冷槍!”

不過片刻功夫，三十一個人就迅速散落在小樓四周的陰影里。

頭目乙只挑了四個背著弓弩的手下，貓腰鉆進樓前三十米處一個被炸出的土坑里。

坑不深，剛好能沒過胸口，邊緣還堆著些殘破的水泥塊，借著夜色掩護，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足夠看清樓里的動靜，也足夠讓弓弩發揮威力。而且等會兒槍聲一響，火光一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被那邊吸走，誰還會留意腳邊這個不起眼的土坑？

他朝手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則取下掛在腰間的包袱，里面是四個外面包著鐵罐頭的土制炸彈弩箭。

這是他壓箱底的寶貝。

雖然威力只能說是聊勝于無，卻勝在動靜大。鐵罐頭炸開時能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碎鐵片混著火星四濺，看著格外唬人。

大部分拾荒者和小股匪幫手里只有破槍爛刀，哪見過這陣仗？大部分時候，只要這玩意兒一炸，對面的人多半會以為他們動用了手榴彈甚至擲彈筒，先自慌了陣腳，抵抗的勇氣瞬間就散了。

他把其中一個炸彈弩箭塞進身邊手下的弓弩槽里，又檢查了一遍引信，確保隨時能點燃，然后才抬頭確認一下自己手下的有沒有到了預定位置。

“準備點火。”

樓里靜悄悄的，只有兩個守夜的士兵靠在墻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其它人早就打起彼伏的呼嚕聲。雖然今天沒有什么收獲，但還是收獲了滿滿的疲憊。

突然，“咚”一聲悶響從頭頂傳來，然后一個帶著火星子的東西竄了進來。

兩個守夜的士兵下意識看過去。

還沒等他們看清是什么……“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小樓里炸開，鐵罐頭被掀得粉碎，碎鐵片混著火焰四處飛濺。

原本睡得死沉的士兵們瞬間驚醒，慌亂中抓著身邊的武器就往起爬，嘴里還喊著“怎么了？”“哪里打槍？”“誰扔的炮仗？”

戈多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翻滾著抄起身邊的大劍，怒罵道道：“都他媽別亂！是埋伏！臥倒戒備！”

話音剛落，樓外就傳來“砰砰砰”的槍聲，子彈打在墻壁上，發出刺耳的“叮叮當當”聲，火星四濺。

安靜的夜，瞬間被炸開的火光和槍聲撕得粉碎。

雖然只是雜牌軍，但是在戈多臨危不亂的指揮下，倒也沒人敢再亂動。

他們手忙腳亂地往墻后縮，一個個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緊緊貼著地面，連呼吸都放輕了。

當然，這樣的指揮可以說一點毛病沒有。

匪幫手里頂天了就是些老舊步槍和土制火器，絕對不可能有重武器。

那么相對來說，這棟小樓雖有斷墻、立柱能充當天然的掩護；并且居高臨下只要抱團死守，不貿然沖出去，反而是眼下最安全的選擇。

特別是……

戈多撿起剛掉落在地上的“子彈”，或者說直白一點這就是一塊破石子。

“別抖了！你們看看，地上的子彈，都是什么玩意兒！”

能打這種子彈的，根本就不是正經火器，而是一種用鋼水管加工的簡易前裝火器，民間稱其為“轟子”或者“轟隆。”

使用方法類似早期霰彈炮：先將黑火藥倒入管子底部，再往里塞入碎金屬、石頭子、釘子之類的作為彈丸，最后塞入一塊布或者紙團。

擊發則是將火繩，往塞入管子后端的傳火孔。

這種武器的有效距離只有十幾米，而且容易炸膛，甚至穩定性和殺傷力都不如弓弩。

只有拾荒者才會用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