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崖的云霧還未散盡,林引璋三人便在玄風長老的吩咐下,往問道臺而去。
這問道臺,是青玄殿一處特殊所在,相傳能引動修士心魔,勘破修行桎梏。臺身由百年玄鐵鑄就,表面布滿細密符文,日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等著吞噬人心深處的隱秘。
“到了。”玄風長老負手而立,白袍在山風里獵獵作響,“入此臺,心魔自生。或勘破,或沉淪,全在爾等一念。切記,心魔無形,唯有直面,不可逃避。”
沈硯微微躬身,目光沉靜:“長老放心,晚輩明白。”孟昭撓了撓頭,將虎魄刀往身后一背,悶聲道:“我也不怕!”林引璋則是輕輕點頭,指尖下意識摩挲著儲物袋里的黑石,石面溫潤,似有安撫之力。
三人依次踏上問道臺。石面剛一接觸腳底,林引璋便覺一陣奇異的靈力波動,如細針般刺入識海。眼前場景陡然變換,試煉崖的云霧、青玄殿的殿宇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虛空,唯有一道古樸的石門矗立,門上刻著扭曲的符文,似在吞吐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沈硯只覺眼前白光一閃,再睜眼時,已身處一座古樸的庭院。朱紅的門匾上,“沈氏宗祠”四個大字泛著冷光,熟悉得讓他心口發緊。庭院里,族中長輩們或站或坐,目光如炬,落在他身上時,有欣慰,有期許,更有沉甸甸的壓力。
“硯兒,沈家千年傳承,如今就看你了。”族中老祖拄著拐杖,一步步挪到他面前,渾濁的眼里滿是渴盼,“祖上曾有大能,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這些年,沈家沒落,再沒出過筑基以上的修士,你若能成,便是沈家新的榮光!”
沈硯想開口,卻發現自己喉嚨發緊,只能看著長輩們的身影重疊、模糊,化作一道道枷鎖,鎖住他的四肢百骸。他分明看到,自己的修行之路,被“家族使命”四個字填得滿滿當當,每一步都要背負著整個家族的期待,稍一踉蹌,便是萬劫不復。那些期待,本是溫暖的目光,此刻卻成了利刃,一寸寸割著他的經脈,讓他在筑基后的第一次心魔劫里,嘗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不能停……不能讓沈家失望……”他喃喃著,體內靈力不受控地翻涌,可每一絲靈力的運轉,都像是在為這沉重的枷鎖添磚加瓦。他想掙脫,想喊出“我也是為自己修行”,可聲音卡在喉嚨里,化作無聲的嘶吼。
另一邊,孟昭的眼前,卻是血腥的回憶。他又回到了幼時的山林,那是噩夢開始的地方。暮色像一塊染血的布,沉甸甸地壓下來,妖獸的腥氣彌漫在空氣里,父母的慘叫穿透耳膜。
“阿昭!跑!”母親拼盡全力將他推向草叢,自己卻被妖獸鋒利的爪子撕爛了身子,鮮血濺在他臉上,燙得他心臟抽搐。父親揮舞著獵刀,怒吼著“畜生!”,可在龐大的妖獸面前,那獵刀不過是螳臂當車,瞬間被拍飛,人也被甩在樹干上,血順著樹皮往下淌,洇濕了他藏身處的泥土。
“爹!娘!”孟昭雙眼通紅,不顧一切地沖出去,可身體卻像被定住一般,只能眼睜睜看著妖獸將父母撕咬成碎片。鄰里獵戶們趕來時,看到的只有一地殘肢和小小的他,抱著父母漸漸冰冷的身體,哭得喘不過氣。
“報仇……我要報仇……”孟昭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可這執念化作的心魔,卻如同一頭兇獸,將他的靈力攪得紊亂不堪。他想調動刀氣,卻發現每一絲靈力都帶著仇恨的暴戾,在經脈里橫沖直撞,疼得他冷汗直冒。往日爽朗的笑聲,此刻成了諷刺,他以為自己能坦然面對過去,卻在問道臺的幻境里,被心魔扒開傷疤,露出底下還在流膿的血肉。
林引璋站在虛空石門之前,試著推開,卻發現石門紋絲不動。她運轉《青玄訣》,靈力順著支脈游走,注入石門,符文卻突然活過來一般,瘋狂反噬,將她的靈力絞成碎片。可奇異的是,她并未陷入痛苦的回憶,也未被執念糾纏。
玄風長老在臺外看得真切,眉頭越皺越緊:“這丫頭,竟似沒有心魔?”
臺內,沈硯已被家族期待的枷鎖壓得快要窒息。族中長輩的臉越來越多,擠在他識海里,讓他無法動彈。靈力在經脈里暴走,他卻連調動《青玄訣》鎮壓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心魔肆虐,喉間溢出壓抑的悶哼。每一聲悶哼,都像是在碾碎他的自信,他以為自己能平衡家族使命與自身修行,可此刻才發現,那些期許早已化作藤蔓,將他纏成了繭。
孟昭那邊,妖獸撕咬父母的畫面不斷重演。他看到自己揮舞著虎魄刀,卻怎么也砍不中那妖獸,刀刃每次落下,都穿過妖獸的身體,砍在虛空里。“我要報仇!我要變強!”他嘶吼著,靈力不受控地外泄,虎魄刀在身邊瘋狂震顫,刀身上的虎紋似要活過來,卻又被心魔扭曲成猙獰的模樣。他的經脈被暴戾的靈力沖擊著,皮膚下隱隱透出青色,像是有無數條小蛇在游走,疼得他雙膝跪地,卻仍用刀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玄風長老在臺外,看著沈硯和孟昭身上的靈力紊亂,眼神愈發凝重。“不能再等了。”他低聲自語,袍袖一揮,一道柔和的靈力匹練射向問道臺。這強行介入,對修士本就有損傷,可若任由心魔吞噬,兩人怕是要經脈盡斷,修行報廢。
靈力匹練入臺,沈硯只覺一陣清涼的力量涌入,將那些糾纏的“長輩身影”絞碎。他猛地咳出一口血,踉蹌著后退,卻終于能運轉《青玄訣》,將暴走的靈力重新歸位。“家族……使命……”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里有痛苦,也有不甘,“可我……也是為自己修行啊……”
孟昭那邊,玄風長老的靈力則如同一盆冰水,澆滅了他體內暴戾的靈力。妖獸的幻象被擊碎,他卻還保持著揮刀的姿勢,大口喘氣,額頭上的青筋還在突突直跳。“我爹娘……我要報仇……”他咬著牙,聲音帶著哭腔,虎魄刀“當”地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石屑。
林引璋的情況卻愈發奇異。那石門雖不斷反噬她的靈力,可她的識海始終清明。她試著靜下心,不再用靈力強攻,而是以《青玄訣》的周息之法,與石門的符文共振。漸漸地,符文不再反噬,反而緩緩打開一條細縫,漏出一絲混沌氣息。林引璋剛要踏入,臺外的玄風長老卻猛地伸手,一道靈力將她扯出了問道臺。
“怎么回事?”林引璋被扯出來時,還有些發懵,看著臺外一臉詫異的玄風長老,不解問道。
玄風長老望著問道臺,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引璋,你……竟似沒有心魔。”
“沒有心魔?”林引璋愣了愣,想起自己在臺內的遭遇,“可那石門……”
“此乃異常。”玄風長老負手踱步,目光深邃,“一個人,無欲無求,是好事還是壞事,取決于心性。你看似無心魔糾纏,可世間哪有人能真正無欲?或許,這‘無心魔’,本身就是一種魔障,或是一場大機緣。”
此時,沈硯和孟昭也被靈力匹練送了出來。沈硯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孟昭也好不到哪去,氣息紊亂,額頭上滿是冷汗。
“你們兩個,強行介入,損傷不小。”玄風長老看著兩人,“沈硯,你被家族使命所困,心魔既起,雖被鎮壓,可靈力紊亂,需閉關調養七日,以《青玄訣》溫養經脈;孟昭,你被仇恨執念糾纏,靈力暴戾,需去后山寒潭,以寒氣淬體,鎮壓躁動靈力,否則日后沖擊筑基,必出大亂。”
沈硯微微躬身:“多謝長老搭救,晚輩明白。”孟昭甕聲甕氣地應道:“我這就去寒潭!”
玄風長老又轉向林引璋:“你且隨我來,有些事,需與你說清楚。”
三人分開后,玄風長老帶著林引璋往青玄殿偏殿行去。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墻壁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案幾上擺著一卷卷古老的玉簡,透著歲月的厚重。
“引璋,你可知,修行之人,心魔為何而生?”玄風長老坐下,指了指對面的蒲團,示意她落座。
林引璋坐下,思忖道:“晚輩以為,心魔起于執念,或求而不得,或失而難忘,糾纏于心,便成魔障。”
玄風長老點頭:“不錯。可你無心魔之象,卻也危險。無欲無求,若是心性純善,可借天地靈力,順遂修行;可若是……”他頓了頓,目光如炬,“若是藏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執念,或是被這‘無心魔’所惑,誤入歧途,那便是萬劫不復。”
林引璋想起儲物袋里的黑石,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長老,晚輩有塊黑石,自修行以來,常覺它與靈力共鳴,不知是否與這‘無心魔’有關?”
玄風長老接過黑石,神識一掃,卻如石沉大海,毫無波瀾。“此石奇異,老夫竟探不出深淺。”他將黑石遞回,“或許是我道行太淺,探不出這其中的奧秘。你且收好,若有異常,速來尋我。”
從偏殿出來,林引璋望著青玄殿的天空,云霧漸散,陽光透過云層,灑在殿宇上。她想起沈硯被家族使命壓得喘不過氣的模樣,想起孟昭在問道臺里嘶吼著報仇的痛苦,又摸摸自己的胸口——真的沒有心魔嗎?還是說,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過往,那些在世俗里被父母賣掉的絕望,那些為了修行拼命的掙扎,其實都藏在更深的地方,連自己都沒察覺?
沈硯回到自己的住處,推開門,屋內簡樸,唯有一張竹床、一套修行玉簡。他盤膝坐下,運轉《青玄訣》,可靈力剛一動,經脈便傳來隱隱作痛,那是心魔劫后留下的隱患。“家族……自己……”他喃喃自語,試圖梳理心境。
他想起幼時,在沈家祠堂,族老們講述祖上大能的輝煌,眼中的驕傲與落寞。那時的他,立志要重現家族榮光,可隨著修行深入,他漸漸明白,自己也渴望為了自由和強大而修行。可兩者,當真不能共存嗎?他運轉靈力,緩緩勾勒出《青玄訣》的運行路線,靈力如細流,一點點修復著受損的經脈,也一點點試著調和那矛盾的心境。
孟昭則被玄風長老打發去了后山寒潭。這寒潭位于青玄殿后山深處,潭水終年不化,寒氣逼人。潭面結著薄冰,冰下泛著幽藍的光,似藏著一頭冰龍。孟昭咬咬牙,將虎魄刀往潭邊一插,便跳進了寒潭。
“啊——”刺骨的寒氣瞬間侵入毛孔,順著經脈往骨子里鉆,疼得他差點叫出聲。可一想到自己在問道臺里的狼狽,想到父母慘死的畫面,他咬著牙,運轉靈力,與寒氣對抗。虎魄刀在潭邊震顫,刀身上的虎紋吸收著寒氣,又將一絲絲涼意反哺給孟昭,幫他鎮壓體內躁動的靈力。
林引璋回到住處,取出黑石,放在桌上。石面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石紋里的光澤流轉,似在訴說著什么。
石紋竟浮現出一行小字——
“道心無垢,亦需藏鋒”。
“道心無垢……藏鋒……”她反復琢磨,想起玄風長老說的“無欲無求,是機緣,也是孽緣”,心中漸漸有了些模糊的感悟。她將黑石收入儲物袋,決定明日去青玄殿藏書閣,查查關于“無心魔”和這類奇異黑石的記載。
第二日,天還未亮,林引璋便往藏書閣去。這藏書閣是青玄殿存放典籍之所,閣內分七層,外層是基礎修行典籍,越往里,越藏著高深的功法和隱秘記載。林引璋憑著外門弟子的身份,只能進入前三層。
在第二層的角落里,她找到一本破舊的典籍,封面寫著《心魔論》。翻開泛黃的書頁,上面記載:“心魔者,或顯或隱,顯則為執念、為過往、為欲望;隱則藏于道心,看似無垢,實則可能是大道障眼,待修士修為越深,障眼法破,魔劫便如排山倒海……”
林引璋看得心驚,又繼續翻找,終于在第三層找到關于“奇異黑石”的記載。《奇物志》里提到,有一種黑石,名為“問道石”,可引動修士道心,助其勘破境界,卻也會藏起修士最深的執念,化作“無心魔”之象。“持有問道石者,需時常自省,莫被表象所惑……”
合上典籍,林引璋陷入沉思。原來自己并非真的沒有心魔,只是黑石將執念藏得極深,連問道臺都勘不破。玄風長老說的“機緣與孽緣”,此刻愈發清晰——若能勘破這隱藏的執念,便是大機緣;若被其吞噬,便是萬劫不復的孽緣。
她回到住處,取出黑石,輕輕放在掌心。這一次,她不再運轉靈力,也不再利用鮮血引動。而是以心觀之,試著與石中的“隱藏執念”對話。識海漸漸泛起漣漪,一幅幅畫面浮現:被父母賣掉時的絕望,在青玄殿外求修行的艱難,看到了王時安為了保護自己所受的辱罵,看到了那些對自己好的壞的一張張臉……這些,原來都是她的執念,只是被她用“求道”的殼子藏了起來。
“我并非無欲無求。”林引璋輕聲自語,“我渴望掙脫命運,渴望強大,渴望看清修仙之路的真相……這些,都是執念,也是修行的動力。”
當她直面這些執念時,黑石突然爆發出強烈的靈力,將她卷入一個奇異空間。空間里,無數人影穿梭,有她的父母,有老漢,有王木匠,有趙船夫,有王時安,有趙大生,有小翠,有石頭,有張平,有陳瑤,有青玄殿的師長,有沈硯、孟昭,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修士。他們的執念、欲望、痛苦,如潮水般涌來,卻在觸碰到她的瞬間,被一種溫潤的力量化解。
林引璋明白,這是黑石在幫她梳理心境,也是在考驗她的道心。她運轉《青玄訣》,將這些紛雜的情緒轉化為靈力,順著支脈融入自身。待再睜眼時,黑石已恢復平靜,石紋里的微光卻比往日更亮,似與她的道心徹底共鳴。
與此同時,沈硯在閉關第七日,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經脈里的損傷已修復大半。他再次運轉《青玄訣》,發現靈力運轉比往日更順暢,那些家族使命與自身修行的矛盾,也不再是枷鎖,而是化作了動力——家族使命是根,自身修行是葉,根葉共生,方能枝繁葉茂。
孟昭在寒潭里泡了五日,潭水的寒氣將他體內的暴戾靈力鎮壓下去。他握著虎魄刀,從潭里出來時,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可眼神卻比往日更堅定。“我要報仇,但我也得好好修行。”他看著潭水,輕聲說,“爹娘,我不會讓你們白死。”
七日后,沈硯出關,孟昭也從寒潭歸來。三人在青玄殿外相遇,沈硯臉色雖還有些蒼白,卻多了份從容;孟昭身上的暴戾之氣消散,多了份沉穩;林引璋則眼神清明,黑石在儲物袋里安靜蟄伏,似在等待下一次機緣。
玄風長老遠遠看著三人,微微點頭。這場問道臺心魔劫,雖讓沈硯和孟昭受傷,卻也讓他們勘破了心境的桎梏;林引璋看似無心魔,實則經歷了更深層次的道心試煉。而修仙之路,本就充滿波折,每一次心魔,都是成長的契機,每一次勘破,都是向大道邁近的腳步。
“接下來,你們的修行,各有方向。”玄風長老的聲音傳來,帶著期許,“沈硯,你可去青玄殿典籍庫,選取適合筑基期的功法;孟昭,寒潭淬體后,需再回試煉崖,打磨刀意;林引璋……”他看向林引璋,目光里有探究,“你這‘無心魔’之象,需時常警惕,莫要讓執念成了魔障。外門荒廢的藏經閣和內門的藏書閣,你可多去看看,或許能找到你想要知道的更多記載。”
三人齊聲應下,各自奔赴新的修行。
————————————
各位一直追更《璋途》的朋友們:
寫文寫到這里,突然想停下來和大家說說話。
最近對著屏幕時,總覺得指尖的字變得輕飄飄的——不是寫不下去,而是心里像蒙著一層試煉崖的霧,有些看不清方向了。
你們還記得王時安嗎?那個初登場時像陣清風似的男子。最開始落筆時,我給過他一個很清晰的定位:驚鴻一瞥的過客,帶著點對林引璋境遇的好奇,幾分無關風月的善意,像路邊遞過一盞燈的人,照過一段路就該走向各自的遠方。林引璋心里,也從未有過超越“故人”的波瀾。
可寫著寫著,筆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些我能想到的、關于“美好”的形容——比如面對困境時的通透,待人接物時的分寸,骨子里藏著的溫柔,甚至是偶爾閃過的一點笨拙的認真——不知怎么,總忍不住往他身上放。
下一章,他們要重逢了。
我原本以為這只是一次尋常的江湖偶遇,寫寫舊識相見的寒暄,便各赴前程。可真要落筆時才發現,心里有股說不清的力氣在拉扯:他們之間的氣場太合了,是那種不需要刻意解釋就能懂對方的“惺惺相惜”。
但這“惜”字里,該藏著幾分兒女情長,幾分知己之誼,甚至幾分超越血緣的牽掛?我還沒完全想明白。是并肩看云的朋友,是心照不宣的知己,還是會走向更親密的未來?此刻的我,和你們一樣,站在故事的岔路口。
或許寫作就是這樣吧——作者以為自己是掌舵人,卻常常被筆下的人帶著走。他們有自己的脾性,有自己的選擇,我能做的,就是跟著那股最真實的“能量”,把他們的相遇寫得扎實些,把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鋪得細膩些。
所以想跟大家坦白:接下來的路,我沒法提前給你們一個篤定的答案。但請相信,無論是哪種走向,我都會尊重他們之間最自然的化學反應,不硬湊,不牽強。
如果你們有什么感覺,或者對這兩個人的關系有什么直覺,也歡迎告訴我。畢竟,故事是我寫的,但陪伴他們走下去的,從來都不止我一個人。
咱們下一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