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彬寒扶著我的手臂往房間里帶了半步,掌心的溫度隔著羽絨服傳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你確實走錯了,3805是我的房間。”他的聲音比平時放輕了些,聽不出太多情緒,卻少了往日的冷硬。
我“哦”了一聲,腦袋故意往他肩上歪了歪,語氣含糊:“那……3806在哪兒啊?”
“在隔壁。”他扶著我的腰把我往門口帶,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么,“我送你過去。”
可我剛邁出一步,就“腳下一軟”,差點摔倒。他連忙伸手穩住我,眉頭皺得更緊了些:“站不穩就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杯醒酒茶。”
沒等我回應,他已經轉身進了房間內側的吧臺。我趁機打量四周——房間是極簡的冷色調,卻收拾得干凈整潔,茶幾上還放著一本攤開的財經雜志,旁邊是半杯沒喝完的溫水。
他很快端著一杯溫水過來,手里還拿著個小藥盒:“先喝點水,這個是醒酒藥,吃了能舒服點。”藥片倒在掌心,他又怕我直接吞下去哽著,特意找了塊糖遞過來,“含塊糖,不苦。”
我乖乖接過,仰頭吃藥時,卷發滑落下來,他伸手想幫我撥開,指尖快要碰到發絲時又猛地頓住,轉而拿起沙發上的毯子,輕輕搭在我腿上:“房間里空調足,但別著涼。”
一系列動作自然又細致,完全不像他平時雷厲風行的樣子。我垂著眼,假裝沒看到他收回手時指尖的微顫,心里卻清楚,他這是還記著分開前的事。
沉默在空氣里漫開,只有墻上時鐘的滴答聲。他坐在我對面的單人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像是想說什么,幾次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
“媞媞,”終于,他還是開了口,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上次……上次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我端著水杯的手頓了頓,沒抬頭,故意讓聲音帶著酒后的遲鈍:“什么事啊?我忘了。”
他卻像是被這句話刺了一下,喉結滾動了兩下,語氣更沉了些:“你沒忘。是我不好,當時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條紅繩是你給我的,我都記著……。”
他看著我,眼底的愧疚幾乎要溢出來,“我把它撿回來了……”他伸出手,亮出手腕上的紅繩,表情仿佛受傷的小狗,一眨不眨的看我。
我抬起頭,故意讓眼神帶著點迷茫和委屈:“我喝多了,不記得了……”說著,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一副困得睜不開眼的樣子。
他見狀,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輕聲說:“那你先在這兒躺會兒?我去給你找3806的房卡,或者叫她們上來接你。”
“不用……”我搖搖頭,往沙發里縮了縮,“就坐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沒再堅持,只是起身把房間的燈光調暗了些,又拿了個靠墊放在我身側。自己則走到窗邊,背對著我站著,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清醒,等一個能好好道歉的機會。而我,只能繼續演下去,假裝沉溺在酒后的混沌里,假裝沒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緒。
系統提醒我:“名場面四即將開始,男主藥發。”
鄭彬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被磁石吸住般移不開。
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有些急促,平日里清明的眼底蒙上了一層異樣的紅,帶著種近乎灼人的熱度。
剛才道歉時的局促似乎被某種滾燙的情緒取代,他喉結滾動得愈發頻繁,視線從我的卷發滑到肩頭,像是有火焰在無聲燃燒。
他的身體越來越熱,猛然間他想起了剛才和林薇薇他們商業應酬時,林薇薇遞過來的那杯水。
里面被人下了藥。
“媞媞……”他聲音啞得厲害,帶著種自己都未察覺的喑啞,身體不由自主地朝我傾過來。
離得近了,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不屬于他的陌生氣息——那大概就是藥效在作祟。
他的手抬了起來,指尖帶著滾燙的溫度,幾乎要觸到我的臉頰。那眼神里有掙扎,有渴望,更多的是一種失控的癡迷,像是被什么東西蠱惑著,只想靠近,只想觸碰。
我心跳漏了一拍,卻沒有立刻躲開。按照任務計劃,我需要解他的藥。此刻正是時機。
我微微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清明,故意讓身體往他那邊靠了靠,肩膀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手臂,聲音帶著酒后的軟綿:“頭好暈……”
這一下輕觸像是點燃了引線。他呼吸猛地一滯,手順勢落在我的肩上,力道有些不穩,帶著克制不住的顫抖。他的目光像膠一樣粘在我身上,喉間溢出低啞的氣音,帶著種壓抑的痛苦:“別亂動……”
我“嗯”了一聲,抬手去解羽絨服的拉鏈,動作慢吞吞的,帶著幾分不設防的慵懶。拉鏈“刺啦”一聲滑到底,我順勢把外套褪了下來,露出里面貼身的淺色針織衫。
他的目光驟然變深,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泛起洶涌的漣漪。喉結瘋狂滾動著,放在我肩上的手猛地收緊,指節都泛了白。那眼神里的癡迷幾乎要溢出來,身體微微前傾,鼻尖都快要碰到我的額頭。
就在這時,他像是猛地驚醒般,眼神里閃過一絲劇烈的掙扎。藥效的蠱惑和理智的拉扯在他臉上交織,最終,他猛地松開手,像是碰了什么燙物般往后退了一大步,胸口劇烈起伏著。
“你……你別動。”他聲音粗啞,帶著強撐的鎮定,眼神卻不敢再看我,死死盯著地面,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我假裝茫然地抬頭:“怎么了?”
他沒回答,只是咬著牙,喉間發出壓抑的低喘,轉身就往浴室沖。“砰”的一聲,浴室門被關上,緊接著傳來嘩嘩的冷水聲,水流撞擊瓷磚的聲音格外清晰,顯然是調了最涼的水溫。
透過磨砂玻璃門,能看到他站在花灑下的模糊身影,肩膀繃得緊緊的,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我看著浴室的方向,輕輕攏了攏身上的針織衫。剛才他眼底的掙扎和最終的克制,像根細針輕輕刺了我一下。但任務還沒完成,我不能心軟。
浴室里的水聲不知響了多久。磨砂玻璃上凝著厚厚的水汽,隱約能看見他站在原地,似乎還沒緩過勁來。
我站起身,腳步故意放得輕緩,推開浴室門時,一股混雜著冷水和沐浴露的濕冷空氣涌了出來。
他背對著我站在花灑下,黑色的家居服濕了大半,貼在身上勾勒出緊繃的線條,發梢還在往下滴水,順著脖頸滑進衣領里。
“鄭彬寒。”我輕聲叫他,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他身體一僵,沒回頭,只啞著嗓子說:“你出去。”
我沒動,反而往前走了兩步,直到離他只有半步的距離。浴室里的瓷磚很滑,我故意腳下一崴,順勢伸出手,從后面輕輕抱住了他的腰。
他渾身一震,像是被燙到一樣想掙開,可我的手臂收得很緊,臉頰貼在他濕漉漉的后背上,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滾燙和抑制不住的輕顫。“別躲。”我聲音很輕,帶著刻意放軟的依賴,“我冷。”
這句話像卸下了他最后一道防線。他掙動的力道漸漸小了,最后徹底停了下來,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聲在耳邊起伏。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轉過身,眼底的紅還沒褪去,帶著未散的藥效和一絲失控的隱忍。
“媞媞,別鬧。”他的手搭在我肩上,想推開我,動作卻輕得像羽毛。
我仰起頭看他,故意讓眼神里帶著水汽氤氳出的迷蒙,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了他的喉結。那里還殘留著冷水的涼意,卻被他身體的熱度迅速焐熱。
他倒抽一口冷氣,瞳孔驟然收縮。這一次,他沒有再推開我。
水汽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彼此間最后的距離。他的手終于不再猶豫,緊緊攬住了我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揉進骨血里。
吻落下來的時候帶著點急切,還有壓抑了太久的克制,從額頭到鼻尖,最后落在唇上,帶著冷水的清冽和不容抗拒的滾燙。
鄭彬寒在迷茫間,還不忘貼著我的耳朵:“媞媞,你愛不愛我?”
我聽著系統在我腦海中不斷的好感攀升提示,回答他:“你還記得我嗎?”
濕冷的家居服被隨手扔在地上,瓷磚的涼意被身體的熱度覆蓋。他的吻漸漸變得深沉,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珍視,仿佛怕碰碎什么,又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望。
他抽出空隙,直視著我,搖了搖頭:“我的腦海里還是沒有我們從前的記憶。但是……”他鄭重地把我的手放在他溫熱的胸膛:“但是我的心還記得你。不見你會想你,明明我的記憶中我們不熟悉,但是我卻感覺我早就徹底的離不開你了。”
我順著他的力道仰起頭,指尖穿過他濕漉漉的發,感受著他在失控邊緣的隱忍和最終的沉淪。
“鄭彬寒,不應該是問,我愛不愛你……應該是說你離不開我,你愛我。”
花灑里偶爾還有幾滴冷水濺落,落在皮膚上卻像是火,點燃了一路蔓延的溫度。
他啞了嗓子,眼眶微紅,抱著我,仰視我:“嗯。我愛你……我愛你王媞媞。”
浴室里的水汽越來越濃,將兩個人的身影徹底包裹其中,只剩下交纏的呼吸和失控的心跳,在嘩嘩的余水聲里,徹底模糊了理智的邊界。
任務的進度條在腦海里無聲跳動,但此刻,被他緊緊抱在懷里的瞬間,我忽然有些分不清,哪些是刻意的逢迎,哪些又是不受控制的沉淪。
他的手貼在我后頸,掌心的溫度燙得像要燒穿皮膚,卻又輕得像怕碰碎一層薄冰。呼吸交纏,分不清是誰的氣息更急,像風撞進密閉的空間,四處亂撞,最后都落在彼此唇齒間。
瓷磚是冷的,他的肩膀是熱的。我抬手抓住什么,是他濕透的襯衫,還是他緊繃的手臂?指尖陷進溫熱的肌理,像握住一團融化的雪,又像握住一束要燃起來的光。
轉身時帶起水花,細碎的聲響被吞沒在更重的呼吸里。他的吻落下來,從額角到下頜,像月光漫過湖面,溫柔得讓人心慌,又沉得像墜了鉛。
有什么東西在剝離,是濕冷的布料,還是緊繃的神經?皮膚相觸的瞬間,像電流竄過,又像潮水漫上岸,帶著不容分說的力量,把所有空隙都填滿。
他的手穿過我的發,指腹蹭過耳廓,帶著克制的顫抖。
吻變得深了,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急切,像在尋找什么,又像在確認什么。我們像兩棵在風里搖晃的樹,根須在地下悄悄纏繞,枝葉在天上緊緊相依。
水汽更濃了,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時間。好像只是一瞬間,又好像過了很久。有嘆息從唇間逸出來,輕得像羽毛,卻又重得像石頭,落進彼此的心里,漾開一圈圈漣漪。
他的懷抱很緊,像要把我嵌進他的骨血里,卻又在某個瞬間忽然放緩了力道,指尖輕輕摩挲著我的后背,像在安撫,又像在克制。黑暗里,能感覺到他睫毛的顫動,落在我的頸窩,像蝴蝶停駐,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
不知是誰先靠近,又是誰先沉溺。只知道當意識像潮水般退去又漫上來時,我們像漂浮在水面上的兩片葉子,緊緊貼在一起,隨波逐流,忘了起點,也忘了方向。
最后只剩下呼吸,慢慢平復,像風停了,浪靜了,月光終于落在平靜的湖面上,溫柔地覆蓋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