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試航回歸(求收藏 求追讀 求月票)
- 人在北美羅馬,反攻君士坦丁堡
- 四維世界遨游的魚
- 4035字
- 2025-08-18 09:30:00
巴西爾在克勞達的行程結束后,就起程返回埃律西亞,旗艦“亞頓之矛”結束了她的首次航行,緩緩靠向埃律西亞港口那熟悉的棧橋。
時隔三個月,這艘載著新的希望的旗艦,終于歸航。
碼頭上前來迎接旗艦的羅馬人人山人海,然而,作為這一切的中心,巴西爾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的喜悅。
民眾的歡呼,官員的笑臉,在他眼中不過是流動的背景。他無視了伸過來的無數雙手,拒絕了所有寒暄,在皇家衛隊的護衛下,徑直穿過人群,踏上了前來迎接的皇家馬車。
車輪滾滾,將喧囂的碼頭甩在身后。
他要去見他的祖父和父親。
這趟長達三個月的試航,不僅打破了帝國海軍所有的航行記錄,更重要的是,他也做了一寫些決定,需要向自己的父親和祖父匯報。
皇宮,書房。空氣里混合著古老羊皮卷和蜂蠟封印的獨特氣味,陽光透過高大的彩色玻璃窗,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巴西爾的祖父,當今的羅馬皇帝君士坦丁十二世,正坐在巨大的書桌后,審閱著一份來自帝國東部軍區的報告。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溝壑,但那份獨屬于皇帝的威嚴卻未曾消減分毫。
他的父親,共治皇帝阿萊克修斯,則立在一旁,神情一如既往的沉穩。
“我的孫兒,你回來了。”
君士坦丁十二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起頭。
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一次試航,耗費了整整三個月。你可是創下了帝國的新紀錄。”
“路上順手處理了一些事情,所以耽擱了。”巴西爾微微躬身,語氣平靜地說道。
“哦?那倒要說來聽聽,是什么樣的收獲,能讓你這位帝國未來的希望,在海上漂泊如此之久。”
君士坦丁十二世的默默的等待著巴西爾的談話,看看他在預訂的事情之外還做了什么事情。
巴西爾挺直了身體,準備向父親和祖父匯報他這一行的所有事情。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腦海中將此行的所有見聞與決策,飛速地重新梳理了一遍。
“首先,孫兒已在阿瓦那,為約翰尼斯將軍的東方艦隊送行。”
他開口,聲音清晰而穩定,在空曠的紫廳內回響。
“帝國伸向東方的觸手,已經出發。無論他們最終帶回來的是足以讓帝國暴富的財富,還是全軍覆沒的噩耗,這都是我們必須邁出的一步。”
阿萊克修斯五世微微頷首,這件事巴西爾早已與他們討論過,并且得到了他們的批準,算是依照計劃行事。
“其次,我巡視了基克拉迪亞公國。”
巴西爾話鋒一轉,書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我詳細了解了他們在加勒比海的現狀。在我們的南邊,西班牙人建立了一個名為新格拉納達的總督區。并且,他們與斯巴達尼亞人——那群從帝國分離出去的冒險者,不聽帝國的叛徒,有著極為密切的貿易往來。”
“斯巴達尼亞人坐擁著一片難以想象的富饒土地,金礦和銀礦在他們的國家產量是如此之高,他們就像是坐在金礦上的國家。
他們的黃金船隊,就像一條永不枯竭的河流,源源不斷地將財富運往新格拉納達,從西班牙人手里換取他們急需的火槍、板甲,以及所有他們自己無法生產的貨物。”
巴西爾刻意停頓了一下,讓這兩位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有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這個沉重的信息。
“這些黃金通過貿易最終會變成西班牙人的財富,變成他們更堅固的戰艦和更鋒利的刀劍。這會大大加強那個扼守著地中海入口的國度,為我們未來的回歸,增添無數變數。”
“同時,富庶的斯巴達尼亞也引來了鬣狗。英格蘭的私掠船,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時常會冒險穿越風暴,襲擊他們的運金船。每一次得手,都足以讓那些亡命徒一夜暴富,滿載而歸。”
君士坦丁十二世聽到巴西爾這個他們都已經了如指掌的情報,默默的說道:“所以呢?”
阿萊克修斯五世終于開口,他的聲音低沉,壓抑著某種情緒。
“所以,我認為,搶劫斯巴達尼亞,是目前為帝國快速輸血的最好,也是唯一的方式。”
巴西爾的語調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在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就像說“太陽會東升西落”一樣理所當然。
“他們的財富,是建立在對帝國的背叛之上,本就不屬于他們。更不該流入西班牙人的口袋,成為我們未來的敵人。它理應,也必須屬于羅馬。”
“因此,我已擅自命令基克拉迪亞大公塞巴斯蒂安,秘密組建一支艦隊。他們會建造一批外形與英格蘭、西班牙快船一模一樣的船只,掛上那些國家的旗幟,對斯巴達尼亞的黃金航線,展開無差別劫掠。”
“基克拉迪亞將用劫掠來的黃金,向帝國購買更多的武器和物資。這既能立刻充實我們的國庫,又能武裝我們最忠誠的附庸,還能將臟水潑給英格蘭人和西班牙人,讓他們狗咬狗,攪亂整個加勒比海的局勢。一舉三得,百利而無一害。”
話音落下的瞬間,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君士坦丁十二世敲擊桌面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混賬!”
一聲怒喝炸響!
阿萊克修斯五世猛地轉過身,那張一直以來沉穩如山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現了難以抑制的怒火。
“巴西爾!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燒紅的錐子,狠狠刺入人心。
“你命令羅馬的附庸,去當海盜?你讓帝國的子民,去模仿那些卑劣的私掠匪徒,靠搶劫為生?這是對羅馬千年榮耀最無恥的褻瀆!”
“父親,榮耀不能填飽士兵的肚子,也無法為他們的火槍填裝彈藥。”
巴西爾直面著自己父親的滔天怒火,語氣依舊是那種近乎冷酷的絕對理性。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戰機稍縱即逝,我沒有時間向你們請示,等待首都長達一個月的批復。這是我擅自主張,我愿意為此接受任何懲罰,但是我的計劃絕對是削弱斯巴達尼亞與西班牙的較好方式。”
他姿態放得很低,干脆利落地承認了所有罪名。
“但是,父親,我仍然認為我的決定是正確的。為了羅馬的復興,為了能讓我們有朝一日打回君士坦丁堡,任何手段都是可以被允許的。虛無的榮耀,在帝國的存續面前,一文不值!”
“你!”
阿萊克修斯被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巴西爾,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無法理解,自己一向引以為傲、寄予厚望的兒子,怎么會說出如此離經叛道的話語。
他們是羅馬人!是文明世界的燈塔!是法律和秩序的化身!不是那些在海上茹毛飲血的野蠻人!
“夠了。”
君士坦丁十二世蒼老而有力的聲音響起,瞬間打破了父子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老皇帝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孫子,看了很久很久。
“阿萊克修斯,你的想法,我明白。堅守羅馬的傳統與榮耀,這沒有錯。我們之所以是羅馬,正是因為我們有所堅守。”
他緩緩開口,先是安撫了情緒激動的兒子。
隨即,他的視線再次落回巴西爾身上,變得銳利起來。
“但是,巴西爾,你也要記住。權力一旦失去了約束,就會變成最可怕的猛獸,吞噬掉使用它的人。今天,你可以為了帝國的利益,授權附庸去劫掠。那么明天,你是不是就可以為了帝國的利益,下令屠殺無辜的平民?后天呢?為了羅馬的復興,你又準備犧牲掉什么?”
老皇帝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敲在巴西爾的心上。
他心中一凜。
他知道,自己的祖父,這位統治了帝國數十年的老人,一眼就看穿了他那層“為了羅馬”的華麗外衣之下,潛藏著的絕對理性和冷酷無情。
“孫兒知錯。”
巴西爾再次深深躬身。
“這一次,是我逾越了。我向祖父皇帝陛下,和父親共治皇帝陛下致歉。下不為例。”
“必須下不為例!”
阿萊克修斯五世的語氣依舊嚴厲,不依不饒。
君士坦丁十二世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老皇帝疲憊地靠在寬大的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權衡著什么。
整個書房再次陷入了漫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巴西爾和阿萊克修斯都沒有說話,父子二人,一個倔強地站著,一個憤怒地站著,都在靜靜地等待著帝國最高統治者的最終裁決。
許久,許久。
君士坦丁十二世才重新睜開眼睛。
“就這么辦吧。”
他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傳我的敕令。帝國正式授權基克拉迪亞公國,組建一支‘特殊任務艦隊’,其職責是清剿日益猖獗的加勒比海域的海盜,保護帝國及其盟友的航路安全。至于他們在清剿過程中,剿滅的是什么‘海盜’,繳獲了多少‘贓物’,那是基克拉迪亞公國的內政,我們,一概不知。”
老皇帝的話,為這件事畫上了一個句號。
他沒有直接承認巴西爾那個粗暴的計劃,他換了一種方式將巴西爾的行動進行了一下簡單的包裝。
阿萊克修斯五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最終只是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什么也沒說。
他知道,帝國的未來,或許真的要用一種他無法接受,也無法理解的方式,去開辟了。
“還有呢?”君士坦丁十二世看向巴西爾,似乎這件事已經翻篇了。
“我去了克勞達島,祭拜了基克拉迪亞的奠基人,盧卡斯·諾塔拉斯將軍。”
巴西爾立刻切換了話題,繼續匯報。
“我在那里,在那些堅韌的島民身上,看到了真正的羅馬魂。我向他們承諾,克勞達島,將成為我們未來反攻歐羅巴最重要的前進基地和補給港。我需要帝國的支持,立刻開始對其進行擴建,將那里建設成一座堅不可摧的軍港要塞。”
這件事沒有任何爭議。
將一個忠誠附庸的母港,提升為帝國的戰略軍港,這是對他們最好的獎賞和肯定,也是帝國的海軍在廣袤大西洋上維系存在的重要支點。
君士坦丁十二世和阿萊克修斯五世都點頭同意了。
匯報至此,似乎已經全部結束。
巴西爾以為自己可以退下,去好好消化今天這場與父親和祖父的激烈交鋒。
“別急著走。”
君士坦丁十二世叫住了他。
“還有最后一件事。我準備在首都,舉辦一場盛大的競技大會。”
“競技大會?”巴西爾有些意外。
“沒錯。”老皇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帝國的軍隊,不能總是在營房里操練,需要通過不斷的競技和比武來吸納新鮮血液,帶來新的活力。所以,我打算在今年,舉辦新的一屆競技大會。”
“大會的項目,包括個人的騎術、火槍射擊、個人武藝,也包括新式的小規模團隊戰術對抗。所有的武器都沒有開刃,火槍也使用訓練用的彈丸,足夠檢驗出每個人的真實水平。”
“這是帝國選拔基層軍事人才最重要的途徑。所有擁有羅馬公民身份的人,只要通過基礎考核,都有資格參加,優勝者將獲得豐厚的獎勵和晉升的機會。”
君士坦丁十二世看著巴西爾,話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我邀請你,以皇子的身份,全程觀禮。去看看,未來將由你指揮的,究竟是怎樣的一群士兵。”
巴西爾立刻明白了祖父的用意。
這場競技大會,不僅僅是為了選拔人才,更是對他的一次敲打和教育。
光聽這些項目,巴西爾就知道這依然是一場充滿了歐羅巴舊時代遺風的盛會。正好趁此競技大會的時機,在適當時候對帝國的軍官培養做出他的改革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