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黃家老祖
- 我徒弟都是天選之子
- 歲之將暮
- 4277字
- 2025-08-05 14:53:53
“你這個廢物!家族在你身上花費了多少資糧,現在你告訴我一個凡人竟然把你的毒給解了?”
淮南縣外的大山中,一名青年怒不可遏地質問道。
黃蠆鉞聞言低著頭,不敢反駁。
罵了好一陣,青年這才重新安靜了下來,臉色陰晴不定。
“既然如此,你便加大劑量,無論如何,今年的死炁決不能斷,否則的話老祖的《死去活來經》修煉不成,我黃家就完了。”
“可是……若是如此,整個淮南縣都會死絕。”
“一群凡人,死上成千上萬也不足慮,趕緊照我說的做!”青年大怒道。
聞言,黃蠆鉞不敢違背,當即施展法力,籠罩整座淮南縣。
而那座壓住姜黎的大山下,其內部忽然生出了一道道木枝,正在緩緩開花。
…………
“病真好了。”有人服下仁心醫館的藥后,震驚地開口道。
“張大夫妙手回春啊!”
城中的疾病緩緩消失,張東升看著這一幕內心欣慰至極,哪怕如今家財散盡,他也毫不可惜。
“爹,你真厲害,竟然治好了仙人的毒。”張月初激動地道。
“禁言,此話少說。”張東升聞言連忙呵斥,內心卻也驕傲了起來。
正是因為得過這種病,他才更加確信,這絕非自然之毒。
而他卻能以凡人之軀解毒,其醫術也足以通神。
本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卻沒想到在入夜后,張東升忽然口吐鮮血起來。
張月初本已經打算歇息了,在聽見師兄的話后匆忙跑到了父親的屋中。
剛進門,卻被他的父親毫不留情的打了出去。
“不要進來,誰也不許進。”聲音有氣無力,卻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這是怎么了?”張月初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師兄,問道。
“不知道,只知道師父的病忽然加重了。”大師兄臉色難看,也不明白為何。
這時,另一名學徒跑了過來,焦急地說。
“大師兄,月初,不好了,城中百姓全都重新患病,而且非常嚴重,已經有人死了。”
“什么?”
兩人驚怒,這竟然不是個例?
然而就在這時,大師兄和另外一名學徒卻突兀地口吐鮮血,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大家,你們都怎么了?”張月初連忙想要將二人攙扶起來,卻猛然間雙眼一花,口鼻處忽然溫熱起來。
他抬手一摸,竟然是鮮紅的血液。
“凡人怎么能與仙人較量,我們都要死了……”大師兄倒在地上,神志不清地說道。
“不,不能這樣。”
張月初咬破舌頭,以痛覺喚醒了神志,看著這一幕,一股深深地絕望感涌上心頭。
為何疫病又出現了?而且如此迅猛,令人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幾乎得病到死亡,只在一夜間。
張月初從藥房中取出幾粒藥丸,那是先前治療疫病留下的,也不知有沒有作用,總之喂了兩位師兄一粒,自己一粒,隨后直接推門而入。
此時的張東升意識還未迷失,隱約間看見來人,想要出聲呵斥,卻被自己兒子的樣子嚇了一跳。
此時張月初的口鼻不斷溢血,腳步踉蹌地進來。
看見這一幕,一生要強的張東升忽然哭了。
“是我的錯,天命不該違,此淮南縣之劫也,主家要我等身死,不該胡亂出手。”他已經想明白了。
必然是因為他解開了主家的毒,所以惹的黃家震怒,直接就要處死整座城的人。
連帶著,也害死了他唯一的兒子。
張月初將藥丸塞進父親的嘴里,開口道。
“爹,還有辦法,還有辦法的,記得我之前跟您說過的仙人嗎?他要收我為徒的,我找到他一定就可以救你的父親。”
張月初忽然想到了姜黎。
半個月來,他都不曾再見過對方。
本來張月初也已經不將其當回事了,如今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把對方當最后的救命稻草。
“爹,我知道你有一套針法,可以令人神志清醒,不知疲倦,給我扎兩針。”張月初道。
“可事后會……”
“爹,要死啦,再不扎你我都要死了啊。”
聞言,張東升吃力地起身,不知是剛剛的藥丸有了效果,還是不想就這么離開,又或許是不希望兒子死在自己面前。
總之,張東升拿來了一套銀針,在張月初身上的各處穴位都來了一下。
隨后,張月初忽然感覺頭腦清醒了許多,鮮血不再從口鼻處溢出,渾身都仿佛充滿了力量。
“爹,我走了。”張月初不敢耽擱,連忙跑了出去。
而張東升仿佛有什么東西消失了一樣,癱坐在床上。
心中滿是悔恨。
自己不該,去治好眾人的病的。
可你要說他后悔嗎?好像又真的沒有。
醫師的存在,就是為了治病啊……
張月初此刻仿佛不知疲倦,在夜晚的街道上不停奔跑,不斷看見有人在路邊倒下,心中憤恨到了極點。
他轉頭出了城,去到了原先見到姜黎的地方。
可那哪有人影,尤其是夜色下,幾乎看不見東西。
他本就是抱著最后的希望來此,如今見到希望破滅,不由得癱坐在地上。
“那里原先有座山嗎?”
不知是不是天不絕人命,籠罩在天上的烏云忽然散去,一道月光照落而下,讓張月初看見了一座奇怪的山頭。
印象中那里是沒有山的。
隨后,張月初掙扎著起身,很快來到了那座山下。
山并不高,也不大,只是出現在此有些突兀引起了他的注意。
說是山,其實更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沒有土,只有石,仿佛從天上落下般,壓在此地。
張月初不明所以,卻借著月光看見了石頭中有一條縫隙,正好可以讓一人通過。
張月初當即上前,擠了進去。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這塊巨石內部竟然有一個不算狹隘的空間。
但這座空間雖然空蕩,卻也黯淡無光。
張月初連忙取出火折子點燃了一根火把,隨后便是被眼前的東西給嚇了一跳。
那是一棵長著人臉的枯樹。
張月初幾乎被嚇得三魂離體,可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不就是當時看見的仙人嗎?
只見枯樹上的人臉竟緩緩睜開了雙目,看向張月初。
“你怎么在這?”
就在張月初被恐嚇的即將跑開時,枯樹開口了。
這棵樹就是姜黎。
當初本想以蠻力破開攝山珠,卻忽然吸入了一股毒素,逼不得已,只能使用太乙續木訣,將自身化作一棵朽樹,以此規避毒素的侵襲。
那毒雖不致命,卻不斷蠶食他的法力,讓他難以脫身。
“仙長!”張月初連忙上前跪在地上。
“求求您救救我父親,救救淮南縣。”
張月初將事情都說了出來,姜黎不由得感慨。
“你父親是個人物,可你也看見了我現在的模樣,自身尚且難保,何況救你。”
“仙長,你是中毒了嗎?”張月初問道。
說罷也不等姜黎回應,而是掏出藥丸塞進了姜黎的嘴中。
“嗯?”姜黎忽然感覺體內的毒素發生了變化。
并沒有被根治,畢竟這是針對修仙者的毒,和針對凡人的毒完全不同。
可即便沒有被根治,毒素卻也被壓制了下來。
原先毒素蔓延極快,不斷消磨自身的法力,如今卻被壓制,無法有效扼制法力的恢復,只需要一小段時間,自己就可以完全解開這毒。
“干得好,你先回去吧,這里不安全,我替你解決掉這一切。”姜黎被困了半個多月,內心也已經怒到了極點。
雖說自己先動得手,但畢竟沒造成什么損失不是?后來也愿意賠禮認錯,用仙術交換淮南縣人的生命。
結果卻因為那太乙續木訣而被懷疑是那什么陰夜安的同黨,不由分說就把他壓在這里半月之久。
他心中的怒火幾乎已經壓制到了極限。
“好……的。”張月初點頭想要出去,但他父親施展的那套針法已經過時,頭暈、眼花、耳鳴、體熱、口鼻溢血,種種癥狀忽然出現,更是傷上加傷,幾乎瞬間就要了他的命。
姜黎見狀,連忙呼出一口氣,一道清炁帶走了張月初身上一切的負面狀態。
無論是針對凡人的手段,還是凡人施展的手段,在真正的修仙者面前都太過弱小。
正因如此,張東升能夠解開最開始的疫病這件事就已經足夠令人震撼了。
“仙長,我先回去等您。”
“快回去吧。”
張月初連忙又鉆了出去,往淮南縣跑。
而此時,無論那名黃家青年,還是黃蠆鉞這個蝎子精,都不曾注意到姜黎的狀態變化。
黃家青年望著漫天死炁,緩緩匯聚到手中的琉璃瓶中,心中并不激動。
原因無他,本來一小半的淮南縣就能夠滿足死炁需要了,結果卻因為一個凡人而不得不加大藥量。
而一旦加大,整個淮南縣都必然死絕,要想恢復人口,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在這件事上,他算是徹底失敗了,而究其根本,全都怪那個該死的凡人。
可下一秒,他忽然有所警覺起來。
目光望向攝山珠所化成的小山,正要開口詢問一旁的蝎子精什么,一道紫炁白光乍現,直攻面門。
青年來不及掐訣施法,只能把一旁的黃蠆鉞拉至身前。
劍光直接破滅了黃蠆鉞的身軀,其勢不減,依舊直攻黃家青年的頭顱。
只是此時他來得及施法了。
一道屏障出現在眼前,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直到下一秒,他才聽見攝山珠被破開的聲音。
二者都是同時發生的,只是劍光先一步來到了跟前。
“自尋死路!”黃家青年看著黃蠆鉞的尸體,憤怒地吼道。
劍光回縮,姜黎立在空中,手掐道指,法劍在周身環繞,如流光浮空。
黃家青年猛地出手,無數道碎石化作凌刺,攻向姜黎。
姜黎心念一動,法劍橫空,直接斬碎了諸多碎石,而后法劍如長虹貫日,瞬息間出現在黃家青年面前。
‘嘭’的一聲,黃家青年抬手立起一面土墻,擋住了法劍的攻勢,隨后趁勢立起一道土刺,猛地攻向姜黎。
可剛剛發動攻勢就被姜黎一劍瓦解。
青年又利用四周的地勢,制作了一個巨大的石塊試圖壓住姜黎,卻依舊被一劍崩碎。
隨后青年無論如何,攻勢還未發動就被提前瓦解。
“你們這些劍道修士真是棘手。”青年臉色難看起來。
明明同是煉精境,但青年全程被姜黎摁在地上打。
姜黎冷哼一聲。
不僅僅是因為劍道修士強橫,更因為他修煉的乃是兩門四品仙術,同時引氣入體中期本就略強于煉精境。
如此種種,自己壓制著對方打本就是常理之中。
“我說了我與陰夜安根本沒有什么關系,你卻不由分說的將我鎮在此地半月之久,真當我不敢對你黃家動手?”
“動誰?”
一道聲音自天穹處落下,姜黎瞳孔一縮,連忙調轉法劍方向,向上一劈。
可下一秒,法劍竟在空中被折斷粉碎。
“老祖!你終于來了。”黃家青年激動地大喊道。
“廢物東西,收集死炁都收不明白,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聲音蒼老卻不失中氣,只見一名老者身著棕衣緩緩出現在姜黎面前。
姜黎望著自己被粉碎的法劍,心中警惕了起來。
自己的法劍雖然本體是尋常鐵劍,但自己用法力祭煉了數月,也算得上一件下等法器了,卻被如此輕易的粉碎。
況且此人雖然外觀蒼老無比,可一身法力在姜黎眼中卻如同深夜里的篝火一般耀眼熾熱。
這是……煉神境。
“小子,你與陰夜安有故?”
“前輩,我說沒有恐怕你現在也不信。”姜黎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下次出門前一定要了解一下周圍的勢力了,再如此莽撞恐怕就要尸骨無存了。
當然,能活過今天再說了。
而那名老者的話果然也讓姜黎的心沉入谷底。
“自然不信,小友不妨與我回去講清楚,若真是誤會,本座也未必會殺你。”
“不過即便如此,你殺了我族養的妖精,也該先給先賠償才是。”
之所以如此客氣,自然是因為黃家老祖對姜黎的底細并不清楚。
姜黎是確確實實初入修仙界,所以莽撞的像個傻子。
可他活了數百年了,思考模式早就和凡人不同。
在他看來,一個忽然出現在自家地界又忽然對自己動手的人,若不是敵人,不是傻子,就是自有底蘊。
觀其劍法高明,年紀輕輕又有如此修為,是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若非與陰夜安有關,他絕不想動手。
但若與陰夜安有關,就算他背后有筑基高人撐腰,他也必須知道清楚。
陰夜安偷走的可不止一門六品太乙續木訣那么簡單,更是知道他黃家的一些隱秘。
而那些事情,是決計不能被外人知曉的。
所以……寧殺錯,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