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登和于婉站在那座光怪陸離的馬戲團帳篷前，兩只巨大的、被改造過的玩偶熊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門票。”

那毫無感情的童聲再次響起，仿佛催命的鐘擺。

「這些東西的能量波動很奇怪，」于婉的聲音在肖登的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警惕，「它們沒有獨立的靈魂，但它們的物理強度不低，那些刀片很麻煩。」

「我們并沒有潘趣的情報，才是最棘手的。」肖登的目光掃過玩偶熊那用粗糙針線縫合的身體，「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話音未落，左邊那只玩偶熊已經失去了耐心。它發出一聲沉悶的咆哮，巨大的身軀帶著與其體型完全不符的敏捷朝著于婉當頭撲下。

于婉沒有后退。她深吸一口氣，金色的雷電瞬間纏繞上了她的右臂。雷電之力高度壓縮附著在拳套之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卻充滿了毀滅性能量的電漿層。

她不閃不避，迎著那只巨爪一拳轟出。

“轟。”

沉悶的撞擊聲中，金色的雷電與紛飛的棉絮、玻璃渣一同爆開。玩偶熊那只巨大的爪子被于婉這一拳從中轟出了一個大洞，無數的填充物四散飛濺。但玩偶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另一只爪子緊隨其后橫掃而來。于婉側身避開，同時一記兇狠的鞭腿，狠狠地踢在了玩偶熊的膝關節上。

“咔嚓。”

玩偶熊的腿部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斷裂聲，龐大的身軀失去了平衡，轟然倒地。

另一邊，肖登也對上了第二只玩偶熊。他將手中的【禁淵】舞成了一面黑色的盾牌，不斷地格擋、卸開對方的攻擊。他的仔細地感受著對方的力量傳遞方式和攻擊模式，估算著每30秒一次的機會。

「不行，」于婉的聲音帶著一絲煩躁，「我剛才打斷了它的腿，但它正在恢復。」

肖登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他用【禁淵】的刀背將面前的玩偶熊狠狠地拍飛出去，那只熊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被刀背砸出的凹陷竟然如同充氣般迅速地鼓了起來。

“留下你們的‘笑容’。”

冰冷的童聲在他們耳邊回響。

「笑容？」肖登一邊格擋著玩偶熊的攻擊，一邊在腦中飛速地思考著，「這可能是規則的一部分。門票，或者笑容……」

「你是說，規則怪談？」于婉立刻明白了肖登的意思。

「有這個可能。」肖登的目光，落在了玩偶熊胸口那個用紅色絲線縫制的、歪歪扭扭的愛心圖案上，「如果笑容是規則的一部分，那一定有破解規則或者遵守規則的方式。」

「我來創造機會。」于婉不再猶豫。她身上的金色雷電再次暴漲，她的身影化作一道金色的閃電，主動迎向了兩只玩偶熊的夾擊。

“哈！”

她一聲嬌喝，雙拳齊出，結結實實地轟在了兩只玩偶熊的胸口。狂暴的雷電之力，將它們的上半身徹底炸成了漫天飛舞的棉絮。

就是現在。

在玩偶熊身體崩解的那一瞬間，在那兩顆被縫在胸口的紅色愛心圖案深處，各自隱藏著一個散發著微弱紅光的極小縫隙。

找到了。

「于婉，試著想一些……讓你真正開心的事情。」肖登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開心的事情？」于婉愣了一下，隨即苦笑。她的人生自從來到了這個鬼地方，充滿了汗水、傷痛和戰斗。勝利？那只帶來了短暫的興奮。在【認知深海】里的每一次死里逃生？那只會讓她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多一分。

那兩只玩偶熊的身體，已經開始重新凝聚。

于婉閉上了眼睛。她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畫面。最終定格在了一個溫暖的午后。

那是她還沒被選入省隊之前，訓練結束后她父親騎著一輛新買的電瓶車載著她回家。路過街角的冷飲店，她父親會給她買上一瓶冰鎮的可樂。

她坐在后座上喝著第一口可樂，夏天的風吹起她的長發。

那是她記憶里為數不多的、純粹而安寧的時光。

一抹極淡的微笑悄然浮現在了她的嘴角。

在她微笑的瞬間，一道微不可查的、代表著“喜悅”這種正面情緒的白色光點，從她的身上飄出，精準地沒入了其中一只玩偶熊胸口的紅色愛心里。

“吱呀。”

那只玩偶熊的動作，猛地一僵，隨即像斷了電的玩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再動彈。

有效。

肖登見狀，心中大定。他也不再猶豫，開始在自己的記憶里翻找起來。

作為一名科研工作者，他最大的樂趣來自于“發現”和“理解”。他想起了自己耗費了無數個日夜終于攻克一個實驗難題時，想起了在凌晨四點的實驗室里獨自一人看著打印出來的數據時，那種發自內心的、純粹的成就感。

他也笑了。

另一個白色的光點，從他身上飛出，沒入了第二只玩偶熊的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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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虛夜宮的另一條走廊里。

護廷十三隊十一番隊隊長，更木劍八，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面前的對手。

那是一個身材瘦長的破面，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鳥嘴狀的面具，手中握著兩柄如同手術刀般細長的斬魄刀。他的速度極快，每一次攻擊都悄無聲息。

“喂，你的本事就只有這些嗎？”劍八咧開嘴，“太弱了，弱得讓我都提不起勁來砍你。”

在他腳下，已經躺著七八具破面的尸體。

“更木劍八……”那個鳥嘴破面發出嘶啞的聲音，“我承認你很強。但是，在藍染大人絕對的力量面前，你終將……”

他的話還沒說完，劍八的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帶著恐怖靈壓的黃色斬擊，從天而降。

“噗嗤。”

鳥嘴破面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這一刀，從頭到腳連人帶刀劈成了兩半。

“啰嗦。”劍八將斬魄刀扛在肩上，刀身刃口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小劍。”一個粉色頭發的小女孩從劍八的背后探出頭來，正是十一番隊的副隊長，草鹿八千流。

“下一個在哪里？”劍八環顧四周，虛圈雖然荒涼，但強大的家伙似乎不少。這讓他感到很滿意。

突然，他看向了走廊的盡頭。

一個巨大的陰影，正從那里緩緩地“擠”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高超過十米的巨人。它的身體，仿佛是由無數具尸體和破碎的兵刃強行縫合而成，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怨念和死氣。它的胸口，鑲嵌著一個巨大的、不斷跳動的紫色心臟。

“這是……什么玩意兒？”劍八的笑容，變得興奮，“看起來，好像值得一砍。”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