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謹頷首步入洞府,只見洞內石桌上的冰紋盞還冒著熱氣,他抬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金丹,隱約可見燕家堡主的殘魂虛影,輕聲道:“師姐,我傳音時只言片語難盡全貌,這是燕家堡主的殘魂,搜魂便能知曉前因后果。”
青霞接過金丹神魂,指尖凝出一縷淡金色靈力探入其中,片刻后眼眸微亮,抬眸看向南宮謹時難掩贊嘆:“此人記憶中提及鬼靈門王天古會來接應燕家,以師弟的神通,想來那王天古已隕落在你手中?還有王蟬與燕如嫣,師弟打算如何處置?”
“師姐慧眼。”南宮謹手腕一翻,掌心浮現出一個裹著淡青色靈力的元嬰,正是王天古的元嬰,其眉宇間還殘留著臨死前的驚恐,“王蟬與王天古的元嬰一同收著,我計劃放出消息,待大戰結束后用他們與鬼靈門談交換。但并非真要交換,只是要讓鬼靈門投鼠忌器。王蟬一人價值有限,可加上一名元嬰修士的元嬰,足以讓他們在戰場上不敢全力出手,投鼠忌器。至于燕如嫣,她身負天靈根,眼下先關押起來,后續再做打算。”
青霞望著那枚不斷掙扎卻無法掙脫靈力束縛的元嬰,臉上露出明顯的喜色,上前一步道:“師弟果然神通驚人!能輕松滅殺元嬰初期修士,還生擒了他的元嬰,這份實力實在難得。你一直坐鎮前線戰場,如今又獨自解決了王天古,不如我們換一換?你回宗門歇息幾日,我去前線坐鎮。以眼下局勢來看,元嬰修士之間大概率不會爆發大戰,即便有突發情況,傳音符通知你也來得及。”
南宮謹略一沉吟,拱手道:“師姐謬贊了。師姐愿去前線坐鎮自然再好不過,只是我還需帶著王天古的元嬰去隴州一趟,需讓各方知曉此事,才能更好地牽制鬼靈門。師姐,那我便先行出發了。”
“師弟自便,我稍后便啟程去前線。”青霞笑著點頭,看著南宮謹轉身時衣袂帶起的清風,眼底閃過一絲欣慰。
南宮謹對著青霞再次拱手行禮,隨后足尖點地,化作一道流光沖出洞府,朝著隴州的方向疾馳而去,洞府外的靈霧在他離去后緩緩聚攏,恢復了往日的靜謐。
回到隴州戰場,南宮謹的身影如一道流光劃破天際,衣袂在呼嘯的罡風中獵獵作響,沒有半分停頓,徑直朝著魔道駐地的方向掠去。那片被黑霧隱隱籠罩的營地外,隱約可見低階魔修巡邏的身影,卻連他的衣角都未能看清。
他周身的靈力驟然收斂,轉而釋放出磅礴的氣勢,那股屬于元嬰期修士的威壓如同實質般壓向營地,地面的碎石微微震顫,連空中的黑霧都被震散了幾分。
不一會兒時間,五道身影便從魔道營地中沖天而起,穩穩停在南宮謹對面的高空。為首的是個面色蠟黃的修士,身著墨色法袍,袖口繡著火焰紋路,身旁四人或手持鬼幡,或劍型法寶環繞周身,個個氣息陰冷。
他們的目光落在南宮謹身上,帶著幾分審視與警惕,雖說前兩年兩次元嬰修士的會面中,南宮謹始終低調,未曾顯露過太強的實力,但元嬰修士的記憶力遠超常人,幾十張面孔還是能清晰記在心中。
“道友突然闖入我魔道駐地,還釋放如此威壓,是何用意?”那面色蠟黃的修士率先開口,聲音沙啞,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善,目光緊緊盯著南宮謹。
南宮謹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此前你們可是和我們有約定,元嬰修士互不插手雙方戰事,也不得對小輩出手的。可鬼靈門王天古,卻違背承諾,暗中潛入我胥國腹地,不僅攪亂戰場局勢,更是對我六派的小輩修士痛下殺手。如今,王天古已被我擒獲,今日前來,不過是告誡爾等一聲,恪守約定,望好自為之。”
話音落下,他右手微微一抬,掌心浮現出一道透明的光罩,光罩之中,一道蜷縮的元嬰正奮力掙扎,臉上滿是驚恐,正是鬼靈門的王天古。那元嬰身上纏繞著細密的靈力鎖鏈,每一次掙扎,都會被鎖鏈勒得發出痛苦的嘶鳴,周身的氣息也虛弱不堪,顯然是被下了重重封禁。
看到這一幕,對面的五個魔道元嬰修士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那手持鬼幡的修士當即怒喝出聲,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胡說八道!王道友的元嬰在你手上,自然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誰知道是不是你顛倒黑白,賊喊捉賊,故意擄走王道友!我看你還是趕緊解開封禁,將王道友的元嬰還回來,咱們當面對質,若真是王道友有錯,我魔道自然不會偏袒!”
其余四人也紛紛附和,語氣激動,看向南宮謹的目光充滿了敵意,周身的靈力開始涌動,顯然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南宮謹看著他們一副氣急敗壞、卻又強詞奪理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往昔兩次會面,未能與諸位道友切磋一二,我心中早已手癢難耐。今日前來,我也早就猜到,你們不會輕易承認過錯。既然如此,多說無益,王天古的元嬰就在這里,你們想要,有本事的話,就直接來搶吧。”
說完也是不等他們回話,收起王天古元嬰,赤煌劍一出鞘,沒有多余的試探,劍尖直指那名被鎖定修士的眉心,劍身震顫發出的嗡鳴,像是在宣告著不可抗拒的碾壓之勢。
對面五名魔道修士見南宮謹單憑一人一劍便敢硬撼五人,皆是目眥欲裂。
為首者按捺不住驚怒,厲聲喝道:“簡直狂妄!真當我等元嬰修士是泥捏的不成?”
話音未落,被赤煌劍鎖定的矮胖修士已覺眉心發涼,一股毀天滅地的灼熱威壓直逼面門,他不敢有半分遲疑,急忙掐動本命法訣。
腰間劍匣轟然爆開一道紫芒,攻擊型飛劍法寶玄幽刃裹挾著滾滾黑霧破空而出,劍身上縈繞的魔氣竟在半空凝成猙獰鬼面,朝著赤煌劍狠狠噬去。
“鐺——!”
金鐵交鳴之聲震得山谷嗡嗡作響,兩道流光在半空轟然相撞。赤煌劍周身赤芒暴漲,如同一輪微型烈日驟然綻放,玄幽刃上的黑霧瞬間被灼燒成青煙,劍體更是被赤煌劍的鋒銳硬生生劈出一道半寸長的豁口。
紫金色的法寶碎片飛濺而出,玄幽刃發出一聲凄厲的嗡鳴,竟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劍身上的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顯然是靈性大失、受損嚴重。
“噗!”矮胖修士猛地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身前的法袍。他瞳孔驟縮,臉上寫滿難以置信的驚駭。
玄幽刃乃是他苦修數百年的本命法寶,早已與神魂緊密相連,此刻法寶受損,他的識海也如遭重錘,陣陣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可他不敢有片刻耽擱,強忍著神魂撕裂般的痛苦,足下靈光一閃,借著小挪移術險之又險地避開赤煌劍余勢不減的鋒芒。
同時指尖靈力顫抖,急忙召回受損的玄幽刃,又掐動防御法訣,三道玄冰刺破空襲向赤煌劍,試圖延緩其攻勢。
其余四人見此情景,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方才南宮謹出劍時看似隨意,可赤煌劍展現出的威力,竟能一擊擊潰本命法寶飛劍,這份實力遠超他們的預料。
但四人畢竟是久經戰陣的元嬰修士,震驚過后,手上動作絲毫不敢放緩。
左側青衫修士率先祭出三道青冥雷符,符箓在空中化作丈許粗的紫色雷柱,朝著赤煌劍轟去。
右側褐袍修士則雙手結印,身后浮現出巨大的黑風虛影,無數鋒利的風刃如暴雨般射向赤煌劍的劍身。
剩下兩人對視一眼,竟同時掐動合擊神通,兩道漆黑的鎖鏈從虛空鉆出,一端纏向赤煌劍,另一端則帶著尖嘯攻向南宮謹的眉心,顯然是想逼他收回法寶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