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謹立于原地,唇角勾著一抹冷峭的弧度。見四人攻勢密集,他并未選擇硬接,而是指尖微動,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白芒。
小挪移術(shù)的靈光剛一浮現(xiàn),他的身影便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下一刻已出現(xiàn)在三丈之外,恰好避開了漆黑鎖鏈的致命一擊。
而那柄赤煌劍仿佛有靈,察覺到主人遇險,劍身猛地一顫,竟硬生生震碎了纏來的黑風刃,隨后調(diào)轉(zhuǎn)方向,赤芒更盛,朝著四名修士的破綻處襲去。
純白色劍光如流星破云,與五道烏黑魔芒在萬丈高空轟然相撞。
罡風卷得云層翻涌如浪,南宮謹足尖踏在虛空凝成的淡金色氣紋上,赤煌劍每一次揮斬都帶著焚盡一切的灼熱,劍鳴震得周遭空氣微微扭曲。
不過十多招交錯間,只聽“錚”的一聲脆響,一名魔道元嬰修士祭出的玄鐵魔盾便被攔腰斬斷,斷裂的盾片裹挾著黑色魔氣,如斷線風箏般墜向下方云霧繚繞的山林。
元嬰修士的瞬時移動果然難纏,明明赤煌劍已占盡壓制,可對方總能在致命一擊前憑瞬移脫身。眼下五人聯(lián)手,若不能用困敵之術(shù)限制他們的走位,想要斬殺一人,難如登天。
又一輪激斗展開,劍光與魔芒在高空織成一張光怪陸離的巨網(wǎng)。南宮謹劍招愈發(fā)凌厲,赤煌劍上的火焰越燃越旺,每一次碰撞都讓魔道修士的法寶震顫不已。
約莫二十招過后,又是“咔嚓”一聲,一名修士手中的蛇牙杖被劍氣劈成兩段,杖中蘊含的魔氣瞬間潰散,化作縷縷黑煙消散。
此刻的五名魔道元嬰已全然沒了起初的囂張,被南宮謹一人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黑色的魔元護罩上布滿裂紋,顯然已撐不了太久。
過了一會兒,從魔道駐地后方突然傳來陣陣尖銳的魔嘯。他眼角余光一瞥,只見又是五道黑色流光從駐地后方?jīng)_天而起,每一道都散發(fā)著不弱于眼前五人的元嬰威壓,竟是又有五名魔道元嬰馳援而來,其中居然還有一位魔道元嬰中期修士!
南宮謹眉頭微蹙,赤煌劍上的火焰收斂幾分,他很清楚,這一次來就是示威來了,并不是決戰(zhàn),所以隨即足尖一點虛空,身形化作一道白色長虹,退向了遠處。
那五名魔道元嬰本就被打得心驚膽戰(zhàn),見南宮謹退走,哪里還敢追擊,連忙借著這個機會向后飛掠,與新來的五名同伴匯合。
十道身影懸在高空,望著南宮謹停住身影的方向,臉色皆是又驚又怒,明明占據(jù)人數(shù)優(yōu)勢,卻被一人壓著打,最后還讓對方從容脫身,這無疑是一場顏面盡失的敗績。
青灰色的云層被五道遁光撕開,元嬰修士們周身的靈力波動如同沸騰的開水般翻涌,待五道身影在空中穩(wěn)穩(wěn)匯合,其中一人緩緩踏出。
此人身著粉白相間的錦袍,行走間衣袂翻飛,竟有細碎的粉色花瓣憑空浮現(xiàn),繞著他周身輕輕打轉(zhuǎn),配上那張足以令女子都為之嫉妒的俊美面容。眉眼間還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魅惑,南宮謹心中念頭瞬間閃過,這定是合歡宗的云露無疑。
云露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南宮謹身上,語氣帶著幾分冷意,卻又刻意維持著表面的平和:“道友此舉,可是特意來給我等下馬威?如此行事,怕是有欠妥當吧。”
他說話時,周身的花瓣似乎都停滯了一瞬,顯然對南宮謹方才的舉動頗為不滿。
聽到這話,南宮謹臉上的笑容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愈發(fā)燦爛,眼底卻藏著一絲玩味:“我不過是特來告知諸位王天古的事情而已,怎料諸位反應如此激動,難道還能怪我不成?”
話音剛落,他周身猛地爆發(fā)出一道耀眼的白色靈光,身影如同離弦之箭般急速掠向遠方,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在原地消散。
“啊啊啊!欺人太甚!”一道憤怒的嘶吼聲驟然響起。
說話的正是先前被南宮謹毀去本命法寶的那名元嬰修士,他此刻氣得渾身發(fā)抖,握著法寶殘骸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胸口劇烈起伏,急促的喘息聲在空曠的空中格外清晰,顯然是被南宮謹這干脆利落的飛走舉動徹底激怒,又因不敢單獨追之而滿心憋屈。
旁邊的四人卻是一片沉默,云露臉上的魅惑之色早已褪去,眉頭緊緊皺起,眼中滿是凝重。其余幾人也皆是神色復雜,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五人皆是元嬰期修士,可方才面對南宮謹這一名元嬰初期修士,竟被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連一絲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這般實力,即便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元嬰后期大修士,怕是也不過如此吧!
一時間,幾人看著南宮謹離去的方向,心中既有忌憚,又有幾分難以置信。
魔道駐地,黑色的獸皮大帳內(nèi),十位元嬰修士依次坐下,為首的正是合歡宗云露。
他將玉簡重重拍在案幾上,沉悶的聲響打破了帳內(nèi)的寂靜,目光掃過下方垂首的五人,語氣中滿是質(zhì)問:“到底是怎么打起來的?你們五個皆是元嬰初期修為,聯(lián)手之下竟被一人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這等實力,絕對遠超元嬰中期!胥國何時藏了這么一位狠角色?”
身穿墨色法袍的那名魔道元嬰修士猛地抬頭,臉上還帶著幾分后怕,聲音有些低沉:“那人···捉了鬼靈門王天古的元嬰!他說王天古違背了約定,私自潛入胥國境內(nèi),對他們宗門的結(jié)丹弟子下了殺手。我們見王天古遇險,想上前把他的元嬰搶回來,誰知剛一動手,就被他死死壓制住了!”
“哼,王天古違背承諾對弟子出手?”云露眉頭擰成一團,眼神冷冽如冰,“這絕不可能!王天古雖魯莽,卻不敢在這種時候違背六宗和天道盟約定。不過···他去了胥國境內(nèi),倒多半是真的。”
話音剛落,另一側(cè)便傳來一道氣憤的低吼。一個滿臉虬髯的魔道元嬰猛地攥緊拳頭,指縫間滲出黑色魔氣:“他這是在警告我們!警告我們必須遵守元嬰不得出手的約定,否則就會落得和王天古一樣的下場!可這約定本就是我們先提出來的,他憑什么拿這個來要挾我們?簡直是莫名其妙!無理取鬧!可惡至極!”
另一名面容陰鷙的修士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諸位別忘了,結(jié)丹修士層面的爭斗,天道盟那邊已經(jīng)能和我們打個不相上下了。照此下去,他們守住現(xiàn)有的地盤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H缃襁@人拿王天古的元嬰開刀,分明就是在向我們示威,他在告訴我們,胥國不僅有能頂住結(jié)丹戰(zhàn)場的力量,還有能碾壓我們元嬰修士的強者!”
“猖狂!此人簡直猖狂無比!”又一名修士拍案而起,眼中滿是怨毒,“若是不盡快滅一滅他的威風,日后我們在隴州戰(zhàn)場豈不是要處處受制?”
云露卻抬手壓了壓,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現(xiàn)在說這些沒用。我們已經(jīng)折了一個元嬰修士,對方又如此挑釁,此事絕非我們能做主的。只能立刻向師兄稟報,由他來定奪后續(xù)的對策。”
他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帳內(nèi)眾人的怒火。眾人對視一眼,雖心有不甘,卻也明白眼下的局勢,那名胥國強者的實力太過恐怖,他們根本無法應對。
最終,九名魔道元嬰皆緩緩點頭,眼底卻藏著更深的忌憚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