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雞犬不留!
- 錦衣百戶:開局激活帝國系統
- 貓爵士
- 4474字
- 2025-08-19 21:34:04
“嗚——嗚——嗚——”
低沉而急促的牛角號聲在耿家堡子東門外驟然響起,如同受傷野獸的悲鳴。
順軍哨總張德貴伏在狂奔的黑馬背上,后腰處那支雕翎箭深深沒入甲胄縫隙,鮮血浸透了半身戰襖。
劇痛和失血讓他眼前陣陣發黑,意識模糊。在徹底昏死過去的前一瞬,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抓住身旁副手的手臂,喉嚨里擠出嘶啞破碎的命令:“齊……齊智勝……接……接令……打……打下堡子……雞犬……不留……給……給我……報仇……”
話音未落,他頭一歪,徹底失去了知覺。
“哨總大人!”眾親兵悲呼一聲,連忙扶住他癱軟的身體。
周圍的順軍士兵看到這一幕,瞬間炸開了鍋,憤怒和殺意如同野火般在隊伍中蔓延!
“媽的!敢傷哨總大人!”
“宰了他們!屠了和破堡子!”
“報仇!報仇!”
群情激憤!尤其是那些老營兵,個個眼珠子都紅了。
他們跟著張德貴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情同手足!如今哨總被人一箭射成重傷,生死未卜,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副手齊智勝接過指揮權,臉上肌肉扭曲,猙獰如鬼,猛地拔出腰刀,刀尖直指耿家堡子,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嘶啞變形:“弟兄們!哨總大人有令!踏平耿家堡子!雞犬不留!給哨總大人報仇雪恨!殺——!”
“殺——!”
“報仇!”
“雞犬不留!”
震天的怒吼聲浪沖天而起!
剛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混亂瞬間被狂熱的復仇怒火取代!
大順軍剛打下北京城,正是心高氣傲、睥睨天下的時候。區區一個鄉下土財主的堡子,竟敢傷他們哨總?!
這口氣,必須用血來洗刷!
齊智勝強壓下怒火,目光陰鷙地掃過眼前的堡寨。
高墻深溝,確實有點棘手。
但他不信邪,能有北京城棘手?
他迅速做出部署:自己親自率領最精銳的五十名老營兵,主攻堡子東門!其余兩百多明軍降卒和地方雜牌武裝,分成幾股,分別包圍堡子西、南、北三面,封鎖所有出路,絕不能讓一只蒼蠅飛出去!
“進攻!”齊智勝刀鋒前指,厲聲咆哮!
“咚!咚!咚!”
沉悶的戰鼓聲敲響,進攻開始了!
五十名老營精銳排成緊密的沖鋒陣型,如同一個移動的鋼鐵刺猬,緩緩壓向堡墻!
最前方,是十余名身材魁梧、手持厚重木盾的刀盾手,他們貓著腰,將半人高的木盾緊緊并攏,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盾墻!
盾牌縫隙間,閃爍著短刀的寒光。盾墻之后,是二十多名弓箭手,人人張弓搭箭,箭簇斜指天空,蓄勢待發!
再后面,則是手持短斧、腰刀的突擊手,眼神兇狠,只等靠近堡墻,便要發起致命沖鋒。
“穩住!穩住!”齊智勝跟在隊伍側后方,厲聲指揮,“盾牌手!頂住!弓箭手!聽我號令!壓制墻頭!”
隊伍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推進。距離堡墻越來越近,已經進入弓箭射程!
“放箭!”齊智勝猛地揮刀!
“嗡——!”
二十多張硬弓同時震響!一片密集的箭雨騰空而起,帶著凄厲的破空聲,如同飛蝗般撲向堡墻垛口!
箭矢釘在磚石上,發出“哆哆哆”的悶響!不少箭矢越過垛口,落入堡內,引起一陣驚呼和騷動!
堡墻上,沈銳站在望樓旁,目光冷峻。他手中硬弓拉滿,箭簇穩穩對準下方推進的盾墻縫隙。
弓弦輕震,“咻!”一支雕翎箭精準地穿過盾牌間的微小空隙,狠狠扎進一名刀盾手的脖頸!
“呃……”那刀盾手悶哼一聲,手中木盾一歪,身體軟軟倒下。
“補位!”齊智勝厲喝。
立刻有后排士兵面無表情地頂上前,拾起盾牌,填補空缺。陣型絲毫不亂,推進速度不減。
沈銳眉頭微皺。
這些老營兵,果然兇悍!
他再次張弓搭箭,又射倒一名弓箭手。但對方陣型嚴密依然不受影響,壓制火力依舊兇猛!
堡墻后方,耿大成臉色慘白如紙,肥肉在箭矢破空聲中簌簌發抖。
他扒著垛口,看著下方那支如同鋼鐵洪流般逼近的隊伍,牙齒都在打顫。
他身邊的幾個家丁護院更是面無人色,一個年輕的護院甚至褲襠一熱,一股熱流順著褲管淌下,濃重的尿騷味彌漫開來。
“廢物!”王松手下一個前明軍老兵鄙夷地瞥了一眼,低聲罵道,“就這點膽子?老子在西直門跟闖賊血戰的時候比這陣仗打多了,也沒你這么慫啊!”
“就是!嚇尿了?真他娘丟人!”另一個老兵啐了一口唾沫,眼神里充滿了老兵油子的優越感,“看好了!打仗是這么打的!別跟個娘們似的!”
那些被罵的家丁護院,臉上陣紅陣白,卻不敢還嘴,只能把頭埋得更低,身體抖得更厲害。
王松手下這些前明軍士兵,雖然也緊張,但經歷過西直門的血戰,此刻看著耿家護院的慫樣,心中那股子“老子好歹是正規軍”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沈銳又射出一箭,再次放倒一名順軍弓箭手。
但他發現,對方的推進速度并未明顯減緩。
他心中一動,忽然收起了弓箭,不再射擊。
“大人?”王松有些不解地看向沈銳。
沈銳沒說話,舉起一只手,示意眾人繼續保持隱蔽,蹲伏在垛口后。
墻下的順軍老營兵很快發現了異常。那個箭術驚人的家伙,似乎……停手了?
“看!那家伙不敢射了!”
“哈哈!箭射光了吧?”
“堡子里就他一個會射箭的!兄弟們!沖啊!殺進去!”
鼓噪聲更大,推進速度陡然加快,很快就抵達了壕溝邊上。
前面的順軍刀盾手們奮力將沉重的木盾拋入壕溝,發出“噗通噗通”的悶響。
他們紛紛跳下壕溝,踩著盾牌,奮力向對岸攀爬!弓箭手更加肆無忌憚地拋射箭雨,壓制墻頭!
看著壕溝里密密麻麻向上攀爬的身影,看著那些兇神惡煞、越來越近的面孔,耿大成只覺得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
幾個耿家護院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一個膽小的家丁再也忍不住,怪叫一聲,丟下手中的木棍,轉身就往堡內逃去!
“臨陣脫逃者!格殺勿論!”沈銳冰冷的聲音如同寒冰!
王松眼中厲色一閃,猛地抽出腰刀,一個箭步追上那個逃跑的家丁,手起刀落!
“噗嗤——!”
血光迸濺!一顆人頭滾落在地!無頭的尸體踉蹌幾步,轟然倒地。
“啊——!”尖叫聲戛然而止!所有想逃跑的人瞬間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看著地上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和噴涌的鮮血,他們渾身冰涼,恐懼如同潮水般淹沒了全身。再也不敢挪動半步!
“都給老子頂住!誰敢再退一步!這就是下場!”王松提著滴血的腰刀,厲聲咆哮。
他手下的前明軍士兵也紛紛怒吼,將那些嚇傻的家丁護院推回垛口!
就在這時!
“放箭——!”沈銳的厲喝如同驚雷炸響!
“唰——!”
堡墻垛口后,瞬間站起十幾道身影!
正是王松手下那十幾個箭法最好的前明軍弓手!
他們憋足了勁,此刻聽到命令,毫不猶豫地張弓搭箭!
目標——壕溝對岸,那些暴露在盾墻保護之外、正肆無忌憚拉弓的順軍弓箭手!
“嗡——!”
“噗嗤!噗嗤!噗嗤!”
箭矢離弦!如此近的距離,幾乎是直射,精準度大大提高!
再加上有沈銳這個超級箭手居中坐鎮,一人連發三箭,連續射穿了三名順軍弓箭手的脖子。順軍弓箭手們猝不及防,瞬間被射翻了一片,慘叫聲響成一片!
與此同時!
“砸!”王松一聲怒吼!
“砸死他們!”
早已準備好的士兵和家丁們,奮力舉起腳邊棱角分明的石塊,朝著壕溝里和剛剛爬上對岸的順軍士兵狠狠砸去!
“呼——!呼——!”
“砰!砰!砰!”
“啊——!”
“我的頭!”
“腿!我的腿斷了!”
石塊如同冰雹般傾瀉而下!如此近的距離,又是居高臨下,威力驚人!
瞬間,壕溝里和岸邊慘叫聲此起彼伏!十幾個順軍士兵被砸得頭破血流,筋斷骨折!
有人當場斃命,有人滿臉血肉模糊地滿地打滾。
這突如其來的猛烈反擊,如同當頭一棒!打得順軍老營兵措手不及,陣型瞬間出現了混亂!
“穩住!別亂!”齊智勝在后方看得目眥欲裂,嘶聲大吼,“弓箭手!反擊!壓制他們!其他人!沖上去!爬墻!殺進去!”
順軍到底是百戰精銳!短暫的混亂后,兇性被徹底激發!
那些弓箭手強忍著恐懼,不顧同伴的慘狀和墻頭飛來的箭矢,咬著牙繼續拉弓射箭,進行反擊!
壕溝里和岸邊的士兵更是紅了眼!他們踩著同伴的尸體和哀嚎,無視頭頂落下的石塊,如同瘋虎般撲向堡墻!
有人甚至直接用嘴咬住腰刀,手腳并用地開始攀爬粗糙的墻面!
“殺進去!”
“宰光他們!”
“為哨總報仇!”
兇悍的喊殺聲震耳欲聾!幾個身手矯健的順軍士兵,竟然已經攀爬了丈許高!眼看就要翻上垛口!
沈銳對身后的混亂視若無睹。
他如同磐石般屹立在望樓旁,手中硬弓早已拉滿!目光如鷹隼般鎖定著壕溝對岸那些還在頑強射擊的順軍弓箭手!
“咻!”
“噗嗤!”
“咻!”
“噗嗤!”
弓弦連震!箭無虛發!
如此近的距離,以沈銳高達5.3的力量和精準的箭術,每一箭都如同死神的召喚!箭矢精準地穿透咽喉、眼眶、心窩!
一個接一個的順軍弓箭手慘叫著栽倒在地!短短幾個呼吸間,又有七八名弓箭手被點名射殺!
順軍弓箭手的隊列終于出現了明顯的混亂!壓制火力瞬間減弱!
“好機會!”王松大吼,“砸!給老子繼續狠狠地砸!”
墻頭上的士兵們士氣大振!石頭如同雨點般再次落下!壕溝里和墻根下的順軍士兵頓時被砸得鬼哭狼嚎,死傷慘重!攀爬的勢頭被硬生生遏制!
齊智勝在后面看得肝膽俱裂!他沒想到這耿家堡子的抵抗如此頑強,反擊如此兇狠!
尤其是那個站在高處的冒牌孫得功,箭術簡直神乎其技!短短時間,己方弓箭手就損失了十幾人!老營兵更是死傷慘重!
不能再這樣硬拼下去了!這些老營兄弟都是寶貝疙瘩,不能白白葬送在這里!
“鳴金!收兵!”齊智勝咬著牙,不甘心地吼道!
“鐺!鐺!鐺!”
刺耳的金鑼聲響起!進攻的順軍如蒙大赦,立刻如同潮水般向后撤退!留下壕溝內外一片狼藉的尸體和哀嚎的傷員。
看著順軍狼狽退去的身影,堡墻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贏了!我們贏了!”
“順賊退了!”
“沈大人威武!”
王松和他手下的前明軍士兵興奮地揮舞著武器,大聲歡呼,臉上充滿了勝利的喜悅和自豪。
耿家的護院家丁們,經歷了最初的恐懼和混亂,此刻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勇氣,跟著一起嘶聲吶喊,仿佛要將心中的怯懦和恐懼全都喊出去。
沈銳放下手中的硬弓,長長吁了一口氣。
剛才那番激戰,看似短暫,卻兇險異常。
順軍老營兵的兇悍和韌性,遠超他的預料。
若非自己精準射殺其弓箭手,打亂其壓制節奏,又利用地形和石塊大量殺傷其攀爬的突擊手,這第一波進攻,恐怕真要被他們撕開一道口子。
他目光掃過墻頭。
耿大成癱坐在垛口后,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里多了幾分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后怕。
那些耿家護院,雖然還在歡呼,但不少人握著武器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王松手下的士兵則興奮地互相拍打著肩膀,談論著剛才的戰績,言語間充滿了對耿家護院的鄙夷和對自身“老兵”身份的優越感。
“王松!”沈銳沉聲下令。
“在!大人!”王松立刻應道。
“放下吊橋,打開堡門!”
“是!”
沉重的絞盤轉動,吊橋緩緩放下,搭在壕溝上。堡門也吱呀呀地打開。
“帶一隊人出去!”沈銳指著壕溝對岸,“把能用的箭矢都撿回來!動作要快!”
“明白!”王松立刻點了幾名手下,帶著一隊耿家護院,小心翼翼地沖出堡門,奔向壕溝對岸。
那里散落著不少順軍射出的箭矢,以及被射殺或砸死的順軍士兵尸體旁遺留的箭囊。
耿家堡子里的箭矢儲備本就不多,自己之前從孫得功那些人手中繳獲的也不算多。剛才一輪激戰消耗不小,必須及時補充。
沈銳站在望樓上,看著王松帶人快速收集箭矢,目光投向遠方。
順軍雖然暫時退去,但絕不會善罷甘休。
對方吃了大虧,折損了二十多名精銳老營兵,他們一定會重整旗鼓,卷土重來。下一次進攻,恐怕會更加猛烈,更加狡猾。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硬弓。
這把弓,還有他精準的箭術,是剛才守住堡墻的關鍵。但光靠他一個人,終究有限。他需要更多可以信賴的士兵來徹底打贏這場仗。
王松這些人靠著堅固堡墻守城還行,但是卻因為先天不足,暫時還無法派上大用場。
所以歸根到底,還要靠自己。
他抬頭望向黑石谷的方向,心中默念:時間,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