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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冰火初遇的奇怪心動

  • 冰霜寒流
  • 行者丶
  • 2443字
  • 2025-07-26 16:20:06

風(fēng)把便利店的玻璃門吹得咔嗒響,半扇門卡在冰里,像被誰從外面死死抵住。陳楓是側(cè)身擠進(jìn)來的,肩頭帶進(jìn)一蓬雪沫,大衣下擺結(jié)了冰碴,一動就簌簌往下掉。他沒關(guān)門,只用腳后跟往里蹬了半寸,夠讓風(fēng)不那么直愣愣地灌。

他抖了抖領(lǐng)子,那道后頸的疤在冷光下泛著青,像是凍住的舊傷。

倉庫里沒人出聲。只有冷凝水從天花板滴落,一滴,又一滴,砸在空泡面桶上,發(fā)出空洞的回響。林雪靠在貨架盡頭,手里還攥著那個玻璃瓶,瓶身結(jié)了一層薄霜。她抬頭時,眼鏡滑到鼻尖,鏡片上蒙著霧,像是剛從一場夢里醒來。

陳楓沒說話,徑直走向角落的雜物堆。他記得那兒有卷保溫毯,軍綠色,邊角磨損得厲害,但隔熱層沒破。他扒開兩個壓著的空紙箱,手指凍得不聽使喚,指甲縫里滲出點血絲,混著灰塵黏在箱沿。

“別用指甲。”林雪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指甲床毛細(xì)血管豐富,低溫下容易裂開感染。”

他沒回頭,只把箱子往旁邊一推,終于抽出那卷毯子。塑料外皮脆得像餅干,一撕就裂。他抖開,往身上一裹,冷氣立刻從領(lǐng)口鉆進(jìn)去,激得他打了個哆嗦。

“你出去了?”她問。

“沒到油庫?!彼恐鴫ψ拢烟鹤永较掳?,“風(fēng)太大,能見度不到五米。我繞了半圈,發(fā)現(xiàn)東三環(huán)立交橋底下結(jié)了冰洞,人進(jìn)去出不來?!?

她點點頭,沒再問。

倉庫安靜了幾秒。風(fēng)從門縫鉆進(jìn)來,吹得頭頂?shù)娜展鉄艄芑问?,燈罩上積的灰簌簌落下。

林雪忽然動了。她扶著貨架站起來,膝蓋發(fā)出輕微的咔聲。她走到通風(fēng)管道口,踮起腳,手指摳住鐵柵欄邊緣,用力往上推。鐵皮凍得發(fā)脆,邊緣劃過她手套破口處的皮膚,留下一道細(xì)紅。

“你在找什么?”陳楓問。

“0號柴油?!彼丝跉?,“如果這里有備用供暖系統(tǒng),管道里可能殘留燃料。0號柴油凝點是零下10度,現(xiàn)在早就凍住了,但如果是預(yù)混了抗凝劑的軍用級,說不定還能流動。”

她又往上夠了夠,眼鏡徹底滑下來,鼻梁上只剩一圈壓痕。她用肩膀頂著貨架,騰出一只手推上去,指尖發(fā)白,關(guān)節(jié)僵硬。

陳楓站起來,走過去扶她腰。

她沒反抗,只是身體一僵,像是被什么燙了一下。他手心隔著工裝褲能感覺到她腰側(cè)的冷,像摸到一塊埋在雪里的鐵。

“別摔了?!彼f。

“我沒那么弱?!彼吐暬兀珱]推開他。

他沒松手。她終于夠到柵欄,用力一掰,鐵皮發(fā)出刺耳的金屬呻吟,裂開一道縫。她湊近往里看,呼出的白霧在管道口凝成霜。

“有油漬。”她眼睛亮了點,“暗褐色,反光度低,可能是柴油殘液。但量不夠,點不著火?!?

陳楓松開手,退后半步。他忽然覺得胸口有點悶,像是剛才那一下扶腰,把什么不該動的東西給撬松了。

他低頭看自己手,指尖還在發(fā)麻。

“你心跳加快了?!绷盅┖鋈徽f。

他一愣:“什么?”

“你扶我的時候,脈搏跳得比剛才快?!彼D(zhuǎn)過頭,眼鏡歪著,鼻尖通紅,“體溫低的人心跳通常會慢,你是反常。”

他沒接話,只覺得耳根有點熱。

就在這時,頭頂貨架傳來一聲悶響。

兩人同時抬頭。

最頂層的啤酒箱不知什么時候松了,一罐啤酒滾到邊緣,砸下來,撞在另一罐上,連鎖反應(yīng)開始。冰疙瘩般的罐體一個接一個往下掉,像雪崩前的碎石。

陳楓本能地往后退,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林雪反應(yīng)更快,猛地伸手扯住他后領(lǐng),往回一拽。

他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往后倒,她也被帶得撲上來。

兩人摔在冰涼的地磚上,疊在一起。他仰面,她壓在他胸口,眼鏡飛了出去,落在兩米外。她一只手撐在他肩頭,另一只手還抓著他大衣領(lǐng)子,臉上全是雪后的蒼白,只有鼻尖紅得像要滴血。

時間停了兩秒。

他聞到她呼吸里的一絲鐵銹味,混合著冷汗和某種極淡的檸檬香——可能是洗發(fā)水,也可能是幻覺。

“你……”他開口,聲音啞了。

“松手。”她低聲說。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抱住了她腰。

他松開,她立刻爬起來,膝蓋一軟,扶住貨架才站穩(wěn)。她彎腰撿眼鏡,手指抖得厲害,試了兩次才夾住鏡腿。

陳楓也坐起來,摸了摸后腦,有點疼。他抬頭看貨架,空了一角,像被誰啃過。

“這酒凍得比混凝土還硬?!彼尚σ宦?,“砸人能砸死?!?

林雪沒接話,只把眼鏡重新推上鼻梁。她低頭看右手小指,那一節(jié)還是青灰色,像凍壞的茄子。她試著彎了彎,沒反應(yīng)。

“得想辦法取暖?!彼f,“再這樣下去,組織壞死不可逆?!?

陳楓沒動。他盯著她鼻尖,忽然想起什么。

車庫。

他那輛粉藍(lán)色的超跑,停在地下三層,鑰匙一直插在儲物柜里。他買它的時候說是要開去海邊兜風(fēng),結(jié)果一次沒開過。車門上的膜都起泡了,雨刷底下壓著張洗車券,日期是半年前。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凍紅的鼻尖,想起那輛車。

“你有打火機嗎?”林雪問。

他回神,從內(nèi)袋掏出那個Zippo,外殼磨得發(fā)亮。他遞過去。

她接住,試了試,沒火。液體凍住了。

“得加熱?!彼f,“至少到零上五度,才能點著。”

陳楓站起身,走到角落,翻出一個塑料桶,接住天花板滴下的冷凝水。水還是溫的,來自管道殘余熱力。他把桶放在貨架低層,靠近墻角裂縫——那兒有輕微氣流,可能是地下管網(wǎng)漏出的余熱。

“放這兒?!彼f,“也許能化點冰?!?

林雪走過來,蹲下看桶。水面浮著鐵銹,幾粒紅點緩緩旋轉(zhuǎn)。

“管道在爛?!彼f,“比預(yù)想快?!?

“那咱們得快點。”他蹲在她旁邊,離得近,能看見她睫毛上結(jié)的細(xì)霜。

她忽然轉(zhuǎn)頭:“你剛才在想什么?”

“什么?”

“你盯著我看了三秒。”她說,“不是看傷,是發(fā)呆?!?

他沒否認(rèn)。

“我在想,我有輛車?!彼f,“粉藍(lán)色的,一直沒開過。”

她皺眉:“現(xiàn)在說這個?”

“不知道?!彼α诵Γ熬褪峭蝗挥X得,有些事拖著拖著,就沒了?!?

她沒說話,只把Zippo放進(jìn)桶里,讓水慢慢浸潤。

沉默再次落下。

風(fēng)從門縫鉆進(jìn)來,吹得燈管晃蕩。貨架頂層剩下的啤酒罐微微顫動,像在等待下一次崩塌。

陳楓忽然伸手,把她往里側(cè)拉了半步。

她一怔:“怎么?”

“剛才那罐酒。”他說,“要是再來一次,別撲我。你摔了,誰算金屬疲勞?”

她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點復(fù)雜。

“你關(guān)心我?”她問。

“不?!彼麚u頭,“我關(guān)心誰告訴我墻啥時候塌?!?

她嘴角動了動,像是要笑,又沒笑出來。

就在這時,桶里的水輕輕晃了下。Zippo浮起來一點,金屬外殼上的劃痕在昏光下閃了閃。

林雪伸手去撈。

陳楓看著她凍傷的手指,忽然說:“等找到燃料,我?guī)闳ボ噹??!?

“干嘛?”

“看看那輛車?!彼f,“也許能燒了取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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