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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張屠戶的死因

  • 前醫后棺
  • 留營昭
  • 3236字
  • 2025-07-27 09:39:22

張屠戶家媳婦的哭喊聲裹著肉腥味闖進回春堂時,陳硯之正在碾川貝。張屠戶媳婦的藍布頭巾濕了大半,“陳先生,您去看看吧,昨兒還拎著豬下水跟我拌嘴,今早就硬了...“

陳硯之跟著去驗尸,原以為是急癥,沒想張屠戶躺在門板上,臉紫得像豬肝,嘴巴半張著。他伸手探向咽喉,指尖觸到個硬東西,鑷子夾出來時,竟是半枚銹跡斑斑的棺材釘,釘帽上還纏著幾縷暗紅的肉絲。

“這...“陳硯之的手頓在半空,鼻尖突然飄來股熟悉的霉味,和后院那口槐木棺的氣味一模一樣。

張屠戶緩慢蘇醒,“咳咳,咳咳,陳先生,昨晚我夢到我站在一口棺材前,棺材蓋緩緩打開,里面躺著的人....臉和我一模一樣!陳先生,我不想死啊!”

“你好好回憶你有沒有招惹什么東西”陳硯之摸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扎在他虎口,想讓他清醒些。

張屠戶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前幾日蘿卜頭讓我幫忙挖東西配藥,我挖到半截挖到個野墳,里面有紙人,涂得花里胡哨的,有男有女,手腳都被釘子釘在土里,哎喲,當時就想著趕緊那幾個釘子,熔了賣錢,就拾了一把揣兜里……”

話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響動,蘿卜頭探頭探腦地鉆進來,手里還攥著半把草藥:“陳哥,我聽嬸子說張叔醒了……”看見張屠戶那模樣,他手里的草藥“啪嗒”掉在地上,“張叔這是咋了?臉咋紫成這樣?”

陳硯之繼續問“紙人什么樣?釘子上有字沒?”

“哪顧得上看字!”張屠戶急得直拍大腿,“那紙人眼珠子是用黑布縫的,直勾勾盯著人,瘆得慌!我拾了釘子就拉著二狗子跑了……”

“哎呀!”蘿卜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索性兩手一攤,“好吧好吧,既然被你問出來了,我也不瞞著了”

“其實...那晚我和張屠戶挖藥的時候,看見了他拾了一把釘子,就想那野墳肯定不一般,又去刨了刨——墳堆左上角埋了個壇子,黑釉的,看著有些年頭。我挖出壇子時,總覺得后頸發涼,心里慌得厲害。”他抬手指了指心口。

蘿卜頭咽了咽口水,聲音發顫“我夢到一個黑影跟我說,這壇子不能挖...會惹禍上身,我害怕,就又埋了回去,還貼上了符紙。”

蘿卜頭眼眸微瞇起,似在回憶“壇子上面還刻著奇怪的符號”

“壇子里面是什么?前陣子還聽老人們說,以前村東的朱員外家遭了賊,埋了些金銀財寶在后山,難不成……”

蘿卜頭嘴唇緊緊抿著搖了搖頭,眼睛眨巴了幾下“我當時也沒打開看,不過....”蘿卜頭眼珠轉了轉,壓低聲音湊到陳硯之身旁,“真要是金銀財寶,張屠戶也不會變的那么慘”

陳硯之沉吟片刻,起身拿起藥箱:“走,去看看那野墳。”

找到野墳后,兩人蹲下,鏟掉潮濕的泥土,隨著土層漸薄,一個古樸的壇子終于在墳堆左上側露出一角。

蘿卜頭擼起袖子搬起一旁的石頭,嘴里念念有詞給自己壯膽“得罪了得罪了,等我把你砸開,你要是真有啥冤屈就來找我,別纏著張叔……”

蘿卜頭將石頭搬開,陳硯之往壇口瞅了瞅,一股復仇的溫度迎面而來,熏得直干嘔,開是開了,里面黑咕隆咚,啥也看不清。

陳硯之把壇子翻轉過來,掉落了一個泛黃的骨牌,上面刻著的符號,和蘿卜頭說的一模一樣。

陳硯之沉思片刻,“把它燒了”,找來了干柴樹葉堆在一起,點燃后將骨牌扔了進去。希望燒了它,張叔的病就能好,也別再鬧災了

看著骨牌在火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還冒出青黑色的煙,聞著像燒頭發。轉身就往回跑,“蘿卜頭,快回去!”

看著火苗漸漸旺起來,陳硯之突然心里一緊,轉身就往回跑:“蘿卜頭,快回去!”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布鞋踩在泥地里濺起不少泥點,邊跑邊回頭看:“骨牌是鎮物!燒了它,里面的東西沒了束縛,萬一反而讓張叔被反噬了怎么辦?”

他們急匆匆回到張屠戶家,卻見屋里一片靜謐,陳硯之心底發怵,躡手躡腳走到張屠戶身旁,伸手試探張屠戶鼻息,倏地瞪圓了眼睛,沒氣了!

“陳哥,你看他的臉”蘿卜頭聲音不自覺壓低。

張屠戶的臉,原本紫的像豬肝一樣的顏色,此刻竟然透著詭異的青灰,皮膚緊緊貼在顴骨上,看著瘦了一大圈,像是被抽干了。

蘿卜頭嚇得腿一軟,癱坐在地:“真、真被反噬了……”

蘿卜頭下意識望向窗外,聲音都在發抖,“那骨牌不是已經燒了嗎...”撓著圓腦袋,苦思冥想也沒個頭緒,突然一拍大腿,“陳哥,你還記不記得那口槐木棺?”

“張叔的癥狀”蘿卜頭踮起腳,手指握成空拳往墻上敲,“篤篤”聲在空屋里格外疹人,“和那晚敲墻的東西一模一樣啊,說不定是藏在那口棺材里的東西,要不去后院瞧瞧?”

兩人揣著心往棺材鋪趕,后院的木料堆得像座小山,視線掃過雜亂的后院,陳硯之余光瞥到角落的陰影,那里堆著廢棄的木料,走近了才看清是個巴掌大的木匣,刻滿扭曲的符文,像是用指甲摳出來的,邊緣還沾著暗紅的結痂,看著像血。

“這啥時候冒出來的?”蘿卜頭不知何時拿了把斧子,躊躇半響,雙手握住斧柄,深吸一口氣然后用力砍下,“咔嚓”一聲脆響,木屑混著股腥甜氣撲出來,像爛肉泡在酒里的味。蘿卜頭用斧頭撥弄了幾下,匣子里除了一張紙,別無他物。他捏著鼻子用斧刃將那張紙挑出來,湊近一看,臉色倏地一變,手一抖差點把紙扔出去,“這、這是……”

“怎么了?”陳硯之撿起紙,瞇起眼睛仔細辨認,磕磕絆絆的念著“張屠戶,辛酉年...”后面的字體越來越夸張,筆畫纏成一團,看著怪嚇人,“辛酉年十月初八,宜入殮,忌見日,掩面埋之,否則兇煞現世,殃及親鄰。”

將紙翻過來,背面赫然印著幾個血字,陳硯之哆嗦著嘴唇艱難出聲,聲音越來越小“不死者,以釘封喉,埋于陰地,永鎮黃泉!”

陳硯之喉結滾了滾,指尖捏著紙的邊角發皺,“究竟是誰想害他?”

兩人來到床前,蘿卜頭瞅了瞅那半張泛青的臉,后頸發涼,縮著脖子往陳硯之身后躲“要不問問他?”

陳硯之被他推得一個趔趄,站穩了深吸口氣,閉著眼大喊了一聲“張....張叔,是誰害得你啊!”等了半響,還是沒反應。陳硯之靈機一動,拿出藥箱的銀針,向張屠戶的額頭扎去,入針后片刻,張屠戶猛然睜眼,嘴一張,黑血順著嘴角淌下,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曳鋸聲。

“張叔,你和誰結過仇?”

那喉嚨里的聲響突然變調,像是在說什么,卻含混不清,張屠戶的眼珠子猛地轉向門外,死死盯著那團晃悠的日影,“是……是……”,聲音戛然而止。

蘿卜頭突然從袋子里掏出一個木人,三兩下扯掉纏繞的紅線,用針扎破手指,擠出幾滴血滴在木人頭頂,口中念念有詞,“木人木人通陰陽,尋得冤魂問端詳”,將木人放在張屠戶胸口,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木人,突然渾身一震,“我看到了,張叔和一個帶斗笠的人起了爭執,然后,那個人把張叔按在地上,手里拿了一個釘子”

這是爺爺教蘿卜頭的土法子,死后48h內可以看到生前最后幾幅畫面。蘿卜頭蹲下身撿起木人,小心翼翼放進袖袋。

“以釘封喉,埋于陰地...”陳硯之摩挲著下巴思索。“陰氣重的地方,古墓、枯井,還有……棺材鋪,還更保險。”

蘿卜頭蹲在地上用樹枝劃拉著,邊想邊說“張叔喉嚨里的釘子,跟跟槐木棺上的釘子碴能對上”

他突然拍了下膝蓋,“前幾天夜里,我聽見后院有動靜,還以為是野貓翻東西……”

“噓....”陳硯之突然按住他的肩,湊近棺材,耳朵貼在棺板上,“好像...里面有動靜!”

話音剛落,“嘎吱……嘎吱……”棺板里傳來指甲刮木頭的聲。蘿卜頭猶豫了一下,撞著膽子推開棺蓋,“我去!”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險些熏得栽倒。蘿卜頭強忍著刺鼻氣味湊上前瞇眼數了數,“好像,少了一枚!”

蘿卜頭蹲下身,指尖觸到棺底一處凸起“誒?這是啥?好像……是個紙團。”展開紙團,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行字,“要想……想富,挖……挖墳,取骨,換……換錢”

蘿卜頭聲音發顫,撿起紙團遞給陳硯之“這……這不是教人盜墓嘛!”咽了咽唾沫道,“張叔就是因為這個……”

“可為什么用棺材釘?”陳硯之捏著那半枚釘子,銹跡里嵌著點黑灰,“這釘子殺不了人,更像……”

“像鎖魂的!”蘿卜頭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會不會是想讓張叔變成……變成那種聽人擺布的尸傀儡,畢竟張叔生前力氣大,死后也能當苦力繼續挖墳。尸傀儡就是被邪術操控的尸體,跟木偶似的,任人擺弄。”

陳硯之想起張屠戶媳婦哭紅的眼,突然轉身往院外走:“去他家問問,或許有線索。”蘿卜頭趕緊跟上,路過柴火堆時踢到個破陶罐,“哐當”一聲驚得樹上麻雀撲棱棱飛,他撓撓頭:“陳哥,咱這時候去,合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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