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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獨自的奮斗

  • 愛與夢想的交織
  • 幸運利耶
  • 3622字
  • 2025-08-04 10:08:41

蘇悅在郊區租了間帶閣樓的老房子,窗外有棵老槐樹,枝椏在冬風中張牙舞爪,像幅天然的水墨畫。

她把帆布包往墻角一扔,就開始收拾畫室——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除了那套用了五年的畫筆,就只有幾件換洗衣物和那枚被軟布包裹的戒指。

閣樓的天窗正對著畫案,深夜的月光灑下來,在畫紙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蘇悅把國際兒童文學獎的獎杯放在窗臺上,獎杯底座的棱角硌得手心發疼。

編輯發來的祝賀消息還躺在手機里,她卻連點開的力氣都沒有。

“先把項目做完。”她對著空蕩的房間說,聲音在寂靜里顯得格外清晰。國際出版社的終稿 deadline還有十五天,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接下來的日子,蘇悅成了時間的囚徒。

每天早上七點準時起床,面包就著冷牛奶當早餐,然后坐在畫案前,一畫就是十四個小時。

手指被畫筆磨出繭子,手腕因為長時間懸空而酸痛難忍,她就在手腕上綁條紅繩,累了就拽著繩子往相反方向拉,骨節發出咔咔的響聲。張教授來看她時,差點認不出這個形容枯槁的姑娘。

曾經總是亮晶晶的眼睛蒙上了層灰,下巴尖得能戳破畫布,唯有在調色時,指尖的動作依舊精準得像臺儀器。

“《時光的禮物》最后那張,我改了七遍。”蘇悅指著畫稿上的老人,他正把懷表遞給孫女,表蓋內側的“1987”被夕陽染成了暖金色,“原來畫的是老人流淚,現在覺得,真正的告別應該是笑著的。”

張教授看著她眼底深藏的紅血絲,嘆了口氣:“別熬太狠,身體是本錢。”他放下帶來的排骨湯,“林宇軒……托人送了些你的畫具過來,我給你帶來了。”

蘇悅的筆頓了頓,墨汁在畫紙上暈開個小點兒。

“扔了吧。”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我這里不需要他的東西。”張教授沒再堅持,只是看著她把那抹暈開的墨點改造成只停在懷表上的瓢蟲,翅膀上的紋路細膩得像真的一樣。

他突然明白,有些傷口不需要安慰,只需要時間和畫筆來縫合。

冬至那天,蘇悅終于完成了最后一張畫。

她站在閣樓中央,看著二十張畫稿按情節順序排開,從“閣樓的秘密”到“時光的禮物”,像場漫長的告別儀式。

畫里的孩子找到了藏在地板下的信,老人把懷表送給孫女,連那只缺耳朵的布兔子,最后都找到了新的小主人。

只有畫外的她,還困在原地。

凌晨三點,蘇悅把終稿發送給編輯,倒在地板上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陽光透過天窗照在臉上,手機在枕邊震動不停。

編輯發來的郵件標題讓她心臟漏跳半拍——“恭喜!《時光的禮物》入選博洛尼亞國際插畫展!”博洛尼亞插畫展,被稱為“插畫界的奧斯卡”。

蘇悅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突然捂住臉,壓抑了半個多月的淚水終于決堤。

不是因為喜悅,而是因為委屈——她用了多少個不眠之夜,才換來這行冰冷的文字?

那些被懷疑撕裂的信任,那些在畫室里獨自吞下的苦水,終于在這一刻找到了出口。

頒獎儀式在春天舉行,蘇悅穿著件墨綠色旗袍,是林曉陪她挑的。

旗袍領口繡著只藍閃蝶,翅膀上的金線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站在領獎臺上,她看著臺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突然在后排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林宇軒穿著她畫的那件茶園襯衫,袖口磨出了毛邊,眼神里的紅血絲比她的還重。

他手里拿著支白玫瑰,花瓣被捏得有些發皺,像他此刻局促的心情。

蘇悅的目光在他臉上停頓了一秒,然后平靜地移開,對著話筒微笑:“我想感謝所有曾經傷害過我的人。是那些疼痛讓我明白,真正的強大不是永不跌倒,而是在每次跌倒后,都能拿起畫筆重新站起來。”

掌聲雷動時,她看到林宇軒手里的白玫瑰掉在了地上。回國后,蘇悅的名字頻繁出現在各大藝術雜志上。

畫廊的邀約像雪片一樣飛來,連沈婉清都托人送來賀禮——套價值不菲的限量版顏料,附言說“期待合作”。

林曉抱著雜志沖進畫室,指著封面的蘇悅尖叫:“你看你看!他們說你是‘用畫筆治愈時光的魔法師’!”

蘇悅正在給福利院的孩子們畫繪本,聞言只是笑了笑,在畫里添了只叼著畫筆的小鳥。

窗外的槐樹抽出了新芽,嫩綠的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晃,像無數只鼓掌的小手。

“下周去法國辦個展。”蘇悅頭也不抬地說,筆尖在紙上勾勒出孩子的笑臉,“國際出版社安排的,順便看看那邊的插畫市場。”

“林宇軒……”林曉猶豫著開口,“他托我給你帶句話,說想跟你談談。”蘇悅的筆頓了頓,墨汁在畫紙上暈開個小點兒。

她把那點墨改成朵蒲公英,輕輕一吹就散了的那種。

“不用了。”她的聲音很平靜,“我現在挺好的。”

是啊,她現在確實挺好的。

畫稿堆滿了畫室,孩子們的笑聲從樓下傳來,博洛尼亞的獎杯在窗臺上閃著光。

只是在某個深夜,她會坐在天窗下,看著那枚被軟布包裹的戒指,看很久很久。然后第二天醒來,繼續拿起畫筆。

有些傷口會結疤,有些回憶會褪色,但握筆的手,永遠不會顫抖。

這是她一個人的戰斗,也是她一個人的成長。而遠方的林宇軒,正站在她的畫展海報前,海報上的蘇悅眼神堅定,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

他知道,他錯過了她最艱難的時刻,也或許,永遠錯過了她的未來。

但他看著海報上那行“用畫筆治愈時光”,突然明白,有些愛就算不能擁有,能看著她發光,也是種成全。

只是這成全里,藏著多少午夜夢回的悔恨,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法國個展的邀請函躺在畫案最顯眼的位置,燙金的字體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卻暖不了蘇悅的心。

她剛結束福利院的繪本課,孩子們圍著她要簽名的笑聲還在耳邊回響,可一回到畫室,那股熟悉的空落感就像潮水般涌來。

畫案上攤著本剛出版的《時光的禮物》,扉頁的作者簡介里寫著“蘇悅,當代最具影響力的插畫師之一”。

編輯說這本書已經加印了五次,連歐洲的書店都在顯眼位置擺了展臺,可她翻到最后一頁時,目光總會停留在那只缺耳朵的布兔子上——那是她照著林宇軒送她的第一只玩偶畫的,現在那只玩偶還躺在行李箱的最底層。

“又在發呆?”林曉端著兩杯熱可可走進來,看到蘇悅對著畫冊出神,嘆了口氣,“這是這個月你第幾次對著布兔子發呆了?”

蘇悅合上畫冊,把臉埋進掌心:“我不知道……明明應該開心的,可就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我以為忙起來就好了,以為拿到那些獎就好了,可……”

“可你還是想他,對不對?”林曉戳破她的偽裝,把熱可可塞進她手里,“上周我去林氏集團送文件,看到林宇軒辦公室里掛著幅畫,是你以前畫的《茶園暮色》,畫框擦得干干凈凈,連玻璃上的指紋都沒有。”

蘇悅的手指猛地收緊,熱可可的溫度燙得手心發麻。

“那又怎么樣?”她嘴硬道,“他只是覺得對不起我,不是還愛我。”

“傻不傻?”林曉敲了敲她的額頭,“如果只是愧疚,他何必在董事會上公開向你道歉?

何必把李明和劉婷送進監獄?

何必在你去博洛尼亞的時候,偷偷跟去看你的頒獎儀式?”

她頓了頓,拿出手機翻出張照片:“你看,這是趙陽發給我的,林宇軒的車里一直放著你的畫冊,每一頁都有折角,尤其是你寫的那句‘最好的時光,是有人懂你的畫’。”

蘇悅看著照片里那本明顯被翻舊的畫冊,眼眶突然熱了。

她想起自己畫那句話時的心情,想起林宇軒當時笑著說“我懂”的樣子,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熱可可的杯沿上。

“我害怕……”她哽咽著說,“我怕再相信他,會再次受傷。那次爭吵太痛了,我不想再經歷一次。”

“我知道那次很痛。”林曉坐在她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背,“可你不能因為一次傷害,就否定所有的美好啊。你們一起熬過那么多困難,一起許下那么多約定,難道就真的甘心這么算了?”

她指著窗外那棵槐樹:“你看它冬天掉光了葉子,春天不還是抽出新芽了嗎?感情也一樣,只要根還在,就有重新發芽的可能。”

蘇悅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槐樹的新葉在陽光下綠得發亮,像無數只振翅的蝴蝶。

她想起林宇軒在博洛尼亞頒獎儀式上的眼神,想起他掉在地上的那支白玫瑰,想起張教授說的“他托人送來的畫具,都是你念叨了很久的牌子”。

心里那道緊閉的門,好像被撬開了條縫,透進了一絲微光。

“法國的個展,”林曉看著她松動的表情,趁熱打鐵道,“林宇軒說他正好要去巴黎談項目,問能不能……順路去看看你的畫展。”

蘇悅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在熱可可的杯沿上輕輕劃著圈:“他……真的這么說?”

“千真萬確!”林曉舉起手發誓,“趙陽說林宇軒為了這個‘順路’,推掉了去紐約的重要會議,還特意請了位法語老師,說要給你當翻譯呢。”

蘇悅忍不住笑了起來,眼淚卻跟著掉了下來。

那個連英語都磕磕絆絆的人,竟然會為了給她當翻譯去學法語?

“我……”她張了張嘴,想說“不用了”,卻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我的畫展在巴黎蓬皮杜中心,他……應該知道地址吧?”

林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肯定知道!他連你畫展的宣傳冊都能背下來了!”

畫室里的氣氛漸漸變得輕松起來,蘇悅看著那本《時光的禮物》,突然在最后一頁添了筆——在布兔子的旁邊,畫了只叼著玫瑰的小熊,玫瑰的花瓣上還帶著露水,像是剛從花園里摘來的。

也許,事情真的還有轉機。也許,那些破碎的東西,真的能重新拼起來。蘇悅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點開了那個塵封已久的對話框。

輸入框里的光標閃了又閃,她猶豫了很久,最終只打下一行字:“巴黎的春天,聽說很美。”

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她仿佛看到那只叼著玫瑰的小熊,正朝著布兔子慢慢走去。

而窗外的槐樹葉,在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為這場遲到的和解,奏響溫柔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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