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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錢買不到的規(guī)矩(求追讀,求月票,感謝范小野馬的19張月票)

李維將那兩份名單推到書房的燭火旁,紙上的名字在光影中跳動,仿佛有了生命。

他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只是平靜地看著菲奧娜。

“把這三十七個名字單獨列出來,存檔,命名為‘風險資產(chǎn)’。”

“然后,從這三十七個人里,隨機挑出五個。下個月開始,以‘互助會杰出貢獻獎’的名義,給他們每家送去一袋面粉和半磅咸肉。讓芬恩親自去送,動靜要大一些,要讓他們的鄰居都看見。”

菲奧娜沒有問為什么,只是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迅速記下。她明白,先生的每一個舉動,都像是在棋盤上落子,看似隨意,實則環(huán)環(huán)相扣。

不同的是,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多少能明白點李維的想法。

這既是收買,也是警告。

他在告訴塞繆爾·亞當斯,藏起來的牌,他不僅看得見,還能隨時拿過來,變成自己的牌。

“剩下的,就當不知道。”李維將那份假名單丟進壁爐,火苗一卷,紙張瞬間化為灰燼。

“生意要慢慢做,魚也要慢慢釣。”

……

很快就到了“互助會”成立的第三周,波士頓碼頭的效率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過去需要三天才能卸完貨的大型商船,現(xiàn)在兩天不到就能清空。

碼頭上再也見不到醉醺醺的流氓和伺機偷竊的小賊。

船長們驚喜地發(fā)現(xiàn),他們不再需要準備十幾份不同金額的賄賂,只需要去倉庫區(qū)那棟最顯眼的兩層小樓里,就能辦妥一切手續(xù)。

那棟小樓的門口,掛上了“波斯頓碼頭互助會業(yè)務(wù)辦公室”的牌子。

辦公室里,一個金色頭發(fā)、藍色眼睛的女人會接待他們。

她會遞過來一張價目表,上面用清晰的字跡寫著:卸載一桶朗姆酒,四便士;搬運一袋面粉,兩便士;裝載一箱茶葉,五便士,等等。

每一艘船的噸位,每一種貨物的類別,對應的裝卸費用,都寫得明明白白,童叟無欺。

就連工人的薪水、工傷的賠付、撫恤金的發(fā)放,每一筆錢的流向都清晰可查。

船長和東家們,只需要付清費用,拿到收據(jù),剩下的事情就再也不用操心。

一位來自費城的船長,在親身體驗了這套流程后,叼著煙斗,對他的大副感慨:“我在這條航線上跑了十年,第一次見到波士頓的碼頭像個文明人該待的地方。”

而這一切秩序的背后,是菲奧娜。

她將李維口中那些零散的關(guān)于“管理”和“體系”的概念,變成了一套切實可行的制度。

工人們每天下工后,都可以憑著自己的工牌,從賬房那里領(lǐng)到當天的薪水,一個子都不會少。

她還設(shè)立了兩個獨立的木箱,一個上面寫著“工傷基金”,另一個寫著“養(yǎng)老儲備金”。每天“互助會”總收入的二十分之一,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分別投入這兩個箱子里。

工人們不懂什么基金的概念,但他們看得懂基金是干嘛的。

當一個叫杰克的工人從三米高的貨堆上摔斷了腿,沒有被扔在原地等死,而是被謝默斯的人用擔架抬走。

很快請來了城里收費不菲的醫(yī)生為他接骨時,所有人都明白了那個箱子的意義。

當杰克的妻子,每天都能從賬房領(lǐng)到兩個足以果腹的黑面包時,整個碼頭對“互助會”的歸屬感,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程度。

總督哈欽森對這份變化感到十分滿意。

他每周都能收到一筆遠超預期的稅款,而且賬目干凈得讓總督府里最苛刻的稅務(wù)官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在他看來,自己用一個懂規(guī)矩的東方商人,替換掉了一群只會打砸搶的暴徒,是一步絕妙的好棋。

混亂的碼頭變成了一只會穩(wěn)定下金蛋的母雞,而牽著母雞的繩子,就握在他自己手里。

他甚至在一次下午茶時,向他的幕僚稱贊李維是“一個能為帝國創(chuàng)造財富的人才,一個有用的東方人”。

有小道消息聲稱,總督哈欽森親自起草了施政要領(lǐng)及心得,命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了不列顛。

然而,當一股舊的暗流被撫平,新的暗流便會從更深的地方涌起。

……

與此同時,在波士頓最奢華的住宅區(qū)。

約翰·漢考克,這個波士頓最富有、也最負盛名的商人,在他的豪宅里,第一次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

他在書房里來回踱步,昂貴的波斯地毯被他的銀扣皮鞋踩得發(fā)出聲響。

他剛剛聽完管家的匯報,臉上那份與生俱來的傲慢,此刻正被一層陰云籠罩。

“你說什么?芬恩那個獨眼龍,把一整箱的銀幣,又推了回來?”

漢考克停下腳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過去,在波士頓,沒有他的錢辦不成的事。

管家躬著身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是的,主人。他說,碼頭上現(xiàn)在只有一個規(guī)矩,就是互助會的規(guī)矩。所有貨物,必須登記繳費,沒有例外。”

“他一個愛爾蘭的流浪漢,過去見到我就像狗一樣討食,也配和我談什么互助會的規(guī)矩?”

漢考克發(fā)出一聲冷笑,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遠處港口的燈火。

曾幾何時,那片黑暗中的每一條走私渠道,都由他掌控。

他從加勒比海運來的廉價糖漿,可以避開關(guān)稅,在他的釀酒廠里變成朗姆酒,銷往整個新英格蘭地區(qū)。而這只是他眾多走私生意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過去,他只需要買通碼頭上幾個關(guān)鍵的幫派頭目,他的船就能在某個深夜,悄無聲息地將“特殊貨物”運進城。

可現(xiàn)在,他的人回報說,整座北區(qū)碼頭像鐵桶一樣,潑水不進。

“互助會”的巡邏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任何船只的停靠和卸貨,都必須先去辦公室登記。

無論他們開出多高的價錢,那些過去見錢眼開的碼頭工人和小頭目,現(xiàn)在都只是搖頭,嘴里翻來覆去就一句話:“這是規(guī)矩。”

約翰·漢考克不是蠢人,他自然知道面包商博伊爾不過是互助會的橡皮圖章,真正的話事人是那個膽敢把手伸進自己錢袋的東方人。

“那個東方人斷了我的貨,等于斷了‘自由之子’一半的經(jīng)費來源。”漢考克的聲音冷了下來。

“塞繆爾那個蠢貨,竟然會和這種人合作。他難道不知道,這種人比總督府的豺狼還要貪婪嗎?”

管家不敢接話。

漢考克轉(zhuǎn)過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馬德拉白葡萄酒,酒液在水晶杯中晃動。

“看來,我得找個機會讓這位‘李先生’來見見我了。我倒要看看,他定下的規(guī)矩,到底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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