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因為他有一對女兒(求追讀,求月票,感謝yxwd5的月票)
- 北美:這是華夏人的應許之地
- 南閩有鹿
- 2295字
- 2025-08-25 10:30:39
又一個夜幕降臨。
碼頭上最后一個拒絕合作的小幫派“夜鶯幫”頭目,在家中被人發現。
他用一條妓女的襯裙系帶,把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現場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總督府派來的驗尸官草草檢查后,便將其定性為“因巨額債務壓力而自殺”。
至此,波士頓碼頭舊有的、混亂的地下勢力,在短短一天之內,被以一種近乎和平的方式,徹底清掃干凈。
古怪的是,這個小幫派里的人馬,芬恩卻壓根沒派人來將他們吸納入“互助會”。
橡樹灣莊園的書房里,李維正在看菲奧娜整理好的“互助會”第一批會員名冊。
芬恩和謝默斯站在一旁,匯報著白天的成果。
“先生,現在只剩下一些不成氣候的零散混混了?!狈叶鞯哪樕蠋е唤z敬畏,“您的法子,比我的斧頭管用多了?!?
李維放下名冊,指關節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
“清理垃圾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生意?!?
他看向謝默斯,似乎知道他心中有疑問,“謝默斯,有話直說!”
“先生,其實兩家都可以解決的,為什么另一家要留著?”
“很簡單,總督府需要留著另一家當一個反面教材,而我們也需要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用來提醒所有人,不遵守‘我們的規矩’的下場是什么。派人盯著他們,讓他們活著,但要讓他們活得比死還難受?!?
“是,先生?!?
謝默斯轉身就要離去,卻被李維喊住,“謝默斯,為什么你選的是白天來鬧事的老鼠幫?”
“因為……”,謝默斯欲言又止,在李維的眼神鼓勵下,這才繼續說道,“因為湯姆也有一對女兒?!?
李維揮了揮手,并未多說什么,只是等到謝默斯離去,這才對著芬恩說道,“他本就如此,不是嗎?”
芬恩只能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顯然也是認可這種說法。
就在這時,一個仆人敲門進來,通報說塞繆爾·亞當斯先生求見。
片刻之后,塞繆爾獨自一人走進了書房。
他看起來比上次更加憔悴,但眼神卻不再是純粹的憤怒或屈辱,而是多了一種復雜難明的東西。
他將一大疊剛剛印刷好的傳單放在李維的桌上。
“李先生,這是你要的東西。我們印了一千份,足夠貼滿整個波士頓了。”
李維拿起一張,滿意地點了點頭,紙張的質感和油墨的清晰度都很好。
“做得不錯,印刷質量很高。菲奧娜,按照約定,把這次的印刷費用付給亞當斯先生?!?
塞繆爾沒有去接菲奧娜遞過來的錢袋。
“我們不是為了錢?!彼麖娖茸约褐币暲罹S,“我們是為了……”
“為了交易的完成?!崩罹S打斷了他,“很好,既然第一筆訂單完成了,那我們可以談談第二筆了。”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空白的紙和一支筆,推到塞繆爾面前。
“我的‘互助會’剛剛成立,人員構成很復雜。為了確保組織的穩定,也為了能準確地發放薪水和撫恤金,我需要一份詳細的會員背景調查報告?!?
李維看著塞繆爾,臉上帶著屬于商人的溫和微笑。
“我想,沒有人比‘自由之子’更了解波士頓的底層民眾了。我需要你們幫我核實一下,我的這些新會員里,有哪些人同時也是你們‘自由之子’的成員。我需要一份名單。”
“當然,只是為了方便管理,絕無他意。”
塞繆爾的身體僵住了,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他之前才把組織的靈魂出賣了一半,換來了武器和生存的機會。
現在,這個東方商人卻要他親手將另一半也交出去。
一份名單。
一份寫滿了波士頓“自由之子”成員,那些愿意為理想獻出生命的兄弟們的名單。
這哪里是什么交易,這是要對“自由之子”敲骨吸髓。
“你休想!”塞繆爾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扭曲,他幾乎是低吼出聲,“你這是要我們的命!你這個魔鬼!”
李維甚至沒有抬眼看他,只是用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張剛剛印刷好的傳單,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亞當斯先生,請注意你的用詞。魔鬼不會付給你錢。”
他將那個裝著印刷費的錢袋,朝塞繆爾的方向推了推,“我是一個商人,我投資了你們,現在需要對我的資產進行風險評估,這很合理?!?
“我們不是你的資產!”
“從你們收下第一支槍開始,你們就是了。”李維終于抬起頭,平靜地注視著對方。
“你們是我的‘高風險供應商’。我需要知道我的供應商里,有多少人身兼數職,有多少人可能因為另一份‘工作’而導致我的供應鏈中斷?!?
說到這,李維又換了一種更溫和,也更殘酷的語氣。
“我需要知道,我新招募的六百多個搬運工里,哪些人會在聽到某個偉大神圣的口號后,就扔下我價值連城的貨物,跑去街上去從事自由事業。我需要量化這個風險,然后用相應的安保措施來對沖它?!?
“這只是為了方便管理,絕無他意。畢竟,萬一我底下的人惹了總督府,把你們的人當成尋常工人交出去,可就不好辦了!”
這句重復的話,讓塞繆爾的憤怒與掙扎,在這個男人條理分明的商業邏輯面前,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他看著李維,仿佛又一次看清了這個人的本質。
他不是暴君,不是惡棍,他只是一個商人。
一個將世界萬物,包括生命、鮮血、理想和忠誠,都換算成籌碼的商人。
而他,塞繆爾·亞當斯,已經坐上了這個該死的牌桌,并且輸光了所有可以不上桌的本錢。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頹然地靠在椅子上。
“……我需要時間?!彼蓾赝鲁鰩讉€字。
“當然!我的耐心,和我的金幣一樣充足?!?
李維做了個請便的手勢,“菲奧娜,送塞繆爾先生出去。記得,把錢帶上,這是你們應得的?!?
塞繆爾沒有再拒絕那個錢袋。
他抓起它,那點微不足道的重量,卻像是壓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能踉蹌地走出書房。
他走后,菲奧娜換了盞熱茶,這才低聲開口:“先生,他會給一份假名單嗎?”
“會的。”李維啜了一口茶,卻神態放松,享受著菲奧娜的按摩。
“但他不敢全給假的。他會給一份真假參半的名單,刪掉最重要的,留下他認為可以犧牲的。他以為這是在保護自己的核心力量。”
李維放下茶杯,攬上給自己錘著肩膀的菲奧娜的腰。
“但他恰恰證明了,他已經接受了用同志的性命來做交易的邏輯。一個組織,一旦開始自己計算哪些成員可以被‘成本化’,那它離徹底變成我的分包商,也就不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