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漏夜返京

關城火浪在身后沖天，你與云袖兩騎沿官道疾馳。

虎符貼肉，滾燙得像一顆活心。錦帕殘片在指間獵獵，那幅長安宮闕圖被風撕得缺口參差——朱雀門一點朱紅，正是子時三刻的邀約。“娘娘，皇帝已飲鶴頂紅七日。”云袖伏在馬背，聲音被夜風削得極薄，“他撐不到天亮?！?

你點頭。李昭用命替你拖住鐵騎，你要用命把長安從火海里拖出來。二、密道潛城

亥末抵長安。城門緊閉，守卒卻認得云袖腰牌。

“北狄人混入內廷，昭陽殿燈火未滅?！笔刈涞吐暤?。

你們棄馬，借御溝暗渠潛入。渠水冰透骨，你卻想起去年黃河決堤時李昭浸在水里的那七日——原來寒意從未遠離。鳳儀宮殘垣下，地窖入口被枯枝覆著。推開銅蓋，一股陳土味撲面而來。

“當年藏密信的地方，如今空無一物?！蹦銚徇^青磚，指尖摸到一道新痕——北狄人先至一步，卻未找到真正的門?；⒎N墻，銅輝照出暗門。

門后，是更深的密道。石壁刻滿名字：三萬將士，去年守堤者居左，今夜赴死者居右。血字未干，像他們仍在呼吸。三、玉璽真相

密道盡頭，石室幽光。

半塊龍紋玉璽懸在石臺，缺口與懷中之物嚴絲合縫。璽底壓著先帝朱批——

血陣三重：火為表，血為骨，魂為心。唯李氏女可承天命。指尖觸璽的剎那，血脈圖驟然展開：皇城竟是一座巨陣——

朱雀門為心脈，太極殿為肺腑，鳳儀宮為陣眼。

“原來父親要我‘切莫輕動’，是怕我提前點燃長安?！蹦汔?。四、生死一線

石室震動，碎石簌簌。北狄武士破門而入，狼頭令牌映火。

為首者匕首直取云袖。你撲身擋箭，左肩被洞穿，血濺玉璽。

玉璽吸血的瞬間，整幅長安血脈圖亮如白晝——朱雀門外三里，雪坡上的李昭舊部已列陣；昭陽殿中，皇帝舉杯向北狄使者，唇角沾著鶴頂紅?！袄罴遗怀鲇癍t?！北钡椅涫坷湫?。

你卻將玉璽拋向云袖：“走，去朱雀門。”

金光炸裂，半璽合璧，北狄武士如雪遇沸。碎石崩塌間，你看見石壁上的名字化作一道道血線，指向同一個方向——子時三刻，朱雀門外。五、雪坡布號

微明時分，雪無聲。

你割腕滴血，虎符與玉璽同時嗡鳴。雪坡之上，血梅綻開，如三萬將士在火中行軍。

“血梅為號?！蹦愕驼Z。

遠處，皇帝龍輦與北狄鐵騎并駕而來。

“狼頭旗現(xiàn)，子時三刻?！?

你握緊玉璽，最后一次回望鳳儀宮——

那里，白梅枯枝已折，而真正的梅花，將在朱雀門外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