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皇陵裂光

黎明前最暗的一刻，你與云袖撞開地宮石門。

石壁幽藍磷火中，三萬將士的姓名像一條倒懸的河，從穹頂傾瀉到棺槨。先帝玉璽裂成兩半，缺口處嵌著半枚微型虎符——它飛起，貼進你心口舊疤，冰涼，又滾燙。幻象驟現：

?先帝咳血，以指為筆，在玉璽里刻下最后一道血脈紋；

?九王爺跪榻前，以額觸地，接過“守魂人”之誓；

?李昭站在決口大堤，刀劃掌心，三萬將士的血順指縫流入黃河，化作暗紅經絡，一路奔向長安。幻象收束，玉璽碎光如星。你終于明白：

“血陣不是帝王的盾，是先祖用血肉鑄給百姓的傘。”二、朱雀門告急

皇陵外，天色青白。

長安城的血脈圖在你眼里透明——朱雀門是心脈，此刻卻迅速灰暗：皇帝以殘血強撐，鶴頂紅反噬，陣眼將崩。云袖按住你肩：“承印者不回，城破只在頃刻。”

你側耳，聽得見遠處鐘樓鼓點錯亂，像垂死心跳。三、血脈歸元

朱雀門前，皇帝披發跪雪，龍袍下擺沾著馬糞與血跡。

他抬頭，血絲布滿眼白：“朕……撐不住了。”你單膝與他相對，割腕。血珠落在雪上，竟不暈開，凝成小小一朵梅。

皇帝怔住，隨后顫抖著伸手，讓血梅在自己掌心盛放。那一刻，長安十二坊燈火齊暗，又在一瞬齊亮。

朱雀門巨陣升起，血梅屏障罩住整座皇城，像一朵倒扣的花。四、民心為陣

城門下，百姓不知發生什么，只看見雪里開出赤梅。

他們自發割破手掌，學兵士舊儀，在雪上畫小小家徽。

血線蜿蜒，卻不再鮮紅，而是淡金——血陣第三重，由民心點燃，不再需要真血。皇帝淚如雨下：“原來朕求的續命丹，是天下人的守護心。”

你合上他的掌心：“從今往后，李氏血脈歸于萬民。”五、守魂人終章

雪停，日升。

皇帝下旨：

?廢鶴頂紅，

?重修雁門關血陣祠，

?立碑無字，只刻一句——

“李氏女兒當如梅，凌寒獨自開。”皇陵深處，三萬將士的姓名化作點點星光，隨風散入長安街市。

你轉身，心口虎符已完全融入血脈，再無痛感，只剩一縷暗香。云袖問：“為何守魂人必須是李氏女兒？”

你指向滿城新綻的淡金血梅：“因為只有把血脈還給天下，梅花才會永開不敗。”——朱雀門外，雪掩馬蹄印。

今夜之后，世上再無廢后李氏，只有長安城永不熄滅的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