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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陳景然的最后通牒

馬場回來之后,周晚晴的心境開闊了許多。

葉辰就像心理醫生,用最溫柔無聲的方式,讓她重新看到了陽光。

她不能再沉迷于過去了。

為了念念,更為了自己,她必須盡快地站起來,去規劃屬于她們母女倆的未來。

周一的早晨,送念念去幼兒園后,周晚晴沒有回家,而是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館。

她點了一杯拿鐵,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開始認真地在網上搜索關于離婚律師和訴訟流程的信息。

屏幕上,那些冰冷陌生的法律條文,看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財產分割、撫養權歸屬、證據鏈……每一個詞都像一座大山,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陳景然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甚至可以想象,一旦對簿公堂,陳景然和李秀梅,會如何用最惡毒的語言來污蔑她,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的身上。

就像她自己的母親,都會被他們輕易說服,更何況是那些只看證據的法官?

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她端起咖啡杯,想要喝一口。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內容簡短:

【咖啡館二樓,上來。】

是陳景然。

周晚晴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地抬頭望向二樓的窗邊。

果然,隔著一層玻璃,她看到了陳景然那張陰沉的臉。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在跟蹤她?

一股被窺視的惡心感,讓她胃里一陣翻涌。

她不想去。她不想再看到那個男人,不想再聽他任何的廢話。

她迅速地合上電腦,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然而,她剛站起身,手機就響了。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她直接按了掛斷。

可對方鍥而不舍地又打了過來。

周晚晴深吸一口氣,知道今天這關是躲不過去了。

她索性接通了電話,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有事?”

“周晚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電話那頭,陳景然的聲音壓抑著怒火,“我給你一分鐘,自己上來。或者,我下去,當著所有人的面,跟你‘好好聊聊’。”

赤裸裸的威脅。

他知道她最在乎臉面,知道她最怕在人前難堪。

周晚晴死死地捏著手機,指節泛白。最終,她還是妥協了。

她端著那杯未動的咖啡,一步一步,走上了二樓。

陳景然坐在一個靠窗的卡座里,面前也放著一杯咖啡。

幾天不見,他似乎清瘦了一些,眼下帶著青黑,一身名牌西裝穿在身上,卻掩不住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憔悴和戾氣。

看到周晚晴走過來,他沒有起身,只是用一種審視的、帶著幾分輕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今天的周晚晴,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長發隨意地挽起,脂粉未施的臉上,雖然還帶著一絲蒼白,但眼神卻不再是以前那種溫順和怯懦。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陳景然的心里莫名地竄起一股無名火。

“坐。”他用下巴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語氣像是在命令一個下屬。

周晚晴沒有坐,只是站在桌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開門見山:“你找我什么事?說吧,我趕時間。”

她的冷漠和疏遠,點燃了陳景然可悲的自尊心。

他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被震得跳了一下,褐色的液體濺了出來,在他面前的桌上留下丑陋的污漬。

“周晚晴,你這是什么態度?!”他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以為你攀上了高枝,就敢這么跟我說話了?”

他指的是葉辰。

周晚晴懶得跟他解釋,只是覺得可笑。

在他的世界里,一個女人想要離開他,必然是因為找到了更好的“下家”,而不是因為他自己有多么不堪。

“如果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那恕不奉陪。”她說著,轉身就要走。

“站住!”陳景然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勁很大,像一把鐵鉗,捏得周晚晴生疼。她用力掙扎,卻掙脫不開。

“陳景然,你放手!”

“放手?”陳景然冷笑一聲,將她拽到自己面前,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帶著令人作嘔的煙草味。

“周晚晴,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是我的合法妻子?那個男人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死心塌地地跟著他?他碰過你了嗎?像我這樣?”

他的話語越來越污穢,眼神里充滿了露骨的侮辱。

他甚至刻意地用自己的身體,去貼近她,感受著她因為憤怒和屈辱而微微顫抖的身體,仿佛從中能得到一種病態的快感。

“你無恥!”周晚晴氣得渾身發抖,揚起另一只手,就想朝他的臉上扇過去。

陳景然卻早有防備,一把抓住了她揮來的手。

他將她的兩只手腕都鉗制住,用一種絕對強勢的姿態,將她禁錮在自己和桌子之間。

“怎么?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周晚晴,別在我面前裝什么貞潔烈女。你那副身體,我最清楚不過了。躺在床上的時候,不也……”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他接下來的污言穢語。

周晚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抬起膝蓋,狠狠地撞在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唔——!”

陳景然發出一聲悶哼,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疼得他立刻松開了手,捂著自己的要害,痛苦地彎下了腰。

周晚晴趁機掙脫出來,連退了好幾步,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她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看著眼前這個因為劇痛而面目扭曲的男人,眼里只有無盡的厭惡。

“陳景然,”她一字一頓,聲音冷得像冰,“收起你那套自以為是的骯臟想法。你讓我感到惡心。”

過了好一會兒,陳景然才緩過勁來。

他徹底被激怒了。

“好,很好。”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周晚晴,我今天來,是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他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張支票,輕蔑地扔在桌上。

“這里是二十萬。拿著錢,簽了離婚協議,放棄念念的撫養權,然后滾出這個城市。這是你最好的下場。”

他頓了頓,眼神陰冷地補充道:“或者,我們法庭上見。”

“到時候,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如何在婚內出軌,不守婦道。我會讓你名譽掃地,一分錢都拿不到,也永遠別想再見到你的女兒。”

他篤定,周晚晴會選前者。

因為她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沒有靠山。

更重要的是,她那么愛念念,絕不會愿意讓念念的母親,背上一個罵名。

這是他給她的,最后的通牒。

也是他自以為,能將她徹底踩在腳下的,最后的王牌。

周晚晴看著桌上那張薄薄的支票,又看了看陳景然那張自信滿滿的臉,忽然笑了。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充滿了嘲諷和不屑的笑。

在陳景然錯愕的目光中,她緩緩地走上前,拿起那張支票,當著他的面,動作優雅而利落地,將它撕成了兩半,然后是四半,八半……

最后,她將那些碎紙屑,像天女散花一樣,揚在了陳景然的臉上。

“二十萬?就想買斷我的女兒,買斷我的人生?”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陳景然,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迎著他震驚而憤怒的目光。

“我選第二個。”

“那就法庭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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