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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的出現,驅散陰霾

夜色如同一塊厚重的幕布,將整個城市無情地包裹。

周晚晴跪坐在兒童房柔軟的地毯上,正將從那個家里帶回來的衣物,一件件疊好,放進嶄新的衣柜里。

念念已經睡熟了,懷里抱著葉辰送她的那只大熊,嘴角還帶著甜甜的笑意。

空氣里很安靜,只有衣物摩擦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可周晚晴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喧囂。

母親在電話里說的每一句話,反復扎在她的心上。

那些話語,比陳景然的背叛更讓她感到寒冷和絕望。

“男人嘛,在外面逢場作戲,總是難免的。”

“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別去捅破那層窗戶紙。”

“服個軟,趕緊帶著念念回家吧。”

原來,在至親的眼中,她的尊嚴、她的情感,是可以被輕易犧牲的。

她所承受的一切,不過是“不懂事”的胡鬧。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抱住雙膝,將臉埋了進去。

肩膀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就是如此。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灰暗的世界里時,公寓的門鎖傳來“滴”的一聲輕響。

周晚晴渾身一僵,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猛地抬起頭。

是葉辰。

他回來了。

他手里提著一個看起來很高級的蛋糕盒子,身上還帶著外面夜風的微涼。

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周晚晴,他深邃的眼眸里閃過波瀾。

“我回來拿份文件。”他找了一個有些蹩腳的借口,將蛋糕放在餐桌上,“路過一家甜品店,念念應該會喜歡。”

周晚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皺,聲音有些沙啞:“她睡了。謝謝你。”

她的臉色很差,蒼白得像一張紙,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卻偏偏沒有淚痕。

那種將所有痛苦都壓抑在心底的模樣,比嚎啕大哭更讓人心疼。

葉辰沒有戳破她的偽裝,只是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那些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條的行李上。

“都拿回來了?”

“嗯。”周晚晴點了點頭。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周晚晴不知道該說什么,面對這個給予她太多幫助的男人,她心里充滿了感激,也有不知所措的局促。

就在這時,臥室里的念念似乎是做了什么夢,忽然發出一聲含糊的囈語:“出去玩……要坐大飛機……”

孩子的夢話,打破了這份寧靜。

葉辰的目光柔和了下來,他看向周晚晴,提議道:“明天是周末,天氣預報說不錯。我正好有空,帶你們出去走走吧。”

“不……不用了,太麻煩你了。”周晚晴下意識地拒絕。

“念念想出去玩。”葉辰用了一個讓她無法反駁的理由,“而且,你也需要出去透透氣。”

周晚晴沉默了。

是啊,她需要透透氣。

如果再這樣一個人悶著,她怕自己真的會崩潰掉。

“好。”她終于輕輕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陽光明媚。

葉辰開來了一輛更為低調舒適的越野車。

他換下了一身筆挺的西裝,穿上了一件簡單的白色休閑T恤和卡其色長褲,整個人少了幾分商場上的凌厲,多了幾分鄰家大哥哥般的親和。

念念一見到他,就開心地撲了過去,抱著他的腿喊“葉叔叔”。

葉辰笑著將她抱起來,輕而易舉地舉過頭頂,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周晚晴看著這一幕,恍惚間,竟覺得他們才像是一家三口。

這個念頭讓她臉頰一熱,急忙移開了視線。

他們去了一個位于市郊的私人馬場。

這里環境清幽,綠草如茵,完全隔絕了城市的喧囂。

空氣里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讓人心曠神怡。

葉辰顯然是這里的常客,他為周晚晴和念念都挑選了性情最溫順的小馬。

念念第一次見到真的馬,興奮得小臉通紅。

葉辰親自牽著韁繩,耐心地帶著她在草地上慢慢地走著,一邊走,一邊用低沉的聲音給她講著關于馬的趣事。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一大一小的身影,構成了一副無比溫馨和諧的畫面。

周晚晴牽著自己的那匹小白馬,遠遠地跟在后面。

她的目光落在葉辰寬闊的背影上,看著他如何耐心地彎下腰去糾正念念的坐姿,如何溫柔地擦去女兒額角的汗水。

這個在商場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男人,此刻,卻細致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忽然想起,昨晚自己跪在地上的那個瞬間,他開門進來,沒有一句多余的盤問,只是用一個蹩腳的借口,送來了一份甜點,和一份無聲的陪伴。

他總是這樣,用最不動聲色的方式,給予她最恰到好處的溫暖和支撐。

他像一束光,在她以為自己的世界只剩下無盡黑暗時,強行撕開一道口子,照了進來。

“在想什么?”

不知何時,葉辰已經牽著馬,走到了她的身邊。

“沒什么。”周晚晴回過神,有些不自然地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發。

“你母親跟你聯系了?”他忽然問。

周晚晴的身體一僵,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

葉辰看著她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沒有再追問,只是換了個話題:“會騎馬嗎?”

周晚晴搖了搖頭。

“我教你。”

他說著,翻身利落地躍上馬背,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他的手掌寬厚有力,逆著光,像一個不容拒絕的邀請。

周晚晴猶豫了。

這樣的接觸,似乎有些過于親密了。

“相信我。”葉辰的眼神深邃而真誠。

最終,周晚晴還是將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在了他的掌心。

葉辰稍一用力,一股強大的力量便將她帶離了地面。

她只覺得身體一輕,下一秒,便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身前,整個后背都貼上了他溫熱結實的胸膛。

一股濃郁的、獨屬于他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周晚晴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連呼吸都忘了。

“放松。”葉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身體向后靠,把重心交給我。”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

周晚晴不由自主地,將緊繃的身體,慢慢地,一點點地,靠進了他堅實的懷里。

那一瞬間,一種前所未有的、被完全包裹和支撐的安全感,涌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葉辰的雙臂環過她的腰,握住了她身前的韁繩,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自己的保護范圍之內。

“駕。”

他輕輕一夾馬腹,身下的馬便邁開步子,開始小跑起來。

風從耳邊掠過,帶著青草的香氣。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驅散了心里所有的陰霾。

周晚晴靠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看著遠處綠色的草地和藍色的天空……

那些來自母親的指責,來自陳景然的背叛,那些讓她窒息的痛苦和絕望,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遙遠而不真切了。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貪婪地享受著這片刻的、被偷來的安寧。

掙脫那個牢籠之后的世界,可以如此廣闊,如此美好。

原來,被人堅定地守護著,是這樣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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