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目眥欲裂，捂著紅腫的臉頰，看向惱紅了眼的校長，哭喊道：“你打我？周德凱，你憑什么打我？沒到手當狗都肯，現在得手了，便什么都不裝了？”

聽到沈枝意自爆的話，周德凱捂她嘴已經來不及，周遭的目光化作利劍刺向他。

他蒼白無力地辯解道：“不，不是那樣的，不要相信她。”

只見眾人默契往后退了一步，捂住口鼻，露出犀利的雙眼，戳破他的謊言和偽善。

周德凱嘴翕動幾下，藍天在他眼里不斷旋轉，仿佛看到回旋鏢扎中他的眉心一樣，耳畔傳來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

“周德凱，你不得好死。”

他雙眼猩紅如惡鬼，伸出罪惡的雙手死死掐住沈枝意的脖子，嘴里嘟囔著：“都是你，都怪你，我掐死你。”

沈枝意臉漲得通紅，雙手抓撓周德凱的的臉，見他不放手，慌了神，嘶啞著嗓音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鄙夷，輕視，還有不懷好意的目光，擊碎她的光環。

他們為什么不肯施以援手？都怪蘇茉，不是她的話，自己仍然是風靡學校的風云人物，怎么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警官們擠進來，見沈枝意被掐得翻白眼，立馬上前解救，死死押著周德凱：“周德凱，你涉嫌猥褻奸殺女學生，現在逮捕你，有什么到法庭上去說。”

剎那間，眾人炸開了鍋，怎么也想不到校長是人面獸心的人。

佯裝暈倒的沈枝意半掀眼簾，匍匐在地，緩慢擠出人墻，她連滾帶爬躲到樹后，恨意占據她的理智。

都怪蘇茉，都怪蘇茉。

沈枝意神經質地笑了聲，工作沒了，不能就這么放過蘇茉，她治不了，有人能治她啊！

想起蘇茉被踩進塵埃的卑微樣，沈枝意覺得她又行了，扭著胯回宿舍。

“老大，就這么放她離開？”

望著沈枝意倉惶而逃的背影，蘇茉猜到她接下來的招數，漫不經心說道：“當然，放長線，釣大魚。”

姍姍來遲的副校長擦著光禿禿的頭頂，陪著笑：“蘇同志，是我們招收不嚴謹，要不，給你恢復學籍，你看看想學什么專業？”

看到以大魔王著稱的副校長，對著蘇茉點頭哈腰，剛才叫囂著要她好看的幾個學生，嚇得臉色慘白，惴惴不安看著蘇茉。

蘇茉眼神都不愿施舍，謝絕副校長的好意：“不用，刪除吧，我不喜歡有人頂著我的名字，獲取不屬于她的好處。”

“好，好，好。”

副校長一口氣連說三個好，擦著不斷冒出來的汗水，悄悄看她的臉色：“你看，這些鬧事的學生。”

“罰一個月的義務工，也能洗滌骯臟的靈魂。”

蘇茉打著響指，揶揄的目光掃過眾人，覺著沒什么意思，都是些欺軟怕硬的。

用圍巾捂住臉的沈枝意，尾隨著蘇茉，見她走進軍區大院，嫉妒讓她面目全非。

撥通爛熟于心的號碼，當那頭被接起，沈枝意也不說話，偶爾啜泣幾聲，焦急的男聲竄入耳朵。

沈枝意滿意地勾起嘴角：“淮安哥，你要給我做主啊！”

聽到蘇淮安那個蠢貨一口應下，沈枝意眼里都是快意，嬌滴滴撒著嬌，三言兩語把蘇淮安迷得神魂顛倒。

打聽清楚他們明兒就坐火車，沈枝意滿意放下電話，嗤笑了下，蘇茉，有你好看的。

殊不知，她剛離開，電話亭的老板放下報紙，正是她嘴里的小混混——周浪。

他嘖嘖幾聲：“老大，料事如神啊！看來，有人要慘咯！”

夜幕降臨，歌舞廳掛著暫停營業的告示牌，里面卻燈火通明。

爛醉如泥的尹月上抱著酒瓶不撒手，不小心挨到臉上的淤青，疼得呲牙咧嘴，轉眼又對著酒瓶狂炫。

鄭蕾把酒搶走，不忘給她一個空酒瓶，便不管發酒瘋的她，擔憂看著蘇茉：“不用我幫忙？”

“不用。”蘇茉喝了口清冽的米酒，砸吧著嘴里的涼菜，爽得她精神一振：“鄭蕾，謝謝你。”

“謝我干什么？”

鄭蕾不自然地喝著酒。

湊上前，蘇茉輕戳她的臉：“臉皮這么薄？謝謝你，給鄭政委說我的好話。”

不然，沈枝意頂替的事兒，沒這么輕松解決。

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誠不欺她。

鄭蕾撓了撓癢酥酥的臉頰：“也是你對老頭的胃口，否則，我嘴說干也無濟于事。”

“蘇茉，你也醉了？”

話音剛落，寒意泠泠的顧聿澤推開門走進來，捂暖雙手，輕輕托著她的小臉，柔聲道：“茉兒，回家。”

“回家？”蘇茉迷迷瞪瞪站起身去拽傻笑著的尹月上：“月月，走，回家。”

尹月上雙腿一軟，直挺挺倒在宋祈年懷里，揪著他的臉，湊的很近：“宋祈年？不對，他才不會管我。”

宋祈年臉都黑了，打橫抱起尹月上，向鄭蕾點點頭：“先走了。”

顧聿澤也背起鬧騰的蘇茉：“麻煩你收尾。”

微醺的鄭蕾擺擺手：“路上注意安全。”

望著兩對交疊的身影，鄭蕾拍了片臉頰，有些羨慕地嘟囔：“嘖，真好，都來接老婆。”

下一秒，后背貼上溫暖的胸膛，清冽如酒的男音掃過她的耳朵：“老婆，咱也回家。”

鄭蕾徹底醉了，攬著田鵬的脖子嘟囔：“還沒收拾呢。”

“沒事，明兒我來收拾。”

月色朦朧，格外亂人心。

“茉兒，睡著沒？”

被擾清夢的蘇茉，煩躁推開顧聿澤，黏黏糊糊道：“你好煩，我要睡覺。”

“好，不鬧你了，睡吧！”

聽到背上人兒呼吸漸漸平穩，顧聿澤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小聲道：“茉兒，其實我很慶幸，你愿意回來。”

“又很痛苦，你的記憶里沒有我，能不能重新接受我？”

砸吧嘴的響聲，在寂靜的街上很響亮，顧聿澤笑出聲，將下滑的蘇茉往上顛了顛。

“愿你夢里有我，茉兒。”

當顧聿澤不再說話，“熟睡”的蘇沫緩緩睜開眼，盯著他的喉結出愣神。

顧聿澤什么時候知道她不是原主的？為什么不揭穿？原來，他的身上也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