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疼。”

蘇茉抱著痛到爆炸的腦袋，光著腳走下樓，走進廚房，倒了杯水灌下去，干涸的喉嚨才活過來。

舔掉嘴角的水珠，她順手拿了根油條，咬著走出廚房，含糊不清道：“起來這么早？”

看到沙發里熟悉的背影，蘇茉停止咀嚼的動作，捻了下指腹，坐到他身前的茶幾上，腳踩在他的膝蓋上，譏笑道：“蘇淮安？你怎么來了？”

“給沈枝意出氣？”蘇茉反手抽了蘇淮安一巴掌，超級響：“死舔狗。”

蘇淮安扶正被打歪的鏡框，頂了頂腮幫子，眼神冷冰冰望著火山似的蘇茉：“蘇茉，你做錯事，我教訓你，沒什么毛病。”

“沒毛病？”蘇茉仿佛聽到什么笑話一樣，掐著蘇淮安的臉，死死盯著他死寂的眼睛，狂笑著淚光閃爍：“蘇淮安，你不是我哥，我哥早死了。”

蘇茉做出撒黃土的動作，苦澀在嘴里蔓延：“是我親手埋的。”

聽到她的話，蘇淮安摘下金絲眼鏡，露出和蘇茉三分像的臉，篤定她不能無視這張臉，哂笑道：“蘇茉，你仍舊不知悔改。”

“因為你，爸媽死了。”

肖敬國擋住言辭犀利的蘇淮安，望著他的臉，老淚縱橫，緩緩伸出手：“夭夭？是你嗎？”

蘇淮安躲開他的手，不快地皺著眉頭，和肖敬國拉開距離，冷笑幾聲：“年紀一大把，玩得還挺花。”

肖宴強忍揍他的沖動，攔住老淚縱橫的肖敬國，不解道：“爸，你做什么？”

“肖宴，你媽回來了。”

肖敬國激動得臉色緋紅，眼珠子粘在蘇淮安身上，攥緊手腕上的串珠：“夭夭是你媽的閨名，他，和你媽一個模子刻出來。”

見肖敬國著了魔一樣，肖宴臉色難看得緊，哀求的視線投向蘇茉。

蘇茉當即拋下誘餌：“蘇淮安，敢不敢去肖家老宅？”

“肖家老宅？”蘇淮安眼里掀起詭譎的風波，再三確定：“你確定？”

“當然。”

盤踞半山腰的道路上，放眼望去，除了茂密的樹林，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蘇茉悄摸著望了眼，無語極了，再怎么百年世家，也沒必要把老宅建在深山老林吧？

也不怕猛獸光臨寒舍啊？

望著氣派又古樸的肖家老宅，蘇茉前腳剛抬，后腳就聽到后備箱傳來動靜。

后備箱一開，暈車的小團子跌跌撞撞撲向蘇茉，警惕的話還沒出口，隔夜飯吐了蘇茉一身。

蘇茉心疼又好笑，給小團子順著背：“偷偷跟過來，長本事了你？”

小屁股被打得一顫一顫的。

小團子護住屁股，指著蘇淮安，話沒說一句，爬在蘇茉肩頭，吐得昏天黑地。

剛換下臟衣服的蘇茉后背一涼，被窺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走出房門，藤蔓纏上她的腳踝，甩了幾下，死死將她綁在柱子上。

看到賊齊全的幾人，小團子也被蘇淮安困在懷里，蘇茉斷了求救的機會。

“你想干什么？”

蘇淮安雙手一攤，暗色的紋路從他的臉上蔓延全身，像瘋子一樣狂笑：“你們找了這么多年的肖硯蕓，正是你們眼前這座老宅。”

“主神賦予我能力，又給予我這副身軀，現在到了我報答的時候。”

說著，蘇淮安舉起利刃，神情癲狂刺向小團子。

“零，好玩嗎？”

空靈的聲線中蘊藏著一抹威嚴和神秘，小團子捏住蘇淮安的手腕，輕輕一擰，他慘叫著，捧著斷掉的手腕，懼怕地挪到柱子后。

憑空出現的身影疾馳而來，挑起小團子的下巴：【零玖玖，回到我的懷抱，我可以考慮，放過這群沒用的人類。】

小團子繃著臉，拂開他的手：“以你的惡劣性格，你不會放過他們。”

望著神秘又強大的零，肖家人只剩一個念頭：給肖硯蕓報仇。

肖敬國嘶吼著：“畜牲，放開沅沅，有什么沖我來。”

肖宴掙扎得手腕血肉模糊，血絲滿布雙眼：“混蛋，敢動沅沅，我要你的命。”

狠話一撂一堆。

零鉗住小團子的肩膀，逼著她直視肖家人：【零玖玖，你真傻，他們不值得。】

“滾。”也不知哪兒傳出來的顧聿澤，劃破堅硬的皮膚，露出里面的空無，抱著小團子滾到一邊：“沅沅，沒事吧？”

見人都來齊了，零神色冷峻地抹掉傷痕，宛如中世紀的貴族一樣行禮；【現在，游戲開始。】

話音未落，天空下起刀子雨，將眾人扎成刺猬，零走過去，拔掉肖敬國身上靠近心臟的一把刀，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肖敬國悶哼一聲，死死盯著玩味兒的零，啞著聲道：“我是不是見過你？”

【看來，你也沒老糊涂。】

當著肖敬國的面兒，零撤掉擋臉的云霧，露出那張雌雄莫辨的臉，肖敬國后槽牙咬得咯吱作響，恨意沖天：“是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沐箐夭，是這個名字吧？她的氣運很足，我很滿意。】

【對了，你妻子是零玖玖的第一任宿主，想殺我，就不想手刃零玖玖？】

對上肖敬國震驚痛苦的視線，小團子從顧聿澤懷里出來，咬緊唇瓣，想上前又怕肖敬國抵觸，手足無措站在原地。

愧疚占據小團子的心。

沐箐夭，是個很溫柔仿佛太陽一樣的女孩，只因氣運強，被祂選中，哪怕她剛生產，也被奪走性命。

“夭夭曾說過，她的死不怪誰，只是沒有能力抗衡。”肖敬國咬斷舌根，譏諷道：“你不過是一堆數據，根本不懂人類的情感。”

見肖敬國咬舌自盡，零不理解他的行為，想著入土為安，便讓老宅將尸體吞噬。

【祖孫四代都在，偏偏相認不了，算不算一大憾事？】

“混蛋，混蛋。”肖宴哭紅了眼，拼了命掙扎，恨不得生吞活剝零。

【不要著急，下一個就輪到你。】

小團子被愧疚擊垮，神色淡漠走向零，小手刺穿祂的胸膛：“放過他們，我……任你處置。”

“沅沅，不要。”

蘇茉祈求著，嘶吼著，挪向小團子，抓住她的腳踝，哭著說：“沅寶，你說過，要當我女兒的，不能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