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庫的燈光是冷白色的，照在金屬貨架上，反射出硬邦邦的光。空氣中浮動著細小的塵埃，被光束切成一縷縷，落在整齊排列的武器上——煉金匕首的刃口泛著幽藍，特制手槍的槍管閃著啞光，靠墻的架子上甚至擺著幾柄造型古舊的戰斧，斧刃上刻著模糊的龍文。

“隨便挑，新生第一把武器學院報銷，不過得登記型號。”諾諾走到一個電子屏前，調出武器列表，“看好了就告訴我編號，我幫你們錄入系統。”

林夜沒急著動，只是慢慢踱步，目光掃過貨架。他的指尖偶爾會在路過的武器上停頓——一把雕花的煉金手槍，槍身刻著加速符文，但后坐力參數讓系統彈出“不匹配當前體魄”的提示；一柄短矛，矛尖閃爍著腐蝕光澤，卻太重，不符合他追求速度的格斗習慣。

走到最里面的架子時，他停住了。

那是一柄太刀，長度約一米三，刀鞘是深黑色的鮫皮，纏著暗紅色的繩結，刀柄末端嵌著一枚六角形的金屬片，上面刻著旋轉的符文。林夜伸手握住刀柄，輕輕一拔。

“噌——”

刀身出鞘的瞬間，帶起一陣細微的氣流，冷冽的鋒芒撲面而來。刀身很薄，卻異常堅韌，表面像被月光洗過，泛著一層淡淡的銀輝，靠近刃口的地方，隱約有金色的紋路在流動——那是煉金陣的痕跡。

【檢測到煉金武器：「月影」】

【屬性：鋒利度9，堅韌度8，附加符文「破甲」（對龍類鱗片有15%額外傷害）】

【適配度評估：85%（契合宿主格斗風格）】

系統的分析跳出來時，林夜已經握住刀柄揮了個簡單的圓弧。刀身劃破空氣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見，重量比他想象中更均衡，手腕轉動時，刀尖能精準地停在他想瞄準的位置——貨架上一個空彈殼的邊緣。

“這把不錯。”他把刀收回鞘，動作流暢，像是練過千百遍。

諾諾湊過來看了眼編號，在電子屏上輸入：“「月影」？有點老的型號了，不過煉金陣保養得很好，破甲符文對低階死侍效果拔群。你以前用過太刀？”

“練過一點。”林夜含糊道。其實是系統解鎖的“基礎格斗精通”里包含了長刀技巧，加上他十年晨練的身體記憶，握刀的瞬間就找到了最舒服的發力方式。

另一邊，楚子航正站在短兵器區。他的目光掠過一排煉金長刀，最終落在了一柄黑色的短刀上。那刀只有二十厘米長，刀身狹窄，像一片拉長的柳葉，刀柄纏著防滑的黑色細繩，沒有多余的裝飾，看起來低調卻致命。

“你不選把長刀？”諾諾走過去，“雖然你有村雨，但備用一把也不錯啊。”

楚子航拿起短刀，指尖在刃口輕輕劃過。刀身很涼，比村雨輕得多，適合近距離突刺。“村雨夠了。”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這個方便隨身攜帶。”

林夜知道他說的“夠了”是什么意思。村雨是楚子航父親留下的，那是屬于楚子航的執念，比任何武器都重要。選一把短刀，大概是為了在貼身格斗時輔助村雨，或者在不方便拔出長刀時應急。

“這把叫「蟄龍」，”諾諾查了下資料，“煉金符文是「震蕩」，刺中目標會產生輕微的沖擊波，對付重甲目標挺好用。”

楚子航點點頭，把短刀別在腰后，動作熟練得像做過無數次。

登記完武器，諾諾領著他們往武器庫外走。經過入口時，林夜瞥見守衛腰間的槍套，突然想起什么：“這里的武器可以隨時來換嗎？”

“當然，只要你有足夠的學分。”諾諾聳聳肩，“執行任務能賺學分，成績好也能拿，不過頂級的煉金武器得是S級任務獎勵，或者你自己會煉金，自己造一把。”

林夜“嗯”了一聲，沒再多問。他摸著腰間的「月影」，刀鞘的溫度透過校服傳來，很踏實。就像系統面板上的屬性點一樣，這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力量，能讓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多一分底氣。

走出武器庫時，陽光正好，操場上的格斗訓練已經結束，幾個學生坐在草坪上喝水，聊著剛才的對練。遠處的鐘樓敲了十二下，聲音沉悶而悠遠。

“兩點的新生說明會，還有時間，去逛逛？”諾諾提議，“帶你看看學院的標志性建筑，比如圖書館和煉金實驗室。”

“我想去圖書館。”楚子航立刻說。

“我也去。”林夜跟上。他準備去看看圖書館有沒有關于父母的資料。

諾諾翻了個白眼：“行吧，兩個書呆子。”嘴上抱怨著，腳步卻轉向了圖書館的方向。

卡塞爾的圖書館比仕蘭中學的大得多，哥特式的尖頂直插云霄，門口立著兩尊石獅，爪子下踩著刻有龍文的球。走進館內，一股陳舊的書卷味撲面而來，高高的書架直抵穹頂，需要梯子才能拿到頂層的書。

楚子航徑直走向“龍族歷史”區域，很快就被一本厚厚的《北歐龍族譜系》吸引，站在書架前翻看起來。

林夜則在前臺詢問：“請問有關于十年前，中國江南地區‘超自然事件’的檔案嗎？”

管理員是個戴眼鏡的老太太，推了推眼鏡：“需要權限，A級學員可以查閱部分公開檔案，跟我來。”

跟著老太太走到深處的閱覽區，她調出一臺老式電腦：“輸入事件發生的時間和地點，就能檢索到相關記錄。”

林夜坐下，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當“2015年，江南老街區，煤氣爆炸案”幾個字輸進去時，屏幕上跳出了一份加密文件，旁邊標注著“權限不足，需執行部批準”。

【檢測到加密文件，與「父母死亡真相」高度相關。】

【觸發支線任務：提升執行部權限至B級，解鎖檔案。】

【獎勵：屬性點×3，「言靈·血契」初級解析。】

林夜盯著屏幕，心里沒什么意外。真相從來不會輕易到手，這點他早就明白。

“看來暫時看不了。”老太太說，“等你完成第一次任務，權限提升了再來試試吧。”

“謝謝。”林夜關掉頁面，起身離開。

回到大廳時，楚子航還在看書，眉頭微蹙，像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的內容。諾諾靠在柱子上玩手機，見他過來，抬了抬下巴：“沒查到？”

“嗯，權限不夠。”

“正常，學院的檔案跟金庫里的錢似的，哪能隨便讓人看。”諾諾收起手機，“走吧，該去禮堂了，遲到了會被曼斯坦因教室罰抄校規的。”

楚子航聽到抄校規三個字，合上書跟了上來。

往禮堂走的路上，林夜摸了摸腰間的「月影」，又看了眼楚子航腰后的「蟄龍」。兩柄刀，一長一短，像兩個沉默的影子，跟在他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