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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一人演戲,集體受累

流螢瞳孔顫了兩顫,察覺到武冥昭突然強(qiáng)烈波動的情緒,手下動作更輕,卻也更篤定,江永安依然是一個絕佳的切入點。

別看兩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魔尊對她師尊的養(yǎng)育之恩、背棄之怨、猜忌之傷、追殺之恨,濃著呢。

剛聽個名字就失態(tài),這可不像前段時間傳的、她徹底看開不受牽絆的樣子。

他面上不顯,腦子里卻轉(zhuǎn)了幾圈,一一篩選他已知的、這對師徒相處的細(xì)節(jié),對可以加以利用的部分加粗加大。

武冥昭繼續(xù)看落日城的奏報,看了兩眼就發(fā)現(xiàn)給自己捏腿的人有點溜神。

她在心里忖了忖,當(dāng)即改變了主意。

她可以演出恩斷義絕,也可以裝出身受情傷……既然無法徹底抵御江永安帶給她的影響,倒不如主動暴露軟肋,化被動為主動,借此反制……

田清許有些為難的聲音再次響起:

“尊上,仙尊執(zhí)意求見……”

思路再次被打斷,成功讓武冥昭的暴躁指數(shù)翻倍,展現(xiàn)出來的攻擊力成幾何倍數(shù)疊增。

她把傳訊符砸在桌面上,整個人暴戾恣睢。

“讓他滾!”

她強(qiáng)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就聽到田清許的轉(zhuǎn)述:

“抱歉仙尊,尊上讓您滾。”

然后,田清許就聽到里屋傳來的怒吼聲:

“誰準(zhǔn)你這么同他講話!誰給你的膽子!”

田清許:???不er……

武冥昭猛灌了一杯茶,又塞了兩口點心,隨便嚼了嚼就咽了,壓下說不清道不明的火氣。

“讓他進(jìn)來。”

江永安進(jìn)了書房,一沒行禮二不客氣,自顧自坐在客席首位,清冷的氣場直接讓焦躁的氛圍降了兩度。

武冥昭不理他,只一個勁盯著傳訊符看。

江永安也沒急著開口,靜靜品著茶。

流螢小心的分了分神,發(fā)現(xiàn)這倆人,一個快把茶渣子都咽肚子里了,一個傳訊符快盤包漿結(jié)果一個訊息都沒回。

裝,一個兩個都裝。

流螢的小動作被江永安敏銳捕捉。

他看了看一臉享受的武冥昭,和明顯一副男寵獻(xiàn)媚姿態(tài)的流螢,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只覺得荒唐。

天色漸晚,在書房這種肅穆的環(huán)境里,孤男寡女,還如此放浪形骸,她哪里還有一點他潛心教導(dǎo)出來的、心無旁騖一心向道的樣子!

他教的圣賢書,都記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知廉恥。”

這已經(jīng)不知是第幾次了,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不滿和斥責(zé)。

既然如此,那好吧。

武冥昭在心魔的影響下,徹底放飛自我。

她不會再去做無用功,不再努力去自證清白,也不會再以長寧仙尊關(guān)門弟子的身份自居,不會再用仙門的標(biāo)準(zhǔn)要求自己了。

既然他始終堅信,她有罪,她無論做什么都是錯,那她便如他所言,就是了。

不掙扎了,就這樣吧。

內(nèi)心不再拘束,行為又刻意將內(nèi)心放大展現(xiàn)。

她把傳訊符扔回桌面,一把拽起流螢,粗暴地把人按在自己腿上,攬緊他的腰,狠親了一口他的臉蛋,挑釁地沖著江永安抬了抬眉。

“長寧仙尊,您身為貴客,就這么插手主家的私事,怕是不合適吧。”

江永安自然能看出她刻意表演的痕跡,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哪怕明知她的墮落荒唐有演繹的成分,卻還是不可遏制地動了怒。

“持身不正,德不配位,終有一天會為其所害。”

江永安擔(dān)心,她這么變本加厲地演下去,會逐漸模糊了真實和虛幻的界限,有朝一日,會真的突破了做人的底線,會真的被魔性反向操縱。

為了故意與他對著干,而放縱自己的魔性,如此不加收斂,在魔域,實在太過危險。

武冥昭聽完,面上滿不在意地嗤笑一聲。

流螢卻慘了。

攬在他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緊,隨著江永安話音落,更是發(fā)了狠得一勒,讓他有種五臟六腑擠壓移位的錯覺。

流螢覺得自己再不出聲,可能真要被武冥昭無意識下給搞死了。

“尊上……尊上……您輕一點。流螢疼……”

武冥昭陡然回神,猛地卸了力度。

她安撫性地在他腰間揉了揉,又示意他給自己添杯水。

武冥昭不想再這么兜圈子,不然指不定自己又要做牛角尖了。

“仙尊此番前來,有何要事?天色已晚,不妨直言。”

江永安也認(rèn)真起來。

“在下只是想再確認(rèn)一下,倘若在下與尊上產(chǎn)生隔閡,魔族與仙門簽訂的和平條約是否依然奏效。”

武冥昭喝了口茶。

流螢清楚地聽到一聲嘆息。

江永安也成功捕捉到她唇畔的那抹苦笑和自嘲,有些不自在地收了聲。

他仿佛能聽到她的心聲:

她不想解釋了,也不想證明了,更不想一次又一次做保證,求著他信她了。

她真的已經(jīng)說膩了。

不信就不信吧,愛怎么想怎么想,想用最陰暗惡毒的想法去揣測她動機(jī),那好,猜吧。

江永安眉心一動,直覺有些事情脫離掌控。

武冥昭也如他所料,整個人突然恣意邪氣起來。

嘴角彎彎,直視江永安的雙眼,第一次沒有給他正面答復(fù)。

“這可不好說。畢竟,本尊瘋魔又不是一天兩天,信譽(yù)度又低的可憐。沒準(zhǔn)哪天,本尊心情不好,就想毀約了呢?”

江永安眉頭緊鎖,他的視線凝聚在武冥昭臉上,試圖尋找玩笑的痕跡。

沒有。

不是玩笑,沒有自嘲。

她是認(rèn)真的!

武冥昭還在繼續(xù)往江永安心上捅刀子:

“長寧仙尊擔(dān)心了?其實要說這事,根源還是在您。”

”如果仙尊當(dāng)時愿意相信本尊,本尊現(xiàn)在就是仙門的中流砥柱,絕不會站在你們的對立面。”

江永安一怔,心里說不上有沒有悔恨。

武冥昭沒理他,右手輕輕撫上胸口。

那里有一處偏了兩寸的貫穿傷。

江永安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追了過去。

“如果仙尊當(dāng)年給本尊穿心一劍,不留活口,當(dāng)今的魔尊就換了旁人來做,仙魔對立對得明明白白,熱戰(zhàn)每一天,自然也不會讓仙門一直這么提心吊膽半信半疑。”

“您說,根源是不是在您?”

江永安臉色瞬間蒼白。

他張了張嘴,卻無以為辯,只發(fā)出一個破碎的音節(jié):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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