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沒退，反倒往前湊了兩步，故意用肩膀撞了洛城一下，見對方沒晃，便啐了口唾沫在地上：“站直了又怎樣？難不成斷了的骨頭還能自己長好？我看你就是欠揍，上次沒把你踹進亂葬崗喂野狗，倒是讓你學精了——知道撐著口氣回來丟人現眼？”

周圍外門弟子的哄笑聲起，李虎更得意了，抬腳就往洛城腳邊的青石板跺了跺：“怎么？不說話？是被我說中了心思，還是疼得開不了口？”他突然伸手，想去揪洛城的衣領，“也是，一個絕靈體，除了挨揍還會干什么？一直被我們踩在腳下，難不成從墳里爬出來，就能變天了？”

指尖剛要碰到灰布短打，卻被洛城不動聲色地避開。李虎愣了愣，隨即罵罵咧咧：“還敢躲？”他后退半步，摸出火靈符在手里拍得啪啪響，“我告訴你，別管你是真活還是假活，今天落在老子手里，照樣把你揍得像條死狗！上次斷你三根肋骨是客氣的，這次……”

“這次什么？”

洛城的聲音突然響起，冷得像淬了冰。李虎的話卡在喉嚨里，只覺眼前一花，手腕已被鐵鉗般的手攥住——那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動作，仿佛洛城抬手的瞬間，他的手腕就自己送了上去。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響混著李虎的慘叫炸開在演武場。他手里的火靈符“啪”地掉在地上，整個人被提得離地半尺，右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血珠順著指縫往下滴，濺在洛城的灰布短打上，洇出點點暗紅。

“你、你敢……”李虎疼得臉都白了，另一只手胡亂去抓，卻被洛城反手一掌拍在胸口。這一掌看似輕飄飄，卻像座山壓下來，他只覺五臟六腑都錯了位，喉頭涌上腥甜，“哇”地噴出一口血。

洛城捏著他的斷腕，像拎雞崽般晃了晃，眼神里沒有半分波瀾，只有淬血的鋒刃：“上次你斷我肋骨時，沒想過有今天？”他低頭，看著李虎疼得扭曲的臉，“你說我是絕靈體，是廢物——那你現在，連廢物的手都不如。”

周圍的哄笑聲戛然而止，外門弟子們驚得后退半步，看著那個被拎在半空慘叫的李虎，再看看面無表情的洛城，突然覺得后背發(fā)涼。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李虎，此刻像個破布娃娃，那身靈力在洛城手里，竟連半分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不、不可能……”李虎疼得渾身發(fā)抖，卻還在嘴硬，“你這廢物……怎么會有這么大力氣……”

洛城沒答話，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是一聲脆響，李虎的前臂骨也應聲而斷。他這才松開手，李虎像團爛泥摔在地上，抱著斷手在青石板上滾來滾去，慘叫聲震得人耳膜疼。

“記住這種疼。”洛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皮膚下的血光在晨光里驟然發(fā)亮，映得李虎瞳孔驟縮，“這只是開始。”

話音未落，洛城突然抬腳，玄鐵般的腳掌精準碾過李虎的斷腕。碎骨摩擦的劇痛像電流竄遍全身，李虎疼得渾身抽搐，冷汗瞬間浸透衣襟，剛才還硬氣的咒罵全變成了殺豬般的哀嚎：“啊——！我的手！”

他想蜷縮，卻被洛城用腳尖抵住胸口，動彈不得。血光順著洛城的腳踝漫開，像附骨之疽鉆進李虎的經脈，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囂著疼痛。

“現在知道怕了？”洛城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腳掌又往下壓了三分，“剛才你說要把我揍得像條死狗時，怎么不想想后果？”

骨裂聲混著慘叫在演武場炸開，周圍的外門弟子嚇得大氣不敢出，剛才還跟著哄笑的幾人，此刻腿肚子都在打轉。李虎的臉疼得慘白如紙，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哪還有半分剛才的囂張？

“不、不敢了……”他抖得像篩糠，牙齒打顫，“洛、洛城……我錯了……求你……放了我……”

洛城卻沒挪腳，反而俯身，聲音里淬著血的寒意，“剛才你得意的樣子呢？”

“我錯了！我不是人！”李虎急得往地上磕頭，額頭撞在青石板上砰砰響，“……是我瞎了眼……求你高抬貴手……”

劇痛和恐懼像潮水淹沒了他，他終于明白，眼前的洛城早已不是那個任他拿捏的廢物。那皮膚下翻涌的血光，是能碾碎他骨頭的修羅之力。再硬撐下去，這條命怕是真要交代在這兒。

“洛、洛師兄饒命……”李虎終于崩了心理防線，涕淚橫流，“是蘇師姐讓我……”

“我只問你，母親的棺木，是誰讓人剜了碑文？”洛城的拇指擦過他的喉結，血晶的溫度燙得李虎喉管發(fā)顫。

“是、是玄風長老……他說魔婦不配留名……還有——”

三道劍光刺破云層，蘇韻的尖嘯裹挾著殺意劈來：“洛城！你竟敢傷及同門——”

洛城轉身望向劍光，瞳孔里閃過絲嘲弄。

“同門，你們何時拿我當過同門？”

演武場的青石縫里還凝著李虎的血。

蘇韻落在場中時，月白裙裾掃過那灘血跡，嫌惡地皺起眉。她身后跟著六個內門弟子，個個御劍懸在半空，靈力交織成青金色的網，將洛城困在中央——這陣仗，像是要拿魔頭祭旗。

“洛城，你好大的膽子。”蘇韻的聲音淬著冰，指尖纏繞的靈力泛著冷光，“傷及同門，毀我顏面，真當青云宗沒人能治你？”

洛城盯著她腕間的玉鐲——那是當年母親送她的及笄禮，如今卻成了她束綁靈力的法器。他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血沫的腥氣：“李虎算什么東西？至于顏面……蘇韻，你一直以來踩在我臉上的次數，數得清嗎？”

靈力網突然收緊，青金色的鋒芒割破了他的袖口，肌膚瞬間滲出細血珠。蘇韻看著那種異常，瞳孔驟縮：“你……你竟修了魔教邪術？”

“邪術？”洛城猛地強行掙開靈力網，“你們修仙者靠靈氣茍活，就容不得別人練肉身？”他突然暴沖，速度快得撕裂空氣，“我倒要讓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