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麥格
書名: 霍格沃茲:巫師職業(yè)人生作者名: 九無仙本章字數(shù): 4547字更新時間: 2025-07-25 00:00:00
冰冷的恐懼如同一條黏滑的毒蛇,瞬間纏繞住夏洛克狂跳的心臟!靈魂深處的劇痛都在麥格教授那聲沉穩(wěn)的敲門叩擊下被硬生生壓下!所有屬于狼人的感官瞬間提升到極致,在濃稠的黑暗中描摹著門外的景象。
聲音穿透了頭頂厚實的地板和腐朽的建筑結(jié)構(gòu),清晰地落入他非人的耳中——不是幻覺!人類的腳步聲,沉穩(wěn)、規(guī)律,每一步都踏在積滿灰塵的地板上,發(fā)出細微卻清晰的回響。那步調(diào)帶著一種學(xué)院特有的嚴謹節(jié)奏,一種女性的特質(zhì)……一種今天才熟悉、卻已深刻烙印在他靈魂深處的存在感!
米勒娃·麥格!
她為什么會回來?!是遺忘了重要的叮囑?是摩金夫人店鋪里那手臂上暴露的傷痕和絕望躲閃的眼神,在她敏銳如鷹的目光中留下了無法忽視的疑慮?亦或……她敏銳地感應(yīng)到了翻倒巷那幽暗氣息殘留的誘惑,察覺了他當(dāng)時在巷口那近乎靈魂撕裂般的掙扎?
剛才在地下室中,他失控的咆哮如同困獸瀕死的怒吼,撕裂石壁的銳響如同霹靂炸響,更不用說空氣中彌漫著的、此刻在他感官中被無限放大的——那屬于狼人的、原始而濃烈的野性氣息!對于一位格蘭芬多院長、強大的變形術(shù)大師而言,這些都無異于黑暗中的烽火,是昭然若揭的致命破綻!
地下室唯一的屏障——那扇沉重的鐵門緊閉著。它能抵擋普通的窺探,但在麥格的“阿拉霍洞開”面前,或是一個簡單的透視咒語(“熒光閃爍”就足以照亮門縫后的可怖景象)面前,這屏障脆薄如紙。而他這身……這身猙獰的狼人形態(tài)……
暴露!徹底的、無可挽回的暴露!就在他初次笨拙地嘗試駕馭那非人力量、靈魂被“毛鼻子”狀態(tài)折磨得最為脆弱混亂的時刻!
“嘎吱——”
一聲古老、沉重、帶著腐朽氣息的門軸呻吟聲,宛如巨獸瀕死的嘆息,從頭頂上方清晰地傳來!
格里莫廣場12號那扇搖搖欲墜的祖宅大門,正從外面被人推開!
空氣驟然抽緊。
夏洛克狼化的身體在冰冷的石壁上僵成了一尊扭曲的雕像。每一次撕裂靈魂的劇痛都清晰地感知著門外人的動作:衣袍摩擦的細微簌簌聲,那縷熟悉的、沾染著風(fēng)塵與智慧氣息的凜然威儀正步步逼近前廳。甚至能“嗅”到她帶來的氣息——外面?zhèn)惗匕砘祀s的煤煙與潮濕、古舊羊皮紙的塵封、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屬于她的獨特印記:嚴厲外表下深藏的那一抹關(guān)切的氣息,像寒冬里殘留的微溫。
恐懼化作實質(zhì)的冰針,從脊椎一路刺穿到狼爪的尖端。怎么辦?!
逃?念頭一閃過就被碾碎。出口只有那扇通往深淵的鐵門,外面就是麥格!攻擊?那頭囚禁在體內(nèi)的野獸在狂暴與痛苦中發(fā)出嗜血的嘶鳴,獠牙無聲地啃咬著口腔內(nèi)壁,血腥味濃郁。
但那殘留的理智——夏洛克·布蘭德的靈魂核心——在絕望地尖叫:那是麥格!她會死!或是……憤怒之下,她會撕碎自己!他甚至不敢去想那張職業(yè)卡牌的警告,“毛鼻子”帶來的意志沖擊能否抵擋一位真正大師的怒火。
唯一的希望,只有黑暗本身!這濃稠得足以吞噬光線的地穴,或許能成為他最后的偽裝。
“呼……嘶……”他強迫自己從野獸般劇烈的肺部抽吸壓下,每一次都帶著靈魂撕裂的灼痛。狼爪艱難地、一寸寸地松開對墻壁的抓撓,深深地摳進地面冰冷的石屑里。喉間滾動著低沉的獸鳴,硬生生被咬碎在變形的齒間。不能再發(fā)出一丁點異響!
全身的肌肉纖維在可怖的自我意志下痙攣扭曲,強迫龐大、充滿破壞力的身體向內(nèi)收縮、蜷伏!像一塊巨大而不祥的黑曜石,死死地貼伏在石壁夾角最深的陰影里。新買的書本包裹、裝著校袍的紙袋、還有那頂散發(fā)著幽幽紅光的“紅帽子”,此刻都成了模糊不清的障礙物。
他將臉深深埋進毛發(fā)糾結(jié)的臂彎中,屏住了滾燙腥甜的呼吸,試圖掩蓋那因非人形態(tài)而劇烈起伏的胸腔和呼出的白氣。
頭頂上方,腳步聲在前廳空洞的地板上清晰可聞。
“布蘭德先生?”麥格教授的聲音穿透了地板,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帶著慣有的冷靜,但也多了一絲…探查的意味?“夏洛克·布蘭德?”第二次呼喚,提高了些許音量,清晰地在積塵的前廳回蕩。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夏洛克幾乎能聽到自己狼化心臟在顱骨內(nèi)撞擊的巨響。時間被拉伸、扭曲,每一秒都如同在滾燙的刀鋒上煎熬。那腳步聲在原地短暫停頓了片刻,似乎在傾聽。然后——
腳步聲再次響起,目標(biāo)明確地……走向了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
木質(zhì)梯階在重量壓迫下不堪重負地呻吟起來。
吱呀…吱呀…
每一聲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夏洛克的神經(jīng)上,距離深淵僅一步之遙!他能感覺到,她正在逼近那扇隔絕生與死的鐵門!無形的恐懼如同深海巨壓,碾碎著他的意識。
嗡!
識海中,那張猩紅的職業(yè)卡牌驟然亮起,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如同鋒銳的針直刺腦海:
【警告:偵測到強大的魔法能量源靠近(距離<5米)!該能量源對“毛鼻子”狀態(tài)下的靈魂侵蝕加劇!精神穩(wěn)定度-10%!處于強制裝備下的狂暴閾值即將臨界!請維持宿主意志清醒!】
猩紅的數(shù)值在夏洛克意識中閃滅!劇痛驟然升級!靈魂仿佛被無數(shù)淬毒的冰絲切割,那份強行壓制的狂暴如同熔巖在地下奔涌,尋求著最薄弱的突破口!麥格的魔杖!她甚至還未施法,僅僅是靠近,她本身強大的魔力在如此近距離下,就像一塊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毛鼻子”那強行維系的脆弱平衡上激起狂瀾!黑暗中那雙猩紅的狼眸迸發(fā)出更濃烈的、不受控制的嗜血光芒!利爪深深嵌入巖石,發(fā)出細微的崩裂聲。
“嗚……!”一聲極其低微、從喉嚨最深處擠壓出的獸性嘶鳴幾乎要沖破封鎖。夏洛克的牙齒死死嵌入了臂彎的毛發(fā)之中,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咔嚓!
很輕微的聲音,像是某種小機關(guān)被觸動。門鎖?鑰匙孔?夏洛克的心臟驟停。
然后,意料之外的,鐵門沒有被拉開。那沉穩(wěn)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下了,只有幾步之遙。
“我知道你在下面,布蘭德先生。”麥格教授的聲音隔著厚重的門板傳來,出乎意料地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疲憊。但這平靜的表象下,夏洛克那狼人的敏銳聽覺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顫音——一絲困惑?猶豫?抑或是……更深的探查?“剛才在巷尾,你落下了這個。”
她似乎從袍子里取出了什么。
接著,夏洛克聽到一個質(zhì)地輕盈、體積不小的東西被輕輕放在了門口的臺階上。
“一些額外的必需品,”麥格的聲音繼續(xù)傳來,低沉而嚴肅,每一個詞都清晰地透過門板,“還有助學(xué)金明細的羊皮紙卷,夾在里面。之前的計算似乎有些偏差。”她的停頓帶著千鈞的重量,“另外……對角巷的喧囂或許對一個孩子來說太強烈了,尤其是…背負著沉重過去的。”
夏洛克的肌肉繃緊到了極致。沉重過去?她果然察覺了!她在試探!那根帶著橡木般紋理的樺木魔杖在她手中此刻會是什么姿態(tài)?防御?指向?亦或…垂放著?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質(zhì),沉重地壓迫著他狼化的身軀。他感覺到門外的存在并未立刻離開。麥格教授似乎在凝視著那扇冰冷的鐵門,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金屬和木材,看到黑暗中蜷縮的怪物。
一秒…兩秒…那沉默的對峙仿佛持續(xù)了數(shù)個世紀。
“…盧平也曾住在這樣的地方,”麥格教授的聲音再次響起,語速極慢,帶著一種……夏洛克無法完全理解的復(fù)雜情緒,是唏噓?是警告?還是某種穿透真相的悲憫?“獨自一人,在滿月來臨時。非常…艱難。”
萊姆斯·盧平!
這個名字如同一道閃電,瞬間撕裂了夏洛克的意識!記憶碎片翻涌!霍格沃茨!狼人!未來的黑魔法防御術(shù)教授!她的“也曾”是什么意思?!她知道盧平的事?她竟然對一個學(xué)生……對一個狼人知情?!這個信息如同驚濤駭浪,幾乎沖垮了夏洛克強自維持的意志堤壩!麥格教授不僅知道盧平的身份,她還默許了?!
靈魂被雙重沖擊撕扯:盧平的身份被揭露在眼前!麥格教授話語中的暗示!以及“毛鼻子”狀態(tài)下狂暴的臨界點!那張猩紅的卡牌瘋狂閃爍:
【警告!狂暴閾值臨界!強制裝備反噬力場增強!精神穩(wěn)定度-25%!魔力沖突源距離<2米!請宿主立刻采取壓制措施!】
數(shù)字刺目!劇痛和狂暴的浪潮幾乎要將夏洛克最后一絲清明徹底淹沒!盧平的身份!麥格的知情!這一切在極致的壓力和痛苦下瘋狂疊加!他能感覺自己的爪子正在失控地刨挖地面,堅硬的巖石如酥餅般碎裂!喉嚨里滾動的嘶吼再也無法完全壓制,泄露出一絲沙啞而充滿痛苦的低嗥!他猛地將頭更深地埋進臂彎,試圖用物理壓迫鎖住那狂暴的獸音。
門外的腳步聲終于再次響起,這一次,是遠離。
“好自為之,布蘭德先生。”麥格教授最終的聲音傳來,平靜得近乎冷酷,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重量。“九月一日,十一點整。不要遲到。”話語的尾音帶著一種難以察覺的嘆息,消散在同樣沉重的空氣中。
腳步聲踏上了吱呀作響的臺階,越來越遠。前廳的門軸再次發(fā)出一聲更加悠長、如同解脫般的“嘎吱”聲,隨即沉重地關(guān)閉。
砰!
一聲悶響后,整個格里莫廣場12號徹底陷入了死寂。只有地下室深處,那雙在黑暗中熾烈燃燒的、飽含痛苦與混亂情緒的猩紅獸瞳,正劇烈地閃爍著,如同在無邊煉獄中掙扎的孤魂。靈魂被撕裂的灼痛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因剛才的極限壓制和信息的沖擊變得更加尖銳。
但那扇致命的門,終究沒有被打開。他暫時……活了下來。只是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他所進入的這個童話世界,其真實面目是何等的危險與復(fù)雜。
而那張屬于“小紅帽”的職業(yè)卡牌上,【沉默的狼人】或【黑森林巫師】的選擇,在麥格教授離去時留下的話語與關(guān)于盧平的暗示中,似乎變得更加沉重而不可預(yù)知。
時間在格里莫廣場12號死水般的沉寂中流淌。日升月落,如同冰冷的刻度線,在夏洛克困獸般的世界里刻下痕跡。開學(xué)前的日子,被他切割成一種近乎自虐的循環(huán)——吞噬知識、練習(xí)魔法、沉入毛鼻子的深淵。
書籍是暫時的避難所,羊皮紙上爬行的咒語理論成為麻痹靈魂的藥劑。魔杖——那根蘊含矛盾詛咒的山楂木魔杖——在他掌心冰涼地嗡鳴,每一次魔力流動都在拉扯他血液里那頭蟄伏的野獸。毛鼻子才是真正的磨刀石。每當(dāng)暮色吞沒最后一絲天光,他便會戴上那頂由苦難與月華交織成的紅帽,主動擁抱詛咒的獠牙。
黑暗中的變身是意志的角斗場,身體撕裂重組的痛楚是入場券,靈魂被野性烈焰焚燒的灼熱是試煉。一次次的掙扎,只為在那足以碾碎心智的狂暴洪流中,刻下哪怕一絲“夏洛克·布蘭德”的印記。他必須掌控它,就像溺水者在黑暗海潮中摸索浮木的紋理。
唯有月輪懸于中天、銀輝傾瀉如水的時刻,紅帽子才會登場。那時的痛苦截然不同——不再是沸騰的意志角力,而是被冰冷鐐銬勒入骨髓的無望囚禁。
身體化為被詛咒驅(qū)動的兇獸,肆虐的沖動如鐵水奔涌,但那一頂浸滿自身血肉狼毛的紅帽,卻在狂濤中釘下了一枚銹蝕的錨釘,讓他得以在無邊無際的疼痛與狂暴中,辨認出自己意識的孤島。那清醒,伴隨著被月華千刀萬剮的劇痛,比純粹的黑暗更加殘酷,卻也印證了“存在”本身。
他發(fā)現(xiàn)一個循環(huán)的軌跡:離滿月越近,毛鼻子狀態(tài)下血脈的咆哮越癲狂,反噬如同萬針穿魂;新月之夜則似潮汐暫退,變身雖依然痛苦,卻是喘息之機。而紅帽子的痛苦卻恒常如月光本身——冰冷,澄澈,無邊無際。
很快,日歷上那個帶著魔力的日期無聲逼近。夏洛克最后環(huán)視這陰冷如墓穴的布蘭德祖宅。空寂的回聲撞擊著墻壁,灰塵在昏暗光線里翻滾,曾經(jīng)囚禁他的地下室鐵門在記憶深處哐當(dāng)作響。
這不是告別,是逃離。
他提起那根承載著掙扎與詛咒的山楂木魔杖,將幾冊厚重的魔法書籍、那幾套疊得整整齊齊的嶄新校袍、還有角落里那頂散發(fā)著不祥腥甜氣息的紅帽子,一同塞進磨損的皮箱。箱蓋沉重合攏的悶響,仿佛為他在這座絕望孤島上的生活,落下了最后一個倉促的句點。
出發(fā)的時刻到了。他推開那扇在歲月侵蝕下呻吟不絕的腐朽木門,第一次不是為了歸來而離開格里莫廣場12號。渾濁的倫敦空氣裹挾著煤煙與塵埃涌來,竟然比地下室千年沉積的霉味更顯生機。
他踏上被霧都灰靄浸泡的街道,奔向那個存在于童話深處、同樣潛藏著無數(shù)未知暗流的魔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