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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定半生:從相識到相伴的溫暖旅程

回首往昔,在我精彩紛呈的“廚師生涯”里,最大的收獲,便是與我妻子的相遇、相知直至步入婚姻殿堂。那時,我們同在某中央直屬大單位的食堂工作。我是食堂里負責掌勺的廚師,而她則是穿梭于餐桌間的服務員。在這個食堂里,我們倆皆是最年輕的存在,當時我還不到19歲,她更是未滿17歲。

她身材嬌小,說話時聲音略帶沙啞,卻透著一種別樣的親和力。她為人善良,對待工作認真負責,干活不僅賣力,還特別有眼力見,總能在第一時間滿足顧客的需求。而我,瘦瘦高高,性格內斂,平日里沉默寡言,一心埋頭專注于自己手頭的事務。我們雖性格不同,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十分勤快,對待工作踏實肯干。也正因如此,食堂里那些五十多歲的阿姨和師傅們都格外喜歡我們,常常對我們投來贊許的目光。

我妻子同樣來自農村,她家在河南農村。在那個時期,河南的農村相較于我那貧困的家鄉,經濟狀況要好一些,沒有像我們家那樣,時常面臨吃不飽肚子的困境。然而,她的家庭條件也并非優渥。岳父早年不幸患上腦梗,身體大不如前,無法從事勞累的重活,家庭的重擔便全部落在了岳母一人肩上。岳母憑借外出做小生意,艱難地維持著一家六口的生計。妻子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生活的壓力讓她早早地結束了學業,選擇回家幫襯家里。

妻子僅僅念到小學三年級,但這并未阻礙她對知識的渴望。盡管沒有機會繼續上學,她卻非常熱愛看書,將家里哥哥的課本都一一讀完。因此,她認識的字頗多,表達能力也十分出色,是個十足好學上進的姑娘。輟學之后,她便投身于各種農活之中,割草喂豬,上山下河,在農村廣闊的天地間揮灑著自己的汗水。就這樣,一直到十二、三歲,她迎來了人生的一個轉折點,來到了西安,從此開啟了半生的異鄉打工之旅。而她來到西安的契機,竟與我有著相似之處——皆是遇到了貴人。

妻子有一門遠房親戚,是她外婆的表親,我們親切地稱呼為外公、外婆,我的孩子們則喚他們作老外公、老外婆。初到西安時,年僅十二、三歲的她,自己都還是個懵懂的孩子,卻已然像個小大人一般,在外公外婆家擔任起小保姆的角色,幫忙照顧他們的孫子。這便是我們那個年代農村孩子的真實寫照,生活的重擔總是過早地壓在了他們稚嫩的肩膀上。

雖然妻子沒上過幾天學,但她的文化水平絕不低。她的外公是一位高級知識分子,在那個大學生稀罕的年代,可謂是鳳毛麟角。外公家中藏書豐富,宛如一座知識的寶庫。妻子在他家居住的四、五年里,如饑似渴地閱讀著各類書籍,不斷汲取著知識的養分。而她的外婆更是一位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言傳身教,教給妻子許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外公外婆一家人待她如同親生,給予她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照顧,對她的成長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這份緣分與恩情并未就此止步。即便在我們結婚生子之后,外公外婆依然關心著我們的生活,尤其是在孩子的教育方面,給予了極大的幫助。我的三個孩子在學習上從未讓我們操心,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老外公為他們打下的堅實學習基礎,培養了良好的學習習慣。日后,我定會專門開辟一個章節,來深情講述和紀念這兩位善良且令人尊敬的老人。

妻子在外公家一直待到十六、七歲,隨著外公家的孫子逐漸長大,不再需要專人照顧,外公外婆便又為她尋了一份在食堂當服務員的工作。命運的紅線就此將我們緊緊相連,我們倆在這個食堂里相識了。那時的我,每日下班后,不像其他年輕人那般熱衷于外出游玩,而是整日待在宿舍里,沉浸在菜譜的世界里,或是練習寫字。其實我心里清楚,自己寫的字并非多么出眾,但她卻總是毫不吝嗇地夸贊我寫得一手好字。或許從那時起,兩顆年輕的心便開始悄然靠近。

隨著相處時間的日益增長,我們對彼此的了解也愈發深入。她欣賞我對知識的追求和積極上進的態度,而我則鐘情于她的樸實善良。漸漸地,我們對彼此都產生了好感,閑暇之時,便經常相約出去散步。她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即便在戀愛期間,也不愿意花我一分錢。而我那時同樣家境貧寒,好不容易攢下一點錢,都小心翼翼地存起來,從不舍得亂花一分。于是,我們的約會方式簡單而純粹,常常是在馬路上悠然漫步,或是在公園里傾心交談。直至今日,她還會笑著調侃,談戀愛的時候,連我買的一根冰棒都沒吃過。

然而,戀愛的道路并非一帆風順,我們也經歷了一些猶如“生離死別”“愛恨情仇”般的波折。當我們談戀愛的事情被她外公知曉后,外公作為她在西安的“臨時監護長輩”,出于對她的愛護與擔憂,生怕她涉世未深上當受騙,將來無法向她遠在河南的家人交代,于是作主不讓她在食堂繼續工作,并將她送回了河南老家。

分別的日子里,我們并未就此斷了聯系,而是通過書信傳遞著彼此的思念與牽掛。一封封信件,承載著我們的深情厚意,跨越千里,訴說著對彼此的眷戀。終于,不知她用了什么辦法,又毅然決然地跑回了西安。再次回到西安后,她帶著我去見了她的外公外婆。經過幾番接觸,外公外婆看到了我對她的真心,也感受到了我們之間真摯的感情,最終接受了我們戀愛的事實。我還記得,她外公也曾打趣說,小曹字寫得比較好,或許正是看上了我的字,才認可了我這個人。

后來,我父親也得知了我們戀愛的消息,便開始著手張羅我們的婚事。1991年,在雙方父母的操辦下,我們在老家舉辦了一場簡單的宴席,就此正式結為夫妻。那個時候,我們家一貧如洗,沒有一分錢的彩禮,我甚至沒能給她添置過一件新衣服,更別說什么家具家電、金銀首飾了。她卻絲毫沒有嫌棄,義無反顧地嫁給了我。

婚后的生活,充滿了艱辛與挑戰。由于我能力有限,她跟著我吃盡了苦頭。但她從未抱怨,憑借著自己的堅強和能干,默默地為這個家付出。無論是做生意賺錢,還是操持家里的大小家務;無論是關注孩子的學習教育,還是照顧老人的身體起居,她都做得無微不至。她雖身處平凡之中,卻有著不平凡的力量,她的善良、正直、堅強、能干早已深深融入骨血,并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們整個家庭。她,無疑是我、是我們家所有人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我們共同走過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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