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明皺了皺眉，他還真忘記了這茬事。

為了避免新生心高氣傲，自他接手網球部起，新人入部時會讓高二或者高三的部員和新人打一盤指導賽。

通過指導賽的形式，讓新生了解高中組的競爭和初中完全是兩碼事，從而端正心態。

張啟明也想看看，陸也的實力究竟處在什么水平。于是，他向陸也解釋了下網球部的這項傳統，然后開始安排對手。

“那么按慣例，等訓練結束之后，我安排人和陸也打一盤指導比賽。”

“江流，這事是你提的，就由你來當陸也的對手吧。”

聞言，江流臉上掛上一抹淺笑：“既然張教練都這么說了，那就我來吧。陸也學弟，別緊張，我會‘很快’的。”

他特意把“很快”兩個字咬得很重，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心照不宣的哄笑。

“那就麻煩學長了。”陸也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張啟明拍拍手：“好，那就這么定了，接下來開始訓練！”

......

訓練的時間過的很快，天色慢慢暗了下去，球場上燈光亮起。

“下午的訓練結束！江流和陸也留一下，其他人自由活動！”

張啟明的話音一落，人群就騷動起來。

“走走走，趕緊換了衣服吃飯去，餓死我了。”

“你不留下來看看江流和新人的比賽？”

“不看了，反正結果都是江流贏。”

在高二生和高三生看來，這盤指導賽沒什么名堂，畢竟江流的實力他們有目共睹。

去年網球部進行校隊正式成員的選拔，當時江流還是高一，就在內部選拔的小組賽里戰勝高二的前輩，最終成功擠入校隊正式名單，成為那年校隊里唯一的高一生。

如今升入高二，他的實力更是突飛猛進。在大多數人眼里，這場指導賽不過是江流用來展示實力的舞臺，陸也能撐過兩局就算不錯了。

場邊的高一生們卻悄悄聚成了一團，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你們覺得，他們誰能贏？”江宇問道。

“肯定是江學長啊，他可是校隊成員。”說話的人是葛晨，這一屆的網球特招生之一，也是4人之中唯一沒有和陸也交過手的。

他在青苗計劃內部選拔賽的半決賽里被趙玥淘汰了。

“不一定，我感覺在賽場上的壓迫感江學長不如陸也。”趙玥搖了搖頭。

章紹輝沉默著沒有接話，青苗選拔賽被陸也6：0的慘敗還像根刺扎在他心底。他希望陸也能贏，但他說不出口，也不想談論跟陸也有關的話題。

場地上，江流走到陸也身邊停下，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青苗賽冠軍？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贏的，但這場比賽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是高中網球的水準，好運的優等生。”

陸也正在系鞋帶，聞言只是抬了抬眼皮，他的目光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聲音里聽不出絲毫波瀾：“熱身好了就開始吧，早點結束我還要去吃飯。”

江流看著陸也這副鎮定的模樣，嘲諷地笑道：“當然，會很快結束的。”

接著，他拿起球拍走向自己的半場。

張啟明負責擔任本場比賽的裁判，他見雙方已經站定，也沒有再組織猜邊的環節，直接指定由陸也先發。

“比賽開始，一盤決勝制，陸也先發！”

陸也持球的手輕輕一拋，網球在燈光下劃出一道平緩的弧線。

他初始的發球速度不算快，落在江流正手位半米處。

江流手腕輕翻，球拍像粘住球似的順勢帶過，回球貼著網子墜向陸也的空檔。

陸也快步移動，將球擋回中場。

江流抓住機會上前一步，正手抽球直奔底線。

此時，江流內心正暗自得意，此時陸也已經被他調動到網前，他這記瞄準后場的抽球可謂是一記十拿九穩的制勝分。

可是，陸也像是提前預判到球路一般，在水平方向跨了一步伸出球拍，江流的回球剛過網就正好撞到了陸也的牌子上，然后往江流場地的邊線上滾去。

江流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看球落地。

“好球，好快的反應。”場邊有人低呼。

“15:0！”

此時雙方位置都在網前，回位時江流沖陸也說了一句：“運氣不錯，希望你能保持，不然比賽可打不了多久。”

陸也沒有理會，自顧自走回底線。

第二球陸也依舊選擇穩妥發球，江流輕輕松松化解后，雙人進入相持階段。幾拍過后，江流搶先展開變化，一記正手變線轟向陸也的空擋位置。

這球江流合上力了，球速很快，角度也很好，陸也預判了距離，沒有勉強自己去追。

“15:15！”張啟明的聲音不高不低。

江流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剛才那記變線明明是教科書級別的進攻，陸也卻連撲救的嘗試都沒有，看來是認清了雙方的實力差距。

第三球陸也的發球角度微微調整，落在江流反手位。

江流手腕翻轉間將球打向對角線，陸也跑動接球，回球的高度偏高。

這細微的變化沒能逃過江流的眼睛，他立刻抓住機會側身猛擊，正手重炮帶著呼嘯聲砸向陸也的后場。

陸也卻像是早有準備，拍面反轉，用手腕輕巧一勾，回了一個小球。

網球帶著強烈的下旋擦著網子飛過，落地后沒有往前走，而是向側面彈出去。

江流沒想到陸也選擇放小球，從底線啟動已然來不及了。

“30:15！”

他猛地抬頭看向陸也，對方正用手調整球線，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冷淡。

江流輕哼一聲，“喜歡耍小花招。”

第四球陸也的發球速度突然提升，網球帶著強烈的側旋擦著邊線飛過。

江流按前幾球的習慣伸手去接，卻發現球的旋轉比預想中強得多，球拍觸球的瞬間角度已然偏斜，球徑直飛出界外。

“40:15！”

章紹輝不由得攥緊了手，他太熟悉這個節奏了。

先隱忍試探，再驟然發力，他當時也是被這樣打懵的。

局點來臨，江流的神經驟然繃緊，開始提升注意力。

要是讓陸也完成保發，他的勝利就不完美了。

畢竟，他可是打算零封陸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