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市一中占地面積相當廣，其中網球場位于整個校園的右上角，共有4片場地，2片帶頂棚、2片露天，旁邊帶一棟2層的小樓，用于日常辦公與球員休息之用。

場地上劃線清晰、地面整潔，一看就知道維護的很好，砸了不少錢。

陸也背著青苗計劃比賽得來的球包，正一路狂奔趕往網球場。

最后一節課老師硬生生拖了十分鐘，他妥妥的遲到了。

在報到的第一天。

等他來到場地入口時，額前的碎發已經被汗浸透，貼在光潔的額頭上。

帶頂棚的場地下，十來個穿著統一訓練服的學生已經開始進行體能訓練，陸也看見了不少熟面孔。

有青苗選拔賽第三輪的對手的章紹輝、半決賽對手江宇、決賽對手林玥。

還有那個在青苗計劃報名時，對他出言不遜的高二生江流。

“奇怪，不是青苗計劃選拔賽的前4名才能進網球部嗎？”看到章紹輝也在，疑惑在陸也的心中一閃而過。

但陸也很快就放下疑惑，反正與他無關。他只要能確保進網球部訓練就行了。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邁步走進場地，環顧一圈卻沒有發現類似教練的身影。

按照陳凱主管的囑咐，他要先找教練報到。

訓練隊伍里的人顯然也都注意到了進來的陸也，章紹輝的神情不自然，眼神有點飄，倒是江流和趙玥沖他示意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小樓2層，并向他做了口型。

陸也順著他們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穿著灰色運動服的中年男人正從二樓的辦公室里走出來，眼神銳利如鷹。

男人出來時也注意到了呆呆站立的陸也，沖陸也招了下手示意他上來。

“教練好，我是陸也，通過青苗計劃來報道的，剛才老師拖堂來遲了。”陸也快步走上二樓，遞出通知單，態度規規矩矩。

男人接過通知單，趁他低頭看通知單的工夫，陸也注意到他胸牌上寫著“張啟明”，應該就是網球部的主教練。

“陸也……”張啟明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青苗計劃內部選拔賽的冠軍？”

“是。”

張啟明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跟我來吧。”

辦公室里很整潔，墻上掛著一張合照。張啟明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坐。”

“謝謝教練。”

“我叫張啟明，是這兒的教練，我簡單給你講下我們學校網球部的情況。”張啟明話鋒突然一轉，問了陸也一個奇怪的問題：“你認識章紹輝嗎？”

陸也疑惑的點點頭：“知道，他是我青苗計劃選拔賽第三輪的對手。”

“他沒有進四強，你知道為什么他還能在這里嗎？”

陸也搖搖頭。

“他是今年的網球特招生之一。”張啟往椅背上一靠，十指交叉擱在桌上，“一中的網球部不培養新人，一直以來都沒有對外招募學生社員，全是網球特招生組成。”

“所以像章紹輝這批今年入學的網球特招生，在開學前就已經確定加入網球部，入學時就開始參加網球部的日常訓練了。”

“青苗計劃是今年第一次搞，本來以為是個形式，畢竟今年的特招生都去參加了，他們的水平不是普通學生能比的。”

他頓了頓，看著陸也的眼睛：“你是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網球部里的非特招生。”

陸也恍然大悟，原來他以為章紹輝“來者不善”，是走了關系。

結果他們本就屬于這里，自己才是“來者”。

陸也隱晦地看了張啟明一眼，感情這位主教練原本就沒想過通過青苗計劃吸納新人。

“我知道你在選拔賽里表現不錯。”張啟明拿起桌上的文件夾翻了翻，“但我要告訴你，高一這批學生的實力，放初中組別里是還行，但放在高中組別是不夠看的。”

他的語氣嚴肅了些：“打敗章紹輝他們幾個，拿了青苗計劃內部選拔賽的冠軍，在你看來或許是件值得驕傲的事，但在我這里不值一提，部里任何一個高二的學生拉出來都可以打敗他們。”

陸也神色一凜，他知道張教練是在刻意壓一壓他的銳氣，免得他飄了。

“我沒覺得打敗他們有多了不起。”陸也的聲音很穩，“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也請教練可以多多鞭策我，再苦我都能扛。”

張啟明點點頭，語氣里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松動：“你不用說大話，我會看你表現。這里的訓練強度，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每天早上六點開始訓練一小時，下午放學后兩小時，晚上一小時，周末要么打內部對抗賽，要么就是去和其他高校或者俱樂部打練習賽。”

“你確定能跟上？”

陸也挺直脊背，迎上張啟明的目光：“我能。”

張啟明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笑了：“口氣倒不小。去更衣室換衣服吧，換好就去場地。”

“好的，張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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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陸也走到場地時，訓練剛告一段落，隊員們正圍著喝水休息，張啟明則在一旁寫著什么，看到陸也走過來，他停下了筆，然后吹響了哨音。

“休息結束，集合。”

張啟明把陸也拉到隊伍前，介紹道：

“這位是陸也，從今天起加入網球部，大家歡迎。”張啟明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場地，帶頭鼓了幾下掌。

人群里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接下來的訓練...”張啟明剛要往下說訓練內容，人群里突然有人插了句嘴。

“教練，新人入部，按規矩不得用咱們網球部的傳統歡迎一下嗎？”

陸也循聲看去，心里嘖了一聲。還真是冤家路窄，說話的是江流。

雖然嘴上說著歡迎，但看他雙手環抱，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樣子，就知道他講這話沒安好心。

“什么是網球部的傳統？”陸也小聲向邊上的江宇詢問。

江宇的聲音壓得很低，湊到陸也耳邊，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高年級生對新人的指導賽，說白了就是前輩給后輩的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