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致命三連問
- 她為餌,玉面判官夜夜撩她斷案
- 紫蕖
- 2054字
- 2025-08-07 19:19:37
崔承一邊催促薛氏下去,一邊低聲對崔夢佳道:“你也給我滾下去!”
“娘,你看哥哥?!贝迚艏褤涞嚼咸媲埃挥拔姨嫠塘x執言,他還兇我。”
“不需要!”崔承沒忍住放大了聲音,又怕旁人聽見,趕緊小聲,“今日已經夠亂了,姑奶奶,你消停點兒吧?!?
崔夢佳知道,薛氏的地位沒有那么容易撼動。可不動她,崔謹帶來的財產怎么輪得著自己享用呢?
就因為薛家的人脈堪用,自己女兒的安危不說,四條人命竟也不管用,看來,還是得看她的。
崔夢佳驀地一屁股坐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哭:“哎呀,我可憐的前嫂嫂啊,許夫人,你死的好慘啊,可憐你,連死了都不知道當年的真相……”
這一出來的突然,別說崔承,連崔謹都嚇了一跳,阿曲沒忍住樂出了聲,趕緊背過身去忍住。
“好好的,發什么毛?。 贝蕹型屏舜藁⒁话眩翱彀阉氯?,關起來。”
崔承轉身招呼意猶未盡的眾賓客:“大家見笑了,沒事沒事,都入席吧?!?
然而,長公主身邊的宮女又來了。宮女一本正色道:“長公主有口諭?!?
崔承等人趕緊跪下聆聽。
宮女一板一眼地復述:“長公主問,剛剛是在說什么熱鬧,她也想聽聽。令崔老太太、崔鄭氏,到跟前敘話。”
長公主想聽熱鬧?真是破天荒。
轉眼,崔老太太、崔夢佳,以及一眾女眷,整整齊齊跪在長公主身前——
八卦。
崔謹偷眼瞧,長公主依舊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這場面實在有些滑稽。
長公主微一點頭,她身邊的宮女便道:“崔鄭氏,你開始吧。”
崔夢佳剛剛正演得帶勁兒,給一打斷,還有些接不上,她清了清嗓子,道:“啟稟長公主,事情是這樣的。”
“我哥哥年輕外放江陵時,娶了一位夫人,姓許,她就是崔謹的生母。待哥哥回京,許夫人也一并來了京城。轉折發生在謹娘九歲那年,”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快要過年,她跟許氏去街上采辦,竟被拍花子的拐走了,當時因為蘭陵水患,哥哥抽不開身,只能讓人幫忙去找,可無論如何,就是遍尋不到,我們當時都急壞了?!?
“后來,還是許夫人找到了崔謹,可許夫人卻再也不愿回京都,帶著崔謹住在江陵城。”
因著在長公主跟前,女眷們不好私下議論,她們都非常驚訝,互相交遞著眼神。
京都的圈子里,根本不知道崔承在外放的時候正式成過親,若不是當年崔謹出事,沒人知道崔承竟是有女兒的。
崔家回到京都后,就沒有向外人提起過許韻,眾人都誤以為,崔謹是什么妾室、外室所生。
“我哥哥忠心圣上,忙于公務,加上一直念著要將她們母女接回來,是連一個妾室都沒安置?!?
“都是薛家逼迫,哥哥不得已才……”
“說來說去,充其量薛夫人就是續弦而已,有必要夸張到長公主面前來嗎?”跟長公主親近的女眷道。
“可哥哥并未與許氏合離,是薛氏恬不知恥,是薛家越過我們崔家,率先給江陵城發的休書!”
這一句,如雷霆萬鈞。
崔承急得滿頭是汗,他候在不遠處,若不是長公主發話,他恨不得飛過來掐死崔夢佳。
“什么?母親收到的休書,并非父親的意思嗎?”崔謹大大的眼眸含著淚水。
“謹娘,可憐的謹娘,其實你娘才是原配夫人,你是正兒八經的嫡長女,而不是、不是……”崔夢佳假裝拭淚。
“不是什么?”崔謹呆呆地問。
“你自己去看吧?!贝迚艏阎噶酥腹┳?。
崔謹向長公主叩首,然后爬起身,來到桌前,上面除了封好的族譜匣,還擺著父母婚書、戶帖。
崔謹翻開,雙手似乎禁不住地發顫,眼淚瞬間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滴滴答答,劃過臉頰。
她悲鳴:“父親,為何我被記在薛夫人名下?”
“她是主母,你是嫡長女,只能記在她名下!”崔承頭疼。
他不懂,這重要嗎?
“可我不是她的女兒!”崔謹一邊流淚,一邊字字鏗鏘,“我的母親,名為許韻,她是您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我先是許韻的女兒,后為嫡長女!”
崔承陰沉著臉,他沒想過,一直唯唯諾諾的崔謹,居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反駁他。
“父親,女兒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您。”崔謹瘦削的身形搖搖欲墜,一步步向前。
“一問,薛家越過您給母親休書,您發現后為何不向母親說明,反而與薛夫人成親?這能不能算是,停妻再娶?”
“再問,我的母親許韻,可曾記上過族譜?若合離,也應該有移除的記錄,為何不說明我是她和您的女兒,而將我記在薛夫人名下?”
“三問,這京都為何無人知曉我的母親,難道您回到京都之前,就已經生了另娶之心?您可對得起我的母親,許韻!”
一聲聲,從輕聲的疑問,到穿透靈魂的質問。
滿座皆靜。
崔謹淚水漣漣,哭腫了眼睛,尖而小的鼻頭發紅,顯得格外委屈。
一旁的阿曲見了,也忍不住用手背飛快地擦了一下眼睛。
昨日,崔謹拉著阿曲演練了好幾版“致命三連問”,總也把握不好個度。
可剛剛,她腦海里滿是許韻寥落又倔強的身影,還有她臨終前呼喚小謹娘的模樣……
女兒慘死,夫君另娶,許韻受了多少委屈,全都藏在心里。即便她說起,也是在同崔謹謀劃時,冷靜得如同講旁人的事。
崔夢佳所述,幾乎沒幾句真,她將崔承全然美化,仿佛他才是受害者一般。崔謹此刻很想把所有的真相說出來,揭開崔家偽善的面具,露出他們極致丑惡的嘴臉!
“如果我的母親并非許韻,那么我自不該帶著她留下的錢財進崔家?!贝拗數钠届o,仿若瘋狂到極致后的平靜。
她打開供桌上另一只錦盒,一揚手,抽出近乎一丈長的財產單子。
素絹如一條白練在天空舞動。
“刺啦”。
崔謹將素娟撕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