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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林氏拒賞,唯求特權

攝政王府的晨霧還未散盡,蕭珩已在案前鋪開明黃的奏章紙。蘇晚晴的字跡在宣紙上蔓延,“為國分憂乃商賈本分,不敢奢求爵位”的墨跡尚未干透,卻已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窗外的信鴿撲棱著翅膀,將這份即將改變大周商路格局的表章,送往太和殿的方向。

“真要這么寫?”蕭珩的指尖懸在“拒封通議大夫”的字樣上,墨滴在紙面暈開細小的圈,“這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高位?!?

蘇晚晴正用胭脂在奏章邊緣畫押,海棠紋的朱印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高位是枷鎖,特權才是鑰匙?!彼龑⒁幻段饔虍a的藍寶石推到蕭珩面前,“您看這寶石,在西域分文不值,到了京城卻能翻倍,為何?因為商路不通。若能拿到海外貿易許可,讓寶石自由流通,百姓能獲利,朝廷也能收稅,豈不是兩全其美?”

蕭珩的目光落在她畫押的朱印上,突然想起昨夜蘇景辰偷偷送來的消息——保守派已在暗中準備“彈劾林氏貪權”的奏章,只等她接受封賞便發難。此刻這份“拒賞求權”的表章,恰恰避開了所有陷阱,像把軟劍,看似退讓實則鋒芒暗藏。

“錢莊試點是什么意思?”他指著表章中最激進的一條,“官民合辦,不怕被說成‘與民爭利’?”

“讓百姓存錢有息,讓商戶借貸有門,這不是爭利,是造血。”蘇晚晴取過信風樓的密檔,江南商戶因高利貸破產的記錄密密麻麻,“去年江南水患,多少商戶因借不到錢而家破人亡?若有官民合辦的錢莊,由朝廷監管利率,既能穩定金融,又能解燃眉之急?!?

她的指尖在“特定礦產開發權”上停頓:“北疆的鐵礦、江南的銅礦,與其讓藩王私采牟利,不如交給通達貨棧統一開采,所得利潤三成上交國庫,七成用于改善礦工行當——這才是真正的‘利國利民’?!?

蕭珩看著她發亮的眼眸,突然明白這份表章的深意。她要的不是虛名,是能實實在在推動變革的權力;不是朝堂上的明槍暗箭,是能在商路上施展拳腳的空間。他提筆在奏章末尾添上一行字:“臣蕭珩愿為其擔保,若有差池,甘受連坐?!?

朱筆落下的瞬間,窗外傳來太和殿的晨鐘,三長兩短,正是朝會的信號。

當傳旨太監將表章呈到少年皇帝面前時,太和殿的爭論聲比昨日更甚。吏部尚書雖被停職查辦,其黨羽卻依舊在叫囂:“此乃詭辯!拒賞是假,貪權是真!礦產、海外貿易都是朝廷命脈,豈能交予一介商人?”

“李大人這話就錯了?!睉舨可袝踔潞说馁~冊出列,上面“江南商戶欠稅三成”的紅批觸目驚心,“去年光是追繳逃稅就耗了朝廷十萬兩白銀,若‘林氏’能打通海外貿易,關稅至少能翻一倍,何樂而不為?”

皇帝的指尖在“錢莊試點”四個字上反復摩挲,這是他登基以來最頭疼的問題——國庫空虛,卻無有效的融資渠道。他看向蕭珩,眼底帶著詢問:“王叔覺得,‘林氏’能辦好這些事?”

蕭珩走出隊列,玄色朝服掃過金磚地面,帶起一陣肅穆的風:“陛下,‘林氏’的能力已無需證明。壓縮軍糧、籌糧百萬、破西域封鎖,哪一件不是看似不可能的事?若給她特權,她能還朝廷一個繁花似錦的商路;若縛住她的手腳,才是真的可惜?!?

“可海外貿易……”有老臣顫巍巍地開口,“萬一引來倭寇怎么辦?”

“信風樓的眼線早已布在沿海。”蕭珩的聲音冷得像冰,“‘林氏’提出的‘海禁松綁,武裝護航’之策,比死守海岸更有效。至于錢莊,由戶部派官員監管,每一筆賬目都公開透明,何懼之有?”

爭論聲漸漸平息,少年皇帝突然笑了,將表章拍在案上:“說得好!‘繁花似錦的商路’,這正是朕想要的!傳旨——”

他站起身,龍袍在晨光中劃出金色的弧線:“準‘林氏’所請!賜鐵礦開采權三處,海外貿易通關文牒十道,錢莊試點先在江南、京城各設一處!”

“陛下三思!”保守派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卻被皇帝凌厲的眼神壓下。

“朕意已決?!彼聪蚴掔?,眼中閃爍著少年人的銳氣,“王叔,你說‘林氏’十日之后愿意見朕?”

“是?!笔掔窆硇卸Y,“她說愿帶海外商路的輿圖,親自為陛下講解?!?

散朝時,陽光穿透云層,照在太和殿的琉璃瓦上。蘇晚晴站在定國公府的回廊,看著趙三捧著皇帝御賜的“通商寶印”進來,印紐上的貔貅吞吐著銅錢,與她腰間的并蒂蓮玉佩相映成趣。

“小姐,江南的鐵礦掌柜派人來說,只要拿到通關文牒,下月就能開工。”趙三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還有泉州的海商,說愿意歸順通達貨棧,只要能拿到海外貿易許可?!?

蘇晚晴的指尖撫過寶印上的銘文,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她第一次以“林氏”的名義送出密信時的惶恐。那時她只求自保,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拿到改變商路格局的特權。

“讓信風樓的人盯緊錢莊試點?!彼龑氂〗唤o春桃收好,“告訴江南的分號,錢莊的利率必須比私商低兩成,還要在門口貼出‘百姓存錢免手續費’的告示?!?

“那我們豈不是要虧本?”春桃不解地問。

“虧一時,賺一世?!碧K晚晴望著墻外那片湛藍的天空,“等百姓信得過我們,比什么都重要。”

消息傳到靖安王府時,被軟禁的靖安王正對著西域輿圖發怒。他猛地將茶杯砸在“海外商路”的標記上,青瓷碎片濺得滿地都是:“一群蠢貨!讓她拿到這些特權,我們在江南的根基就全完了!”

侍立的謀士顫聲道:“王爺息怒,我們還有后手——泉州的水師統領是您的舊部,只要在海上‘截’了‘林氏’的船隊……”

靖安王的眼中閃過陰狠的光:“做得干凈些,別留下把柄?!?

而此刻的攝政王府,蕭珩正將海外貿易的輿圖鋪開,蘇晚晴用朱砂新標了條從泉州到暹羅的航線,與他心中規劃的不謀而合。

“泉州水師不可信?!笔掔竦闹讣鈩澾^海岸線,“我已調了三艘戰船偽裝成商船,暗中護送?!?

蘇晚晴的心臟微微一暖,他總能在她想到之前就布好局。她從袖中取出個小巧的羅盤,是信風樓特制的“海上指南”,指針永遠指向最安全的航線:“這個讓戰船的統領帶上,遇險要時或許能用?!?

羅盤的銅殼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與蕭珩腰間的兵符形成奇妙的呼應。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她掌心的薄繭蹭過他的指腹,那是常年握筆、算珠留下的痕跡,比任何胭脂都讓他心動。

“十日之后的召見,我陪你去?!彼穆曇舻统炼鴪远ǎ坝斜就踉冢瑳]人敢動你。”

蘇晚晴望著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映著她的身影,清晰而溫暖。她點了點頭,指尖反握住他的手,這一次,沒有絲毫猶豫。

夜幕降臨時,信風樓的飛鴿帶著新的指令飛向各地。泉州的海商開始檢修船只,江南的工匠忙著打造錢莊的柜臺,北疆的礦夫們則在期待著新的生計。而蘇晚晴坐在燈下,將那枚“通商寶印”與蕭珩的擔保奏章并排擺放,金與紅的光芒交織,像個嶄新的開端。

她知道,靖安王的反撲、保守派的阻撓、水師的暗箭,都在前方等著她。但當她想起太和殿上那些支持她的聲音,想起蕭珩筆下的“甘受連坐”,想起百姓們對“平價貿易”的期待,就覺得所有的風雨都不足為懼。

十日之后的召見,注定是一場新的較量。但這一次,她手握的不僅是特權,更是改變時代的勇氣。而那個與她并肩的人,早已成為她最堅實的后盾,陪她在這條布滿荊棘卻通往光明的路上,堅定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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