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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智解難題,暴露鋒芒

晨露在海棠花瓣上凝成冰晶,蘇晚晴攥著那枚染血的青竹令牌,指尖的溫度幾乎要將令牌焐化。信風樓的飛鴿在檐下盤旋,腿上銅管里的捷報還帶著黑風口的硝煙味——“硫磺如期送達,敵軍火藥庫被炸,大捷”,可這勝利的消息卻像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

“小姐,攝政王府又來人了。”春桃的聲音帶著哭腔,手里的托盤上放著個銅制火盆,里面的炭火正旺,“說王爺請您去府中‘烤火’,還特意備了硫磺礦的輿圖。”

蘇晚晴的心臟驟然縮緊。火盆、硫磺礦圖,這分明是在提醒她昨夜的交易。她望著銅鏡里自己蒼白的臉,發間那支海棠玉簪格外刺眼,昨夜蕭珩離去時的背影在腦海中反復閃現——他眼底的疲憊與決絕,像在等待一場遲來的審判。

“備車。”她終是取下玉簪,換上支素銀釵,“告訴王爺,我半個時辰后到。”

攝政王府的暖閣里,地龍燒得正旺。蕭珩背對著門口,手里把玩著那枚青竹令牌,令牌上的“通”字在火光中泛著冷光。聽到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開口:“蘇小姐來得正好,本王正為一事發愁。”

蘇晚晴的目光掃過案上的輿圖,北疆的硫磺礦分布被紅筆圈出,其中三個礦脈標注著“已廢棄”,卻在角落用極小的字寫著“私采猖獗”。她瞬間明白,這才是蕭珩真正的難題——如何將這些私采的硫磺秘密收歸軍用,既不打草驚蛇,又能補充火藥庫存。

“北地戰事吃緊,火藥消耗巨大。”蕭珩轉過身,目光落在她素銀釵下的耳垂,那里因緊張泛著微紅,“這些私礦被地方豪強把持,官府幾次圍剿都損兵折將。蘇小姐見多識廣,或許能給本王指條明路。”

這哪里是請教,分明是最后通牒。蘇晚晴的指尖掐進掌心,暖閣的炭火氣讓她頭暈目眩。拒絕回答,便是默認知曉卻隱瞞;詳細解答,等于親手揭開“林氏”的面紗。

“王爺說笑了,晚晴一個閨閣女子,怎懂這些?”她強作鎮定地端起茶杯,茶水的溫熱卻壓不住指尖的顫抖。

蕭珩卻將一份賬冊推到她面前,上面記錄著私礦的交易流水,收款人姓名被涂抹,只留下“丙字客戶”的標記——這是通達貨棧對核心客戶的暗稱。“聽說‘丙字客戶’與這些礦主往來密切,蘇小姐難道從未聽過?”

賬冊的紙頁嘩嘩作響,像在倒數的計時器。蘇晚晴看著那些熟悉的交易日期,與她昨夜調動的硫磺批次一一對應,突然覺得喉嚨發緊。他連這個都查到了,卻偏要逼她說出口。

窗外傳來信鴿的哨音,是信風樓的緊急信號。蘇晚晴的瞳孔驟然收縮,幾乎是本能地起身:“王爺稍等。”她走到窗邊,接過鏢師遞來的密信,上面用胭脂寫著“礦主聯合反撲,欲燒毀私礦”——這是“林氏”內部最高級別的警報,只有她能破譯。

“怎么了?”蕭珩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刻意壓制的探究。

蘇晚晴的筆尖在密信上飛快游走,寫下“讓老巢的人按第三套方案行動,用‘胭脂蟲’標記礦主府邸”——“老巢”是信風樓總部的暗語,“第三套方案”指焚燒前的轉移計劃,“胭脂蟲”代表禁軍的秘密代號。這些只有“林氏”核心成員才懂的指令,從她筆下流出時,竟沒有絲毫猶豫。

寫完才驚覺失態,抬頭時正撞見蕭珩深不見底的眼眸。他不知何時已走到身后,目光落在密信上,嘴角勾起抹冰冷的笑意:“‘胭脂蟲’?蘇小姐連禁軍的暗語都知道,真是讓本王意外。”

密信從指尖滑落,蘇晚晴的后背抵著冰冷的窗欞。那些下意識的反應,那些刻入骨髓的指令,終究還是出賣了她。她看著蕭珩手中的青竹令牌,突然明白這場“請教”從一開始就是場鴻門宴,而她親手將自己送入了甕中。

“是,我就是‘林氏’。”她終是卸下所有偽裝,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玲瓏閣是我的,通達貨棧是我的,信風樓也是我的。王爺想殺想剮,悉聽尊便。”

蕭珩卻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種近乎解脫的疲憊。他拿起那封密信,指尖撫過“林氏”特有的胭脂筆跡:“本王查了三年,從金玉樓倒閉查到漕運之爭,從玲瓏閣的胭脂查到黑風口的硫磺……原來你一直在我眼皮底下。”

他的目光掃過她素銀釵下的耳垂,那里還留著白玉簪的壓痕:“你可知私通軍情、掌控情報網,按律當斬?”

“我知。”蘇晚晴挺直脊梁,目光撞進他眼底,“但我從未做過危害大周的事!金玉樓倒閉是因為黃家貪腐,漕運之爭是為打破壟斷,硫磺是為前線將士……”

“本知道。”蕭珩打斷她,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帶著種復雜難辨的情緒,“若是想治你的罪,何必等到今日?”他將那枚青竹令牌塞進她掌心,“老獵戶的家人,本王已安頓好了;那些犧牲的鏢師,都記了軍功。”

蘇晚晴愣住了,抬頭時正對上他溫柔的目光。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蕭珩,沒有了攝政王的銳利,沒有了試探時的深沉,只剩下眼底的憐惜與了然。

“為什么?”她脫口而出,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你明明可以早就揭穿我。”

“因為‘林氏’不能倒。”蕭珩的指尖輕輕拭去她的淚痕,動作溫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更因為……”他頓了頓,喉結劇烈滾動,“因為是你。”

暖閣的炭火燒得正旺,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墻上,緊緊依偎。蘇晚晴看著他眼底的真誠,突然明白那些看似步步緊逼的試探,其實都藏著不易察覺的維護。他查了三年,等了三年,終究還是舍不得對她下手。

“硫磺礦的事……”她想說什么,卻被蕭珩按住嘴唇。

“按你的方案辦。”他拿起那封密信,在燭火上點燃,“‘胭脂蟲’會配合信風樓,三日之內收編所有私礦。”灰燼飄落在地時,他突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以后,不必再用化名了。”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蘇晚晴的臉頰瞬間漲紅。窗外的信鴿再次起飛,帶著新的指令沖向天際。她看著蕭珩將青竹令牌與海棠玉簪并排放在案上,突然覺得那些過往的掙扎與隱瞞,都在這一刻有了歸宿。

身份暴露的恐慌褪去后,心底涌起的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寧。她知道,從今日起,她不必再在兩個身份間撕扯,不必再用偽裝面對他。哪怕前路依舊布滿荊棘,至少此刻,他們終于站在了彼此面前,坦誠相對。

蕭珩望著她泛紅的眼眶,突然將她擁入懷中。暖閣的炭火噼啪作響,映著兩人交疊的身影,像幅遲來的畫卷,在三年的試探與等待后,終于染上了溫暖的底色。

“以后,我們一起。”他的聲音在發間響起,帶著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蘇晚晴沒有回答,只是將臉埋進他的衣襟。那里有熟悉的龍涎香,有讓她心安的氣息。她知道,這只是開始,暴露身份意味著更多的風雨,但此刻被他擁在懷中,竟生出了直面一切的勇氣。

窗外的海棠花不知何時又開了,在風中輕輕搖曳,像在為這遲來的坦誠祝福。而暖閣內,兩顆糾纏已久的心,終于在身份揭曉的這一刻,緊緊貼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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