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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生日里的暖陽

暮春的風裹著日漸豐沛的暖意,拂過育英中學校園里新綠的梧桐樹梢,沙沙作響。顏小溪的心,也如同這日漸飽滿的綠意,被一種隱秘的、鼓脹的期待填滿。

沐景澤離開去天津快兩個月了。思念如藤蔓纏繞,卻又被那條緊貼心口的銀質海豚項鏈穩穩地錨定。他偶爾打來的電話,聲音總裹著長途電話特有的電流雜音和揮之不去的疲憊,卻也掩不住那份為未來奔忙的堅定。他講看圖紙時的迷茫,講那些精密如藝術品的進口切割零件,講師傅的嚴苛,也講自己手上新添的繭子和偶爾的割傷。每每這時,顏小溪的心就像被細針輕輕刺了一下,旋即又被更多的牽掛和驕傲填滿。她會在電話這頭絮絮叨叨地說著學校的瑣事,食堂新出的菜,圖書館窗外的夕陽,還有她筆尖下流淌的、關于他們的故事。

她的生日在十月末,一個周六。距離還有一周時間,那個熟悉的、帶著南方潮濕氣息的號碼跳上了她的手機屏幕。

“喂?阿澤!”她幾乎是秒接,聲音雀躍,快步走到教室走廊僻靜的窗邊。

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的笑聲,背景是隱約的器械切割聲:“豆豆,想我沒?”

“才沒有!”她嘴硬,臉頰卻悄悄升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鎖骨間冰涼的海豚心形吊墜。

“嘴硬。”他笑著拆穿,語氣隨即認真起來,“下周六……是你生日吧?”

“嗯!”她用力點頭,心怦怦跳起來。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只有電流的微響和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然后,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精心策劃的神秘和不容置疑的溫柔:“我請了假,豆豆。周六……我回來。晚上,去你家,陪你過生日。”

窗外的陽光仿佛瞬間亮了幾度,直直地照進顏小溪心里。巨大的驚喜讓她一時失語,只能緊緊攥著手機,指節泛白,喉嚨像被什么甜膩的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真……真的?”她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嗯。真的。”他回答得斬釘截鐵,帶著跨越千山萬水的篤定,“等我。”

掛了電話,顏小溪背靠著冰涼的墻壁,才感覺雙腿有些發軟。巨大的喜悅像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捂著嘴,生怕那滿溢出來的快樂驚擾了午后的寧靜。他要回來了!為她回來!就在她生日那天,他會走進她的家門,坐在她家的餐桌旁……光是想象那個畫面,就足以讓她雀躍得想原地轉圈。

放學鈴聲一響,她便像只歸巢的小鳥,飛快地沖回家。推開院門,父母正在小院里侍弄花草。那棟在村里頗為氣派、墻面貼著光潔瓷磚的二層小樓,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溫馨明亮。

“爸!媽!”她幾乎是撲過去的,臉頰因奔跑和興奮而紅撲撲的,“沐景澤!他……他下周六晚上來家里吃飯!陪我過生日!”

父親放下手中的花剪,穿著干凈的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哦?那孩子要回來?挺好。”母親則直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沾著泥土的手,笑容樸實而溫暖:“就是上次你總念叨的那個同學?行,知道了。那天媽給你做你最愛的糖醋排骨和油燜大蝦,再炒幾個好菜!”

家里的氣氛因為這即將到來的“客人”而提前進入了節日狀態。母親開始細細盤算菜譜,父親特意把那套待客用的細瓷碗碟拿出來清洗擦拭。顏小溪更是坐立難安,一會兒翻出自己最好看的裙子比劃,一會兒又趴在二樓自己房間的窗臺上,望著通往村口的那條水泥路發呆,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那個風塵仆仆的高大身影出現在路盡頭。她一遍遍地在手機里輸入家里的地址,發送給沐景澤:【阿澤,這是我們家的位置!村東頭,門口有棵大槐樹,兩層的小樓就是!等你!】

時間在焦灼的甜蜜期待中爬行。終于,生日那天在萬千期盼中降臨了。

清晨,天剛蒙蒙亮,顏小溪就醒了。窗外鳥鳴啁啾,空氣清新。她跳下床,拉開窗簾,陽光慷慨地灑滿房間。她換上了那條新買的、綴著細小蕾絲花邊的淺藍色連衣裙,對著鏡子轉了個圈,裙擺像初綻的花瓣。

家里的忙碌從一大早就開始了。母親系著簇新的圍裙在廚房里穿梭,鍋碗瓢盆叮當作響,誘人的香氣早早地彌漫開來。父親則把客廳打掃得一塵不染,茶幾上擺好了待客的瓜果點心。那套細瓷茶杯在晨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顏小溪的心像被無數只快樂的小手輕輕托著,飄在云端。她幫母親擇菜,眼睛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墻上的掛鐘。秒針每走一格,距離他到來的時間就近了一分。

午后,陽光變得有些熾熱。顏小溪借口透氣,溜回了二樓自己的房間。她推開窗,直接坐在了窗臺上,雙腿懸在窗外輕輕晃蕩。從這里望出去,視野極好。村東頭那條筆直的水泥路,在陽光下反射著白花花的光,一直延伸到遠處的田野。路兩旁是整齊的農家院,但自家的兩層小樓,白墻灰瓦,在這片以平房為主的村落里,確實顯得格外醒目和氣派。她托著腮,目光像探照燈一樣,一遍遍掃視著路的盡頭。每一輛駛入村口的摩托車、每一個出現在路那頭的行人身影,都會讓她心頭一跳,屏住呼吸仔細辨認。然而,一次次的希望,換來的是一次次小小的失望。不是他。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窗外的光線由明轉暗,夕陽的余暉將天空染成溫暖的橘紅,又漸漸褪為沉靜的靛藍。廚房里飄出的飯菜香氣越來越濃郁,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煙火氣,卻也像無聲的倒計時,敲打著顏小溪漸漸緊繃的神經。

“小溪,下來吧!菜快好了!景澤那孩子是不是路上耽擱了?”母親在樓下揚聲喊道,聲音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

“哦!就來!”顏小溪應著,聲音卻有些發虛。她最后一次望向窗外,暮色四合,那條水泥路已經模糊不清,只有幾盞零星亮起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沒有她期待的身影。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和委屈,像冰冷的藤蔓,悄然纏上心頭。她慢慢爬下窗臺,腳步有些沉重地走下樓。

餐廳里,燈光溫暖明亮。一桌子豐盛的菜肴散發著誘人的光澤:紅亮的糖醋排骨、油潤飽滿的油燜大蝦、翠綠的清炒時蔬、嫩滑的蒸魚……細瓷碗碟擺放得整整齊齊。父母已經坐在桌邊,臉上帶著溫和的等待,但眼神里也隱隱透出幾分疑惑和擔憂。

“可能……工地有急事?或者他正在來的路上?”父親試圖寬慰,拿起筷子又放下,“再等等,菜涼了熱熱就好。”

顏小溪低著頭,盯著自己碗里母親夾過來的排骨,那鮮艷的醬汁此刻卻讓她有些反胃。她輕輕“嗯”了一聲,手指在桌子底下,無意識地用力絞著裙邊,將那精致的蕾絲花邊揉得變了形。

時間一分一秒地煎熬著。墻上的掛鐘滴答作響,每一秒都像小錘敲在心上。飯菜的熱氣漸漸散盡,油亮的大蝦表面凝起一層薄薄的油膜,排骨的紅亮色澤也黯淡了幾分。屋內的氣氛變得沉悶而尷尬,只有時鐘固執的腳步聲在回蕩。

終于,顏小溪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我……我去給他打個電話!”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哽咽,她幾乎是沖回了樓上自己的房間。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樓下父母擔憂的目光。她背靠著門板,胸口劇烈起伏,拿出手機,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背景音不再是熟悉的工地噪音,反而是一片嘈雜的市聲——汽車鳴笛、人聲喧嘩,像是在某個街頭。

“喂?豆豆?”他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長途跋涉后的沙啞,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猶豫和低沉。

“沐景澤!”積壓了一整天的委屈、焦慮和失望瞬間沖垮了堤壩,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尖銳地質問,“你在哪?為什么不來?!我們等了你整整一天!菜都涼透了!你知不知道?!”

電話那端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背景里模糊的車流聲和風聲,像無聲的嘆息。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他的聲音才再度響起,沙啞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干澀的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來:

“豆豆……對不起。”他頓了頓,呼吸聲沉重,“我……我走到你們村口了。遠遠看著你家……那樓真亮堂,真干凈……白得晃眼。”

他的聲音里透出一種顏小溪從未聽過的、近乎卑微的窘迫:“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鞋底還沾著工地上的水泥土,洗不干凈的油漆嵌在指甲縫里……身上一股洗不掉的油漆味兒……豆豆,我……我怕。”

他的尾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怕你爸媽……嫌棄。怕我這副樣子……配不上那么亮堂干凈的地方。”

電話這頭,顏小溪所有的質問和委屈瞬間凝固了。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疼,幾乎喘不過氣。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滾燙的淚水毫無預兆地洶涌而出,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滴在胸前冰涼的海豚吊墜上。

原來,他不是忘了,不是耽擱了。他是被那亮堂的二層小樓,被那無形的、巨大的差距,被深植于骨子里的自卑,攔在了她家的門外。

清晨的陽光帶著宿雨的清新,透過玻璃窗,溫柔地灑在顏小溪的臉上。她眼瞼動了動,慢慢睜開眼。昨夜混亂的夢境里交織著滿桌冷掉的菜肴、父母擔憂的眼神和他電話里沙啞自卑的聲音,讓她睡得并不安穩。

她習慣性地拿起枕邊的手機,屏幕干凈,沒有新信息。心里沉甸甸的,像壓了一塊浸透水的海綿。昨晚他那番話帶來的鈍痛感依舊清晰,讓她連起床的力氣都似乎被抽走了大半。她擁著薄被,望著天花板發呆,任由思緒漂浮在那種混合著心疼、委屈和深深無力的情緒里。

不知過了多久,樓下隱約傳來一陣說話聲,打破了家里的寂靜。起初是母親溫和的詢問,接著是一個低沉的、帶著猶豫的男聲。

顏小溪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中了。她幾乎是彈坐起來,赤著腳跳下床,幾步沖到窗邊,猛地拉開窗簾——

院子門口,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局促地站在那里。

是沐景澤。

他顯然一夜未眠,眼底帶著濃重的青影,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比昨晚電話里聽起來還要憔悴疲憊。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舊T恤,下身是一條沾著點點油漆的深色工裝褲,腳上是一雙沾滿干涸泥點的舊球鞋。最刺眼的是他懷里抱著的東西——一只幾乎有半人高的、嶄新的、毛茸茸的白色玩具熊。那憨態可掬的熊與他此刻風塵仆仆、滿身疲憊的樣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顯得笨拙又無比……用心。

他似乎正低聲跟站在院門內的顏母說著什么,頭微微低著,姿態是前所未有的拘謹和不安。顏小溪聽不清對話,只看到母親臉上并無慍色,反而帶著一種溫和的包容,輕輕點了點頭,側身示意他進來。

顏小溪的心瞬間被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洪流淹沒了。委屈、生氣、心疼……種種情緒激烈地翻滾沖撞。她甚至來不及穿上拖鞋,轉身就沖出了房門,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梯。

剛沖到客廳門口,就撞見沐景澤抱著那只巨大的玩具熊,正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走進來。他顯然沒料到她會出現得這么快,腳步頓住,抱著熊的手臂無意識地收緊了些。

四目相對。他的目光撞上她通紅的眼眶和未干的淚痕,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間翻涌起濃烈的愧疚、心疼和無措。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么,卻最終只化為一聲干澀沙啞的低喚:“豆豆……”

顏小溪的目光卻死死地定在了他的左小臂上。大概是抱著熊走進來時,T恤寬松的袖口被蹭得向上滑了一截,露出了一小片皮膚——一道新鮮的、邊緣紅腫的割傷赫然在目!那傷痕不長,卻紅得刺眼,在周圍略顯粗糙的皮膚映襯下,顯得格外猙獰,像一條丑陋的蟲子趴在那里。一看就是工地里不小心被鋼管的邊緣的鋒利給劃傷的。

剎那間,所有憋在心里的質問、所有委屈的控訴,在觸碰到這道傷痕和他眼底濃得化不開的疲憊與歉疚時,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瞬間消融殆盡。只剩下尖銳的心疼,像無數根細針,密密匝匝地刺穿了她的心臟,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你……”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手指顫抖地指向他的手臂,眼淚再次洶涌而出,這次不再是委屈,而是純粹的心疼,“你的手……怎么弄的?”

沐景澤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像是才意識到傷口的暴露,慌忙想把袖口往下拉,動作帶著窘迫和遮掩:“沒……沒事,不小心碰了下,小傷……”

他笨拙地將懷里那只巨大的、幾乎遮擋了他半邊身子的毛絨熊往前遞了遞,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玩具熊憨厚的黑眼睛無辜地望著她,軟乎乎的絨毛在晨光下顯得格外溫暖。

“豆豆,生日……生日快樂。”他的聲音依舊干啞,卻帶著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誠懇,眼神里充滿了小心翼翼的討好和濃重的歉意,“我……我知道昨天……是我混蛋。讓你白等,讓你爸媽空忙活……我該打。”

他抱著熊,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姿態低得近乎卑微,卻又帶著一種不容錯辨的真心:“可我答應過要給你過生日的……豆豆,我舍不得食言。”

他艱難地吸了一口氣,目光越過巨大的玩具熊,直直地望進她淚眼婆娑的眼底,帶著破釜沉舟般的坦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乞求:“怕你們嫌棄……是真的。你家……太好了。可我更怕……怕你覺得我說話不算數,怕你……再也不理我。”

晨光透過潔凈的玻璃窗,溫柔地籠罩著客廳。那只半人高的棕色毛絨熊,憨厚地坐在沐景澤的臂彎里,絨毛蓬松柔軟,像一團溫暖的云朵。他抱著它,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姿態笨拙又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誠懇,仿佛這柔軟的熊是他此刻唯一能獻上的盾牌和旗幟。

顏小溪所有的質問、所有的委屈,在觸碰到他袖口下那道新鮮紅腫的割傷和他眼底濃得化不開的疲憊與卑微時,如同被陽光穿透的薄冰,瞬間碎裂消融。只剩下尖銳的心疼,像無數根細針,密密匝匝地刺穿著她的心臟,疼得她眼眶發酸,喉頭發緊。

她看著他遞過來的熊,看著他眼底那份小心翼翼的討好和濃重的歉意,看著他因緊張而微微滾動的喉結,看著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和眉宇間揮之不去的倦色——這每一處細節,都無聲地訴說著他這一夜的輾轉掙扎和千里奔波的艱辛。

原來,他不是不在乎。他是在乎到了骨子里,才會被那無形的差距灼傷,才會在自卑的泥沼里掙扎了一夜,最終還是抱著他所能給予的最柔軟的承諾,硬著頭皮再次走向她亮堂的家門。

淚水洶涌得更加厲害,視線徹底模糊。她再也控制不住,沒有去接那只熊,而是向前一步,伸出雙臂,用力地、緊緊地環抱住了他——連同他懷里那只巨大的毛絨玩具一起。

她的臉深深埋進他帶著機油味和長途奔波后汗味的、略顯粗糙的舊T恤里,那混合著汽油、汗水和一種獨特清冽氣息的味道瞬間充盈了她的感官。溫熱的淚水迅速洇濕了他胸前的布料。

“傻子……”她的聲音悶悶地從他懷里傳來,帶著濃重的哭腔和滿滿的心疼,“誰嫌棄你了?誰要你不理你了?”

沐景澤的身體在她撲過來的瞬間明顯僵住了,抱著熊的手臂僵硬地懸在半空。幾秒鐘后,那僵硬才慢慢軟化下來。他緩緩地、試探性地,用那只沒有抱著熊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珍視,輕輕回抱住了她顫抖的肩膀。他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感受到她溫熱的淚水和細微的抽泣。

客廳里安靜下來,只有她壓抑的啜泣聲和他略顯粗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陽光斜斜地照進來,在地板上拉出兩人緊緊相擁的、被巨大毛絨熊擠得有些變形的影子。

良久,他才在她耳邊極輕、極低地開口,聲音沙啞,帶著劫后余生般的慶幸和更深沉的承諾:“豆豆……對不起。下次……下次我一定堂堂正正地走進來。用我自己的……干干凈凈的腳。”

顏小溪在他懷里用力地點頭,淚水蹭在他粗糙的衣料上。她環在他腰后的手收得更緊,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和心疼都傳遞給他。

“嗯,”她哽咽著,聲音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我等你。多久都等。”

晨光熹微,塵埃在光柱里靜靜起舞。巨大的毛絨熊憨厚地夾在兩人中間,柔軟的絨毛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澤。它像一個柔軟的見證者,無聲地記錄著這一刻——跨越了自卑泥沼后的擁抱,淚水澆灌出的承諾,以及兩個年輕人在巨大差距前,笨拙卻無比用力地,試圖握緊彼此未來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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