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偵探社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嚴希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桌上睡著了,身上蓋著件薄外套,是溫青和的。
他抬起頭,看見溫青和趴在對面的桌上,睡得正香,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窗外的蒲公英在晨光里輕輕搖晃,像無數個白色的小太陽。
嚴希的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暖的。他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溫青和身邊,幫他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溫青和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嚴哥,嚇了一跳:“嚴哥,我怎么睡著了?”
“昨晚查資料太晚了。”嚴希遞給他一杯溫水,“先喝點水。”
溫青和接過水杯,指尖碰到嚴希的手,像有電流劃過。他想起昨晚那個牽手的瞬間,臉頰微微發燙。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趕緊轉移話題。
“去看看林偉,還有紀念館的進展。”嚴希拿起外套,“然后去監獄看看周明哲,他說有東西要交給我們。”
他們先去了城南工地。紀念館已經初具雛形,白墻黛瓦,在陽光下格外醒目。林偉正在指揮工人掛匾額,上面寫著“緬懷館”三個字。
“你們來了。”林偉放下手里的活,笑著說,“念蓮已經去南方了,昨天走的,說謝謝你們。”
“她還好嗎?”溫青和問。
“挺好的,找到了新工作,在一家花店上班。”林偉指著匾額,“這三個字是她寫的,她說希望所有人都能記住那些被遺忘的人。”
嚴希看著匾額,突然說:“我想在里面放一張林溪的照片,可以嗎?”
林偉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當然可以,她也是我們的家人。”
***離開工地,他們去了監獄。周明哲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但眼神平靜了不少。
“我想請你們幫個忙。”他遞給他們一個信封,“這里面是我所有的積蓄,麻煩你們轉交給念蓮。我知道她不會要,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嚴希接過信封:“她已經走了,去了南方。”
周明哲的眼圈紅了:“也好,離得越遠越好。”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舊錢包,里面有張照片,是他和王念蓮小時候的合影,在陽光孤兒院的槐樹下。
“這張照片,麻煩你們也交給她。”周明哲的聲音有些哽咽,“告訴她,我對不起她,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她。”
離開監獄時,天已經黑了。溫青和看著窗外的街景,突然說:“嚴哥,你說我們做這些,真的有意義嗎?”
“當然有。”嚴希看著他,“我們讓真相大白,讓逝者安息,讓生者釋懷,這就是意義。”
溫青和點點頭,心里豁然開朗。他想起林偉說的話,那些被遺忘的人,需要有人記住他們。而他們做的,就是這件事。
***回到偵探社,溫青和把周明哲的信封和照片放進抽屜。他看著嚴哥在整理林溪的照片,突然說:“嚴哥,我們去看看林溪吧。”
嚴希抬起頭,有些驚訝:“去哪里看?”
“她的墓地,我查過了,就在郊區的墓園。”溫青和看著他,“我想陪你去看看她。”
嚴希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墓園在郊區的山坡上,夜晚格外安靜。月光灑在墓碑上,像一層薄霜。林溪的墓碑上刻著她的名字和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燦爛,和嚴希記憶中的樣子一模一樣。
嚴希放下一束蒲公英,輕聲說:“小溪,我來看你了。”
溫青和站在他身邊,沒有說話。他能感受到嚴哥心里的思念,像山間的霧氣,彌漫在空氣中。
“她總說自己像蒲公英的種子,”嚴希的聲音很輕,“現在,她應該在另一個地方開花了吧。”
溫青和握住他的手,輕聲說:“一定會的。”
嚴希轉過頭,看著他。月光落在溫青和的臉上,睫毛很長,眼神溫柔。他突然覺得,這么多年的孤獨,好像在這一刻被填滿了。
“青和,”他輕聲說,“謝謝你。”
溫青和笑了,像月光下的蒲公英:“謝我什么?”
“謝謝你陪在我身邊。”
溫青和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著嚴希的眼睛,里面有他從未見過的溫柔。他踮起腳尖,輕輕吻了吻嚴希的嘴角。
像蒲公英的種子落在地上,輕柔而堅定。
嚴希愣住了,隨即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柔得像一個夢。
回去的路上,車里很安靜。溫青和靠在嚴希的肩膀上,看著窗外的月光。
“嚴哥,”他輕聲說,“我們以后還會遇到很多案子吧?”
“嗯。”
“那我們一直做搭檔,好不好?”
嚴希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溫青和笑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知道,未來還有很多路要走,很多案子要查,但只要身邊有嚴哥,他就什么都不怕。
回到偵探社,溫青和把林溪的照片放進了抽屜,和林浩、王強、阿蓮的照片放在一起。他看著嚴哥在整理卷宗,突然說:“嚴哥,我們明天去爬山吧,就去后山。”
嚴希抬起頭,笑著說:“好。”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偵探社的地板上,像一層銀霜。他們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畫。桌上的蒲公英在夜風中輕輕搖晃,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未完待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