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灑在302宿舍的地板上，蘇游蜷在被窩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青銅腰牌。昨夜他從老者身上搜出的歸墟之鑰還放在床頭柜上，鑰匙齒痕間流轉著幽藍的光，像條蟄伏的毒蛇。

“游哥，醒了？”王胖子揉著眼睛從衛生間出來，手里舉著手機，“我刷到個新聞，你看看——”

手機屏幕上，一條本地新聞正在滾動：【我市郊區廢棄化工廠突發爆炸，現場發現疑似‘古代陣法’殘骸】。配圖里，焦黑的廠房廢墟中，幾塊刻滿符文的金屬板半埋在瓦礫里，隱約能看出與秦嶺鎮靈衛身上的紋路相似。

蘇游坐起身，目光掃過照片，瞳孔微縮：“天樞閣的人，比我想得還急。”

“天樞閣？”王胖子湊過來，“就是昨晚那個老東西說的？”

“嗯。”蘇游拿起歸墟之鑰，在指尖轉了轉，“他們想開歸墟之門，需要三樣東西：引靈燈、鎮靈衛、還有這把鑰匙。”

“那咱們……”

“去會會他們。”蘇游把鑰匙拋給王胖子，“收拾東西，半小時后出發。”

——

江海市郊區，廢棄化工廠外圍。

王胖子縮在蘇游身后，看著眼前被燒得只剩骨架的廠房，喉結滾動：“游哥，這里……不會還有危險吧？”

“危險？”蘇游望著廠房深處殘留的陣法痕跡，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天樞閣的人要是敢來，我讓他們有來無回。”

話音剛落，廠房二樓的窗戶突然炸裂！

三道黑影破窗而出，落在蘇游面前。為首的是個穿黑風衣的男人，左眼戴著銀色眼罩，右臉爬滿扭曲的疤痕，正是昨夜在秦嶺操控海妖的老者——或者說，是天樞閣安插在藍星的“代言人”。

“帝尊大人，別來無恙。”男人扯動嘴角，聲音沙啞，“您殺了我三個手下，毀了我七盞引靈燈，這筆賬……”

“賬？”蘇游抬手打斷他，“我數到三，自己跪下。”

“你他媽——”

“一。”

男人的話戛然而止。他身后的兩個手下突然渾身抽搐，直挺挺跪在地上，額頭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瞬間昏死過去。

“二。”

男人的瞳孔劇烈收縮，轉身就跑。

“三。”

蘇游屈指一彈。

一道淡金色的光從他指尖射出，精準擊中男人的后頸。男人悶哼一聲，像被抽了線的木偶，直挺挺栽倒在地，右手不自然地抽搐著——那是被蘇游用“鎖魂術”暫時封住了行動。

王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指著地上的男人：“游、游哥，你……”

“起來。”蘇游踢了踢男人的臉，“說，天樞閣總壇在哪？”

男人疼得齜牙咧嘴，卻死死閉緊了嘴。

蘇游蹲下身，指尖按在他眉心。

男人的識海瞬間被強行侵入，無數畫面如潮水般涌來——陰暗的地下宮殿、刻滿血紋的祭壇、穿著黑袍的人跪在中央，供奉著一尊青銅妖像……

“是‘血魂殿’。”男人突然尖叫起來，“總壇在……在南海的‘歸墟島’！”

“歸墟島？”蘇游的瞳孔微縮，“那是連接玄黃界和藍星的裂縫入口？”

“不、不是入口！”男人慌忙解釋，“是天樞閣用‘歸墟之鑰’強行撕開的‘臨時通道’！他們要在月圓之夜，用您的血……”

“夠了。”蘇游捏碎了他的喉骨。

男人發出最后一聲慘叫，身體迅速干癟，化作一堆黑灰。

王胖子胃里一陣翻涌，扶著墻干嘔。蘇游拍了拍他的背，遞過瓶礦泉水：“第一次見這種場面？”

王胖子搖頭，聲音發顫：“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太強了。”

蘇游沒接話，彎腰撿起男人掉落的手機。屏幕亮起，最新一條消息是：“啟稟閣主，帝尊已現身江海，引靈燈損毀，鎮靈衛失控。”

發信人備注是“大長老”。

“走。”蘇游把手機收進口袋，“去龍虎山。”

“龍虎山？”

“張陵說，他師祖曾見過鎮世印的記載。”蘇游邊走邊說，“天樞閣能在藍星搞風搞雨，背后少不了‘本土’幫兇。龍虎山作為華夏最古老的道門，該露面了。”

——

龍虎山，天師府。

張陵站在演武場中央，望著天空盤旋的烏鴉，眉頭緊鎖。他腰間的八卦袋突然震動，取出玉牌一看，臉色驟變。

“帝尊來了。”他對身邊的小道童說，“去演武臺，擺‘三清陣’。”

小道童愣了愣，但還是跑著去了。

片刻后，蘇游和王胖子站在演武臺前。臺中央擺著七盞青銅燈，燈油泛著青綠色，正是龍虎山鎮派的“凈世燈”。

張陵站在燈前，手持桃木劍，神情肅穆：“帝尊，請入陣。”

蘇游走進陣中，負手而立。

“三清陣，開。”

張陵咬破指尖，在劍脊畫下符文。七盞凈世燈同時亮起，青色火焰騰空而起，在蘇游頭頂形成漩渦。

王胖子站在陣外，緊張地看著這一幕。他看見蘇游的身影在火焰中若隱若現，每道火焰都像活物般纏繞著他的身體，卻又始終無法觸碰到他。

“這是……”王胖子瞪大眼睛，“洗髓伐脈？”

“不錯。”張陵的聲音從陣中傳來，“帝尊雖強，但畢竟沉睡萬載，體內難免沾染這方世界的濁氣。三清陣可助您凈化靈脈，恢復巔峰。”

陣中的蘇游閉著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能感覺到，凈世燈的青色火焰正順著毛孔鉆入體內，將那些不屬于玄黃界的靈氣一點點剝離。與此同時，他的神識也在快速蔓延——整個龍虎山的山勢、地脈、甚至藏在后山禁地的“鎮山碑”，都清晰地呈現在他腦海里。

“找到了。”他突然睜眼。

張陵的桃木劍“當啷”落地。

蘇游抬手一抓，演武臺下方的青石板突然裂開，露出下面埋著的青銅匣子。匣子上刻著“鎮山”二字，與他腰間的鎮世印紋路如出一轍。

“這是……”

“我山祖師當年封印‘域外天魔’時留下的法器。”張陵震驚地看著青銅匣，“難道……”

“天樞閣的背后，是當年被我封印的天魔殘魂。”蘇游打開匣子，里面躺著塊巴掌大的玉牌，刻著扭曲的魔紋，“他們想借歸墟之門，讓天魔復活。”

王胖子湊過來，看著玉牌上的魔紋，突然打了個寒顫：“這……這和我在新聞里看到的變異體，身上的花紋好像！”

蘇游點頭：“不錯。天樞閣的人用活人血祭，喂養天魔殘魂，等它徹底復蘇，藍星就會變成新的‘玄黃界’——只不過，是給天魔當養料的地方。”

“那咱們怎么辦？”

“月圓之夜，歸墟島。”蘇游把玉牌收進懷里，“天樞閣要開通道，我陪他們玩到底。”

——

深夜，江海市某處豪華別墅。

趙雄的尸體還躺在客廳地板上，鮮血浸透了地毯。

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月光，聲音沙啞：“帝尊已經去了龍虎山，歸墟島的陣法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大長老，接下來……”

“等月圓。”

陰影里傳來蒼老的聲音。

男人轉身，看見沙發上坐著個白胡子老頭，正是天樞閣的大長老。他的雙眼泛著幽藍的光，臉上布滿尸斑，顯然早已不是活人。

“大長老，您不是說……帝尊已經死了？”

“死？”大長老笑了，笑聲像夜梟啼叫，“他要是死了，我天樞閣何必怕成這樣？他要來了，正好——”

他抬起手，指向窗外的月亮。

月光突然變得詭異，像被什么東西拉扯著，形成一道漆黑的裂縫。

“等他和天魔殘魂同歸于盡，這方世界，就是我們的了。”

大長老的身影逐漸融入黑暗，只留下一句低語：“帝尊啊帝尊，你以為你是來拯救世界的？不，你是來當祭品的。”

——

302宿舍里，蘇游靠在床頭，手里捏著從天樞閣老者身上搜來的歸墟之鑰。

王胖子蹲在地上，收拾著被張陵用法術清理過的變異體殘骸，突然抬頭：“游哥，你說……咱們真能贏？”

蘇游望著窗外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贏？我玄黃帝尊，什么時候輸過？”

他指尖輕彈，歸墟之鑰發出清脆的響聲。

月光下，鑰匙齒痕間的幽藍光芒，與天空中那道若隱若現的黑縫，遙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