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過窗臺的時候,林風的手機在枕邊震動起來,跟只剛醒的小蜜蜂似的,嗡嗡個不停。他瞇著眼睛摸過來,手指在床頭柜上亂劃了兩下才抓住手機,指腹在冰涼的玻璃背面蹭掉些汗漬,屏幕上的通知欄密密麻麻的——校園論壇的新消息提示占了大半,最頂上那條來自本地音樂平臺,紅色數字“502”在晨光里閃得刺眼,看著特提神。
“破五百了?”他猛地坐起來,被子“嘩啦”滑到腰際,膝蓋在床板上磕了下,發出“咚”的輕響,指尖在屏幕上戳開詳情頁時,手指都有點抖,連帶著手機在掌心晃悠,指節因為用力泛出白痕。《同桌的你》不知道被誰轉發到了校外平臺,凌晨三點到六點的下載量跟坐了火箭似的,從兩位數躥到五百出頭,評論區里混進不少陌生 ID,帶著“XX中學”“XX職院”的后綴,一看就是外校的,頭像還五花八門的。
“你看這條!”林風把手機往對面床鋪一甩,胳膊掄出個半圈,周明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接,指尖在屏幕邊緣刮了下,差點把手機掉地上。周明頂著雞窩頭坐起來,左手揉著眼睛,右手舉著手機湊近臉,另一只手還在嘴邊打哈欠,下巴上的胡茬跟著動:“我們班群都在傳,說星娛封殺的歌居然這么能打,這波必須支持原創!”他用指腹點著那條熱評,下面跟著上百條“+1”,像排整齊的小旗幟,看著真解氣。
周明突然拍著大腿笑起來,“啪嗒”一聲,差點把床板拍塌,腿還在床板上顛了兩下:“我就說這歌能火!昨天半夜我瞅著有人往校外平臺轉,還以為是星娛的人搞鬼,沒敢吱聲,怕給你添亂。”他往嘴里塞了片面包,腮幫子鼓得像含著顆球,含糊不清地說,同時把手機往林風面前懟了懟,手指在屏幕上點著那些學號:“現在看來,是咱們學校的人自發轉的,你看這轉發記錄,全是帶學號的,一看就是自己人!”
林風的指尖在屏幕上劃著,指腹在“618”這個數字上蹭了蹭,心里像揣了杯溫水,慢慢漾開暖意,舒服多了。他想起昨天蘇沐雪把斷弦纏成手鏈時說的話:“好歌就像蒲公英,風一吹自然會落地生根。”當時她的指尖還沾著血珠,在晨光里泛著細碎的光,她往手鏈上系最后一個結時,手指還抖了下,拇指在結扣上按了又按,看著還挺讓人心疼的。
“對了,蘇沐雪呢?”他突然想起這茬,脖子往窗外擰了擰,肩膀都跟著歪了,視線在樓下掃了個來回。樓下的香樟樹下,穿白裙子的身影正仰著頭,手里舉著手機對著三樓窗口晃了晃,手腕來回擺著像在打信號,手鏈上的斷弦在風里閃著銀光,老遠都能看見。
林風抓過外套往身上套,拉鏈卡在領口拽了半天才拉上去,胳膊還往后扯了扯,差點把領口扯變形。跑到樓下時,蘇沐雪正把手機往口袋里塞,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兩下鎖屏,指尖在電源鍵上頓了頓,屏幕還亮著,是張本地電臺的私信截圖:“我們收到很多聽眾點播,雖然不能播音頻,但可以念歌詞。”字里行間透著點無奈。她的手指在口袋口按了按,把手機按實了,指尖在布料上留下個淺印。
“他們肯幫忙了?”林風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突然覺得嗓子有點干,咽了口唾沫,手還在喉嚨上摸了下,指腹蹭過突出的喉結。
蘇沐雪踮起腳尖,腳后跟都離地了,把手機舉到他眼前,胳膊伸得老長,手肘彎成個銳角,指尖在屏幕上劃到私信末尾,指甲在屏幕上劃出細微的聲響:“不過得匿名,而且只能念一遍,多了他們也不敢。”她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淺影,看著挺好看的,說話時往教學樓的方向瞥了眼,腳步往那邊挪了半步,裙角被風吹得輕輕揚起:“我表哥說星娛的公關團隊已經盯上這個平臺了,估計中午就會施壓下架,咱們得抓緊時間。”
林風望著手機里不斷跳動的下載數字,心里那點勁兒又上來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手指在她手腕上輕輕捏了下,手鏈上的斷弦硌得掌心發癢:“不管能撐多久,都得試試,總比啥也不做強。”他往教學區跑時,胳膊還往后揮了揮,手掌張開又攥緊,示意蘇沐雪跟上,聽見周明在后面喊“等等我”,腳步聲像串急促的鼓點,“噔噔噔”的。
廣播站的門沒鎖,虛掩著,值班的學弟正對著麥克風打哈欠,嘴巴張得能塞個雞蛋,看見他們進來趕緊站起來,椅子腿在地上拖出刺耳的響,手還在桌子上扶了下穩住身子:“風哥,雪姐,你們要播那個……那首歌嗎?”他的身體還往前傾了傾,脖子伸得像只鵝,好奇地問。
“不念歌詞。”蘇沐雪從背包里掏出個 U盤,手指在背包側袋里掏了半天,指尖勾著 U盤鏈拽出來,金屬殼上還沾著片銀杏葉,估計是從樹上蹭到的,“我們要讀評論,挑那些說自己故事的。”她的指尖在 U盤上轉了圈,跟玩雜技似的,把銀杏葉抖掉了,“讓更多人知道,這歌不只是旋律,是真能戳到人心坎里去,有感情在里面。”她把 U盤往林風面前遞了遞,指尖捏著鏈繩讓它懸在半空晃了晃。
林風看著她把評論整理成稿子,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混著窗外的鳥鳴,還挺好聽的。她的手指在紙上點著,把要念的評論都標出來,筆尖在“舊課桌”這個 ID上圈了個圓。有個叫“舊課桌”的評論被標了星號:“聽到‘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這句,突然想起畢業那天,我同桌把同學錄塞給我時,校服袖口磨出的毛邊,現在想起來還挺懷念的。”蘇沐雪念到這句時,聲音突然軟下來,頭還微微低了低,眼簾垂下遮住瞳孔,像被陽光曬化的糖,甜甜的。
廣播響起時,林風靠在調音臺邊,胳膊肘撐在臺面上,手指在旋鈕上輕輕撥弄著,看著頻率顯示器上的波紋慢慢變密,跟水波紋似的。操場上跑步的學生放慢了腳步,有的還停下來側耳聽,頭往喇叭的方向轉,腳步在跑道上碾出細碎的沙響;教學樓里的早讀聲稀疏下來,好多人都扒著窗戶往外看,手還在窗臺上撐著,指節因為用力泛白;連傳達室的大爺都捧著搪瓷缸子站在門口,手指在缸沿上輕輕敲著,跟著節奏動,腳還在地上點著,布鞋底蹭過水泥地發出“沙沙”聲。
“現在是七點三十五分,”蘇沐雪的聲音透過喇叭傳遍校園,帶著點電流的沙沙聲,挺有那味兒的,她的手還在麥克風上虛虛地放著,指尖離海綿罩只有半寸,“我們來讀幾條關于《同桌的你》的評論……”她念到第三條時,林風的手機震了震,他趕緊掏出來看,手指在口袋里摸索時蹭到了 U盤的棱角,校外平臺的下載量跳到了 618,新增評論里有人說“在學校廣播里聽到自己的評論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太激動了”。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了揚,指尖在那條評論上點了個贊。
突然,調音臺的指示燈開始亂閃,跟被揉碎的彩虹似的,看著眼暈。蘇沐雪趕緊去按暫停鍵,手指在按鈕上按了下,指尖剛碰到冰涼的塑料,廣播里突然插進段刺耳的電流聲,“滋滋”的,聽得人耳朵疼,接著是張總監的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陰狠:“提醒各位同學,收聽盜版歌曲是侵權行為,傳播者將承擔法律責任……”
“關掉它!”林風撲過去拔電源,身子往前沖了下,膝蓋在機器邊緣磕了下,手指在插頭上燙了下,“嘶”的一聲,他趕緊把手往褲子上蹭了蹭,布料吸走灼熱感,電流聲戛然而止,世界總算清凈了。周明從外面沖進來,腳還在門上磕了下,發出“咚”的悶響,手里的早餐袋捏得變形,豆漿都快灑出來了,他另一只手還在門框上扶了下穩住身子:“星娛的人來了!就在樓下,帶著律師函,兇巴巴的!”他的手還指著樓下的方向,胳膊都在抖,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三人從后門繞到小樹林,腳步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聲,樹葉上的露珠打濕了褲腳,涼颼颼的。蘇沐雪突然停下腳步,腳在地上頓了下,鞋跟陷進松軟的泥土里,指著不遠處的公告欄,手指還往前伸了伸,指尖在空氣中點了點——有人在星娛的聲明旁邊貼了張打印的下載數據圖,紅色箭頭從校園網一直延伸到校外平臺,旁邊用馬克筆寫著“群眾的耳朵是雪亮的”,字跡跟論壇里那個熱評的 ID頭像很像,看著眼熟。
“是‘舊琴’干的吧?”周明蹲下來系鞋帶,手指在鞋帶里穿來穿去打了個死結,目光往教學樓頂瞟了瞟,脖子伸得老長像只長頸鹿,“昨天我就看見有人在公告欄那邊轉悠,戴著和‘舊琴’頭像一樣的漁夫帽,當時還覺得挺巧的。”他系完鞋帶還往地上跺了兩下,鞋跟碾過碎石發出脆響。
林風的手機突然震動,他趕緊拿出來,手指在解鎖鍵上按了下,是條陌生彩信,發件人未知,內容是張照片:星娛大樓的會議室里,一群人圍著電腦屏幕,上面是《同桌的你》的傳播路徑圖,用紅筆圈出了幾個關鍵轉發節點,其中一個赫然是蘇沐雪表哥的賬號,看得清清楚楚。照片角落還露出半杯咖啡,杯壁上的唇印是暗紅色的,像凝固的血,看著有點嚇人。他的眉頭皺了皺,手指在屏幕上捏了捏,玻璃面被按出個淺印。
“你表哥……”林風把手機遞給蘇沐雪時,胳膊往她那邊伸了伸,指尖在她的手鏈上碰了下,涼涼的金屬觸感傳來。斷弦纏著的銀線在晨光里泛出冷光,他突然想起張總監車里那個模糊的人影,校徽邊角的磨損似乎和蘇沐雪的一模一樣,心里咯噔一下,手還在手機殼上摸了摸,指腹蹭過粗糙的防滑紋。
蘇沐雪的指尖在屏幕上抖了抖,手指在照片上的表哥賬號上點了點,指甲幾乎要戳穿屏幕,突然抓起林風的手往圖書館跑,手指在他手心里攥得緊緊的,指節都嵌進他的肉里,書包帶在肩膀上滑來滑去,差點掉下來:“去查 IP!我表哥的賬號肯定被盜了!他不是那樣的人!”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跑到臺階時差點絆倒,膝蓋往前彎了下像只折翼的鳥,林風拽著她的胳膊才穩住,嚇得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另一只手還在她后背扶了下。
圖書館電子閱覽室的電腦屏幕上,IP追蹤軟件正一點點剝開轉發路徑,跟剝洋蔥似的。當定位指向星娛內部服務器時,蘇沐雪突然癱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靠了靠,后背撞在椅背上發出悶響,手指在鍵盤上懸著不動,半天沒動靜:“是他們……他們連我表哥都算計了,太過分了!”她的眼淚砸在鍵盤上,濺起細小的水花,看得人心里不是滋味,肩膀還一抽一抽的,像風中的樹葉。
林風的系統面板突然亮起綠光:【主線任務進度 82%,檢測到關鍵證據:星娛內部轉發記錄】。他剛要點擊保存,手指在鼠標上點了下,滾輪被他不小心撥了半圈,屏幕突然彈出警告窗口,紅色的“入侵警告”字樣像燒紅的烙鐵,刺得人眼睛疼。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轟隆隆”的,他抬頭看見星娛的標志在旋翼下閃著光,真夠大陣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著,發出“篤篤”聲。
“快存到硬盤里!”蘇沐雪從背包里掏出個銀色 U盤,手指在卡槽里摳了半天,指甲都快摳壞了,塞進電腦接口時,指甲在金屬殼上劃出道白痕,也顧不上疼了,“快!別讓他們得逞!”進度條爬到 90%時,閱覽室的燈突然全滅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林風看見門口站著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手里舉著的證件在綠光里泛著冷光,看著就不好惹,他往蘇沐雪身邊靠了靠,胳膊肘碰到她的胳膊肘。
“警察?”周明往后縮了縮,身體都快貼到墻上了,手還在墻上扶著,指尖摳進墻縫里,卻被男人亮出的另一個證件驚得張大嘴——星娛安保部的徽章上,蛇形圖案正對著他們吐信子,看著就瘆人。他的腿還往后退了半步,腳后跟磕到墻角發出輕響。
林風突然想起“舊琴”的定位,拽起蘇沐雪往安全通道跑,手還在她胳膊上拉了拉,掌心的汗濡濕了她的衣袖,U盤在口袋里硌得慌,跟揣了塊小石子。跑到三樓平臺時,他回頭看了眼,脖子轉得都有點酸,黑西裝的身影在樓梯口越來越近,跟催命似的,而遠處的操場上,星娛的面包車正撞開校門,“哐當”一聲巨響,輪胎卷起的塵土里,隱約能看見張總監扭曲的笑臉,看著就欠揍。
蘇沐雪的手鏈突然斷了,她的手腕晃了下,斷弦飄向樓下的人群,像只白蝴蝶打著旋兒下落。林風抓住她的手往天臺跑,手指在她手心里攥得緊緊的,系統面板的綠光映在兩人臉上,【主線任務進度 95%】的字樣旁邊,新彈出條提示:【檢測到陳陽的通訊信號,就在天臺】,總算有點好消息了,他的腳步都加快了,鞋底在臺階上磕出“噔噔”聲。
天臺的門虛掩著,風從縫里鉆出來,帶著股熟悉的桂花味,挺香的。林風推開門,胳膊往前用了下力,門板撞到墻發出“砰”的響,看見個穿校服的背影正靠在欄桿上,手肘撐在欄桿上,手指在吉他弦上輕輕撥弄著,手里的吉他弦在晨光里閃著光,和照片里那個少年的姿勢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你是……”林風的話卡在喉嚨里,半天沒說出來,腳還往前挪了半步,鞋底在水泥地上蹭出細響。那人轉過身時,他突然發現對方的校徽邊角磨損處,和蘇沐雪書包上的、張總監車里人影戴的,完全吻合,分毫不差。而對方手里的吉他,琴頸上刻著個模糊的“風”字,像被歲月磨過的傷疤,他的眼睛都看直了,手指在身側攥成了拳。
遠處的直升機越來越近,旋翼的影子在天臺上投下巨大的陰影,跟個大怪物似的。林風握緊口袋里的 U盤,手指在口袋外面捏了捏,布料被揉出褶皺,突然意識到這場關于《同桌的你》的風波,從一開始就不是簡單的版權糾紛,水太深了。那個自稱“陳陽”的少年笑了笑,指尖在琴弦上撥出個泛音,手指在弦上輕輕一碰又彈開,和十年前 demo里的那個音符完美重合,聽著真神奇。
“想聽完整版嗎?”少年的聲音里帶著回音,怪怪的,身體還往旁邊側了側,肩膀讓出身后的空間,“關于我們三個人的故事,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他往旁邊挪了挪,露出身后的東西——個老舊的錄音筆,上面的標簽已經泛黃,寫著日期:2013年 6月 15日,正是原主畢業那天,時間卡得真準,他的手指在錄音筆上碰了下,留下個淺印。
直升機越來越近,旋翼的影子在天臺上投下巨大的陰影,壓迫感十足。林風握緊口袋里的 U盤,手心都出汗了,指縫里沁出的汗濡濕了布料,突然意識到這場關于《同桌的你》的風波,從一開始就不是簡單的版權糾紛。那個自稱“陳陽”的少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