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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把“麻煩”帶回家

走,他必死無疑。這冰天雪地,重傷失血,撐不過半個時辰。留……意味著巨大的風險。

我僵立在風雪中,看著那張年輕卻慘烈的臉,看著那身被血浸透的深色衣袍,再看看懷里裝著救命的米和鹽的破筐。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寒風在耳邊呼嘯,像是死神的催促。

蘇玉塵!你自身難保!別犯傻!

可是……他剛才抓住我的力道……那是一種求生的本能啊……帶他回去?娘和弟弟們怎么辦?萬一……不帶他……他就這樣凍死在這里?這血……這傷……

腦海里天人交戰,各種念頭瘋狂撕扯。孤兒院練就的冷漠自保,與穿越后秀娘、玉安、玉衡帶給我的那一點點關于“人”的溫暖和牽絆,正在激烈搏斗。

最終,目光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那微弱的氣息,像風中殘燭。

“該死!”我狠狠罵了一句,不知道是罵這賊老天,還是罵自己心軟。猛地一跺腳,積雪飛濺。

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這兒!

決定了,反而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狠勁。我迅速放下破筐,先把那珍貴的米袋和鹽塊拿出來,緊緊揣進自己懷里,貼身放好。然后,咬著牙,俯下身。

天知道這家伙有多沉!我用盡吃奶的力氣,才把他沉重的上半身從雪窩里拖出來,讓他靠坐在槐樹根上。他毫無知覺,身體軟得像一灘泥。我迅速解下自己那件本就破舊單薄的棉襖——里面還絮著保暖的蘆花——也顧不上自己冷,胡亂地裹在他還在滲血的胸腹傷口上,試圖壓一壓,也多少隔點寒氣。

接著,我撿起那根枯枝,飛快地清理掉他身邊特別明顯的血跡,用雪掩蓋掉拖拽的痕跡。雖然粗糙,但愿能起點作用。

做完這一切,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渾身冰涼。重新抱起破筐,米袋和鹽塊在懷里硌著,是我最后的底氣。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個靠在樹根上、被我裹得像個破布娃娃的昏迷男人。

“能不能活,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低語一聲,轉身就想跑。

可剛跑出兩步,腳步又釘住了。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風雪交加的野地里,裹著一件破襖,跟等死有什么區別?

“蘇玉塵!你真是……!”我懊惱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猛地轉身折返。

這次不再猶豫。我蹲下身,抓住他一條相對完好的胳膊,使出全身力氣,試圖把他架起來。他的身體沉重得像塊石頭,冰冷僵硬。我幾乎是連拖帶拽,踉踉蹌蹌地,將這個沉重的負擔,一步步拖離那棵老槐樹,朝著回家的方向挪動。

雪地上留下一條深深的、混雜著暗紅色的拖痕,但很快就被不斷落下的新雪覆蓋。風雪更急了,仿佛要將這天地間所有的痕跡和秘密都徹底掩埋。

每一步都無比艱難。男人的重量幾乎壓垮了我瘦小的身體,冰冷的雪沫不斷灌進衣領、袖口。懷里揣著的米袋和鹽塊,此刻成了甜蜜又沉重的負擔。寒風像鞭子抽打著裸露的脖頸和手臂,凍得我牙齒咯咯作響,視線都有些模糊。但心底那股“既然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廢”的倔強勁兒支撐著我,咬著牙,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漏風的破屋挪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那熟悉的、歪斜的破敗院墻終于出現在風雪彌漫的前方時,我幾乎要虛脫了。

“小安!開門!”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嘶喊,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條縫,玉安警惕的小臉露了出來。當看到我狼狽不堪地架著一個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男人時,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瞬間充滿了極度的震驚和恐懼!

“阿姐!這……這是誰?!”

“快!幫忙!”我沒力氣解釋,聲音都在抖。

玉安雖然嚇得小臉發白,但反應極快。他立刻拉開門,沖出來,毫不猶豫地幫我架住男人的另一邊胳膊。小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我們姐弟倆合力,連拖帶拽,終于把這個沉重的“麻煩”弄進了屋里,重重地放在了冰冷的泥地上。

“砰!”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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