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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誰買走了隔空殺人的兇器

大堂里,唐納德的聲音帶著追憶的悠遠:

“孟老晚年癡迷堪輿風水。他過世前幾年,曾力邀我同游秦嶺深處。我們在那連綿無際的莽莽群山中,不知不覺迷失了方向。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們攀上一座險峰,極目遠眺,在山的另一邊,鑲嵌著一塊如藍寶石般純凈無暇的湖泊,美得驚心動魄。孟老一見之下,如癡如狂,堅持要去湖邊露營。我們朝著大湖的方向跋涉,翻過一山又一山,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筋疲力盡之際,我們在一條清澈的溪流邊休息。就在那里,孟老發現了一塊……奇異的石頭。”

唐納德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祝悠悠聽得入了迷,她向來對這些神秘事物充滿好奇,忍不住追問:“奇異的石頭?是化石嗎?長什么樣?”

“是的,一塊化石。”唐納德緩緩點頭,眼神變得深邃,“形態非常獨特,不似任何已知生物。孟老當時就激動萬分,說那是‘龍骨’的證明!他堅信那座山是龍脈。回來后,他立刻將化石樣本寄給了多位頂尖的生物學家和地質學家,可惜……”唐納德嘆了口氣,“沒人能確切地鑒定出它屬于什么物種。更離奇的是,沒多久,孟老就溘然長逝了。我去吊唁時,仔細看過他留下的所有作品,并未發現描繪那面湖的畫作。但今天,看著陸小姐復原的這幅畫,”他指向素描本上那漸漸清晰的湖光山色,“我無比確信,這就是當年我們見到的那片湖!孟老終究還是把它畫出來了,只是不知為何,它被林峰……”

就在這時,章玨警官帶著幾名警員,面色凝重而銳利地大步踏入大堂,他掃視全場,最終精準地鎖定了正在講述的唐納德主席,以及他話語中提到的關鍵信息!

章玨的聲音洪亮而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瞬間壓過了所有議論:

“唐納德先生!您剛才提到,孟囚賢先生曾在秦嶺發現一塊成分特殊、含有未知礦物質的化石?”他一邊問,一邊緊緊盯著唐納德,同時向身旁的技術人員使了個眼色。

唐納德被打斷,略顯不悅,但仍保持著風度:“是的,警官。根據當時最權威的幾家實驗室反饋,那塊化石的主要礦物成分是鱗石英(Tridymite),但其中還摻雜著一些……尚未被科學界完全認識的特殊礦物質。”

“鱗石英……”章玨低聲重復,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芒!他猛地轉向技術組人員,對方立刻將一份剛打印出來的報告遞給他。章玨快速掃了一眼,抬頭時,目光已如利劍般刺向人群中一個臉色瞬間煞白的身影!

“找到了!”章玨厲聲道,聲音響徹整個郡王府大堂,“毒藥的載體,就是那塊含有特殊鱗石英的化石微粒!兇手利用其遇熱膨脹并釋放強堿的特性,將氰化物前體包裹其中,死者‘把玩’時手上會上致命毒藥!正常人手掌的溫熱,恰好提供了足夠的熱量!微粒在掌心遇熱膨脹破裂,強堿瞬間灼傷皮膚,同時釋放出致命的氰化物氣體,被他吸入或沾染口唇!這就是隔空下毒的詭計!而能接觸到孟囚賢遺物,特別是這塊獨特化石的人……”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鐐銬,牢牢鎖定了那個在聽到“鱗石英”時已面無人色的嫌疑人林峰的妻子,孟囚賢的女兒,同時也是唯一能繼承并處理父親遺物的人!只有她深知這塊化石的價值和特性。

死寂,如同冰冷的墨汁,瞬間浸透了整個郡王府。

章玨反應迅捷,即刻對著通訊器低吼:“申請搜查令!目標孟囚賢故居,重點搜尋一塊特殊化石!”他銳利的目光轉向呆立當場的孟落落,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孟小姐,帶路吧。我們需要親眼看看那塊‘龍骨’化石。”

“化石?”孟落落蒼白的臉上忽然浮現一絲古怪的冷笑,那笑容里混雜著恨意與一絲…解脫?“你們來晚了。就在圓桌派前,林峰已經把它賣給了一個境外收藏家。合同簽得干凈利落,錢貨兩訖。”她刻意加重了“前”一字,仿佛在切割與這塊石頭的最后關聯。

“賣了?!!”章玨一個激靈,心臟猛地一沉!那不僅是關鍵物證,更有可能是這詭譎毒殺案的兇器!“賣給誰?交易細節!對方信息!”他追問的語速快如子彈。

“生意嘛”孟落落優雅地站起身,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塵,恢復了那份世家小姐的疏離傲慢,“我向來不屑過問。你們神通廣大,自己查吧。”她目光掃過陸晨星,那眼神復雜難辨,最終定格在一抹奇異的真誠上,“不過,小妹妹,真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我還不知道他竟卑劣到……要榨干我父親最后一點價值。”

孟落落這感謝不似作偽。然而她感謝的,究竟是畫作重見天日,還是丈夫的罪行被徹底釘死?

章玨一步上前攔住去路:“孟小姐現在要去哪里?”

“不是要搜家嗎?”孟落落挑眉,唇角帶著一絲譏誚,“我親自帶你們去,省得你們翻亂了我父親的畫室。”說罷,竟不再理會章玨,徑自昂首向外走去,背影決絕。

章玨眼神示意副手帶人跟上并“妥善”安撫這位關鍵證人。他轉向陸晨星,神色鄭重:“陸同學,今晚多虧了你敏銳的觀察力,為破案提供了關鍵方向。我代表市局表示感謝。”

“倒也不用客氣,”祝悠悠搶先一步,大眼睛忽閃著,帶著財迷的精光,“有獎金嗎?提供重大破案線索那種?”

“獎金?!”章玨被這直白的問題噎住,參加這種頂級藝術論壇的學生還會缺錢啊?他耳根微紅,略顯窘迫地點頭,“有…有的!局里有相關規定,不過金額嘛…主要是象征性的鼓勵…”

陸晨星輕輕拉了拉祝悠悠的衣袖,露出一個乖巧又帶著點狡黠的笑容:“警官,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熱心助人的好學生。有獎金鼓勵,下次遇到不平事,我們肯定更勇呀!”她的話滴水不漏,把“現實”包裝成了“正義動力”。

現在的學生…真是又聰明又實際!章玨忍不住再次打量眼前這對風格迥異的少女:一個珠光寶氣,活力四射如熱帶鸚鵡;一個穿著低調卻剪裁極佳的霧灰西裝(章玨認出那絕非普通貨色),沉靜內斂如深潭。他無奈道:“行,我回去就打報告申請!不過先說好,金額真的就是‘鼓勵鼓勵’級別!”他心里盤算著,那筆獎金對普通學生是巨款,對這兩位,恐怕連祝悠悠鞋上的一顆澳白珍珠都買不起。

這時,結束問詢的趙晴空從偏廳走出,看著神色各異、氣氛凝重的眾人,蹙眉問道:“我錯過什么好戲啦?”

祝悠悠一把將她拽過來,壓低聲音卻難掩興奮:“精彩絕倫!林峰的畫里藏著孟囚賢的遺作!路上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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