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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子沈凌睿

看清是沈華陽,蕭時宴一個箭步沖到沈華陽跟前。

見她肩頭滲出血跡,月白色的衣袍已被染開一片刺目的紅,如雪地綻開的紅梅,觸目驚心。

發絲散亂間臉色發白,蕭時宴不及細想,反手撕下自己衣襟一角,衣襟帶著他身上的體溫,三兩下便在她肩頭纏緊,沉聲道:“先止了血,公主殿下且忍一忍。”

“不妨事,不過皮肉傷罷了。”沈華陽話雖輕描淡寫,喉間卻還是溢出一絲抽氣聲。

見他包扎妥當,她便撐著地面起身,踉蹌兩步撿起不遠處的軟劍。銀亮的劍身在暮色里泛著冷光,她抬手拭去劍上血漬,動作間肩頭微顫,卻仍將軟劍利落地纏回腰間。

轉身時,幾縷青絲黏在她汗濕的額角,她望著蕭時宴道:“王爺快回府吧,本宮得趕緊走了。”

天色已暗,只怕宮中已來人到了府里。

說罷,她咬著牙沒走幾步,身子忽的一輕,竟被人攔腰抱起。沈華陽驚呼一聲,抬眼便撞進蕭時宴深邃的眸中。

他垂眸看她,語氣聽不出情緒,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公主殿下有傷在身,不知得走到幾時。”

話音未落,足尖輕點地面,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掠起。夜風拂面,衣袂翻飛間,踏著檐角瓦棱疾馳,懷中的力道卻穩如磐石。

不多時,長公主府后門已在眼前。蕭時宴輕輕一躍,抱著沈華陽穩穩落入內院。借著廊下燈籠的微光,他熟稔地穿過游廊,徑直奔向沈華陽的寢屋。

推開門,屋內的清羽正與程嬤嬤整理著物件,見有人突然闖入,皆是一驚。

待看清來人是蕭時宴,且懷中抱著臉色蒼白的沈華陽,二人頓時僵在原地。再瞥見沈華陽肩頭那片刺目的紅痕已浸透了月白衣袍,程嬤嬤手中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清羽更是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帶了顫:“公、公主!您這是……”

“去取藥來!”蕭時宴厲聲吩咐道,小心翼翼的將沈華陽放到榻上。

清羽回過神來,忙不迭應了聲“是”,轉身便往藥箱所在的隔間疾跑。程嬤嬤也不敢耽擱,快步奔向偏房,不多時便端著一盆熱水回來,腳步匆匆卻不敢發出太大響聲。

帳幔垂下,隔絕了內外。

清羽與程嬤嬤在帳內為沈華陽擦洗傷口、更換藥布、換上干凈的中衣,動作輕柔卻利落。

雖只是皮肉傷,但那刀鋒劃破之處卻深可見骨,周遭皮肉翻卷,血色汩汩不止。更要命的是,那人內力渾厚,一刀劈下時隱帶內勁,縱是未曾傷及筋骨,那股霸道力道也已震得經脈隱隱作痛。

蕭時宴背對著帳幔站在屋里,墨色衣袍在燭火下勾勒出挺直的背影,只聽得帳內偶爾傳來沈華陽壓抑的抽氣聲。他握著的拳手隨著她的抽泣聲緊了又緊。

片刻后,帳幔掀開,清羽與程嬤嬤端著換下的血水和污布退了出來。

蕭時宴轉過身,目光落在那盆泛著腥氣的血水之上,眸色沉沉,眉頭緊蹙,久久未動。

“清羽,嬤嬤你們把衣裳拿到偏房燒掉,仔細著一定要燒干凈了,不要被人發現。”沈華陽靠在床頭,看了看地上染了血的衣袍,朝二人吩咐著。

清羽與程嬤嬤聞言,皆是面色一凜,不敢有絲毫怠慢。

程嬤嬤端著血水的手穩了穩,低聲應道“是”,清羽則快手將地上那襲染血衣袍拾起,兩人腳步輕悄,屏聲斂氣地退往偏房,連帶著那盆腥氣都被她們小心翼翼攏在懷中,生怕泄了半分。

帳內一時安靜,沈華陽靠在床頭,肩頭的傷讓她說話時帶了點微不可聞的虛喘,臉色依舊蒼白,只唇邊勉強牽起一絲淺淡的笑意:“多謝王爺送我回府了。”

蕭時宴眸色微動,方才緊繃的視線從門外收回,落在她臉上時,清晰捕捉到那聲自稱。

這細微的變化,像根細針輕輕刺了他一下,讓他心頭那片沉郁竟莫名松動了些許,只是眉頭依舊未展,沉沉應道:“無妨。”

“公主殿下救命之恩,臣無以為報。”

沈華陽支著身子想坐直些,肩頭的傷卻牽扯得她悶哼一聲,身子幾不可察地晃了晃,忙用手按住床沿才穩住。

她強撐著揚起臉,慘白的臉色襯得那雙往日里清亮的眸子都黯淡了幾分。

唇瓣毫無血色,偏唇角卻勾起一抹淺淺的壞笑,帶著幾分狡黠,又因著這副病弱模樣,添了絲不自知的脆弱,像風中搖曳的殘燭,明明滅滅間偏要燃出幾分倔強的光:“無以為報,不如……”

話未說完,門外忽然傳來清羽帶著慌張的聲音:“公主殿下,宮里來人了……還有太子殿下也一并來了!”

沈華陽臉上的笑意倏地一斂,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蕭時宴依舊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聞言不過淡淡抬了下眼。

“知道了。”

沈華陽起身取了床邊備好的外衣披上,又攏了件暗紋披風在肩上出了房門。

走到清羽旁邊,聲音壓得極低:“收拾妥當了?”

“還沒,方才燒到一半就聽到院外一陣嘈雜,奴婢才知道太子殿下來了,不過奴婢已經和程嬤嬤將火盆滅了藏了起來。”清羽急聲回話,眼神里滿是緊張。

沈華陽點了點頭,定了定神,扶著廊柱穩住身形,緩緩朝正廳走去。

剛至廳門,便見里頭黑壓壓站著一排護衛,個個身姿筆挺,神色肅穆,氣氛沉得像要滴出水來。

太子的貼身太監魏明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而主位上坐著的太子沈凌睿,一身明黃蟒紋常服,襯得他面如冠玉,眉峰斜挑,眼尾微微上翹,自帶幾分矜貴之氣。

那雙眸子深邃難測,唇邊噙著的笑意卻是溫和。

沈華陽上前一步,斂衽行禮,聲音略顯低微:“臣妹問皇兄安好。”

太子沈凌睿見狀,面上笑意更溫和了幾分,起身便要上前扶她,語氣帶著關切:“皇妹何必多禮。”

他手剛要觸到沈華陽的手臂,她卻極自然地后退半步,避開了他的觸碰,垂著眼簾輕聲道:“皇兄恕罪,臣妹風寒未愈,中午貪涼吃了些冰飲,病氣反倒重了幾分。臣妹怕這病氣過給皇兄,擾了皇兄龍體,還是遠些說話穩妥。”

說罷,又微微屈膝,姿態恭謹。還刻意咳嗽了兩聲,臉色瞧著愈發蒼白。

太子伸到半空的手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轉而對身旁的魏明吩咐道:“將東西呈上來。”

待魏明捧著錦盒上前,他才轉向沈華陽,語氣帶著幾分歉疚:“這幾日皇兄忙于政務,倒疏忽了皇妹。你且瞧瞧,這物件合不合心意?”

說著,他親自打開錦盒,里頭靜靜躺著一支通體火紅的玉笛,色澤明艷如燃焰,笛身上纏繞著細密的藤蔓紋路,雕工精巧,細細看去,能看見笛子周身散發著淡淡的紅光。一看便知是極難得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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