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救英雄
- 長公主垂涎男色?王爺他一騎絕塵
- 皎月如是1213
- 2376字
- 2025-07-20 04:28:29
一個裝病裝柔弱,一個裝禮遇有加。
一句話,倒像是戳破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偽裝,雅間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公主殿下吃吧,餓壞了可怎么好。”
蕭時宴唇邊噙著抹淡笑,眼尾余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沈華陽,語調平平,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
學她先前的口吻!他故意的!沈華陽秉著民以食為天的道理終究懶得與他計較,低頭夾了塊魚片慢慢吃了起來。
不過一墻之隔,而隔壁雅間與這邊的和諧不同,只余一片沉凝如墨的靜。
素色帷幔垂落,將內室攏在一片朦朧暗影里,隱約可見一道人影倚在榻上,身姿慵懶,指尖卻漫不經心地轉著一枚鑲嵌著一顆白玉珠子的玉佩,玉色在微光中流轉,映不出他半點神色。
帷幔外,一名黑衣男子半跪于地,身形挺拔如松,頭顱微垂,聲音壓得極低,好似怕驚擾了什么:“主子,那邊……”
話音未落,帷幔內傳來一聲輕嗤,不辨喜怒,“依計劃行事。”
“你知道該怎么做。”
玉佩轉動的聲音驟停,隨即又緩緩響起,與這室中的沉寂交織,平添幾分莫測。
黑衣男子身形微頓,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隨即叩首應下,起身時衣袂帶起一陣風,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只余下帷幔在空氣中輕輕晃動,復又回歸沉寂。
桌上的佳肴已去了大半,青瓷碗碟里只剩些殘羹冷炙。沈華陽手里端著茶盞,指尖摩挲著溫熱的茶壁,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屋里的山水畫,忽聞身后蕭時宴帶著笑意的聲線:“看來公主殿下身體真是大好了。”
她聞言回眸,揚了揚眉:“本宮身體好得很。”
話音落時,腳步卻驀地一頓,旋即慢悠悠轉至蕭時宴身前。單手撐在桌邊,袖口滑落露出皓腕如雪的肌膚。
沈華陽緩緩俯身,一雙眼尾微挑的鳳眸里像含了星子的春水,明晃晃映著他的臉,偏語氣里帶著點嗔怪:“王爺總是拿本宮裝病來調侃,”說話間,又將半盞清茶遞到他唇邊,熱氣拂過他的下頜,“不會是氣本宮沒有去王爺的接風宴吧?”
蕭時宴喉結微滾,一時竟被她這近在咫尺的目光看得微怔。她眼底的光太亮,混著茶香漫過來,讓他心口莫名一燙,方才備好的話卡在舌尖,忘了怎么說出口。
“呵。”他輕嗤一聲打破沉默,指尖下意識蜷了蜷,似要掩住那瞬間的失態。
唇角強撐著勾起一抹從容的笑,語氣卻添了幾分刻意的輕快:“公主殿下不也把自己最喜歡的一枚玉佩送給本王了嗎?本王甚是歡喜,怎氣得起來。”
說著便作勢要去接那茶盞,指腹剛要觸到瓷壁,沈華陽卻忽然直起身。
她退開半步,仰頭笑起來,眼底的狡黠盡數化作明媚,像雨后天晴的第一縷光,亮得讓蕭時宴晃了神。
那笑意漫過唇角,連帶著聲音都軟了幾分:“王爺既不氣,那這茶,本宮便自己喝了。”
沈華陽仰頭喝完將茶盞放回桌上,轉身便往外走,只留一句“王爺自便吧”,便消失在門外。
屋內霎時靜了下來,只剩案上殘羹散發著余溫。方才觸到的茶盞涼意還沾在指腹,他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眸色沉了沉,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茶味清苦,卻莫名回甘。
沈華陽行至廊下,見一個小廝走過,伸手攔了:“張云裴呢?”
小廝停下腳步,回道:“今日東家送了批上好的料子來做新衣裳,他去挑料子了。”
她點點頭,轉身往走廊盡頭去。盡頭有扇雕花木窗,窗下是半尺寬的石質平臺,常年無人打理,積著層薄塵。
沈華陽足尖輕點窗臺,身形如燕般掠出,穩穩落在平臺上,隨即低頭瞥了眼下方半人高的草垛,屈膝一躍,穩穩落地。
穿過后院便到了伶人居住的小院。她熟門熟路找到最東頭那間屋子,門楣上的漆皮已有些剝落,顯是久未住人,但卻不見半分蛛網塵灰,想來是常有人打掃。
沈華陽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便推門走了進去。
屋里陳設簡單,書案前還放著一支紫毫筆和硯臺。
石質溫潤,入手微沉。指腹摩挲到底部時,卻觸到一片凹凸不平。沈華陽眉峰微蹙,旋即抬手將硯臺翻轉過來,底座朝上,那片被劃掉的痕跡清晰地映入眼簾。
筆和硯臺是她送給付游的,她記得當時付游寫得一手好字,她便將自己的筆和硯臺送給了付游。
而她的硯臺下都會自己刻上一個小小的華字。那是她小時候練字時常沒有耐心,無聊時便在硯臺底部刻上一個自己的華字,誰曾想這個習慣一直陪著她到現在。
而這個華字應該是被利器胡亂剜過,邊緣毛糙,與硯臺其余處的光滑瑩潤格格不入。
正想著,后院外傳來兩個小廝的說笑聲,腳步聲由遠及近。
沈華陽眸光一動,迅速將硯臺放回原處,筆硯歸位,與方才無異。她輕手輕腳退至門邊,推開那扇不起眼的后門,身影一閃便融入了墻外的樹影里,門軸輕轉,悄無聲息地合上了。
眼看天色漸暗,沈華陽加快腳步往府中趕,才沒幾步耳畔忽聞破空之聲,一支短箭擦著發冠呼嘯而過。
聽見一道輕響后,發冠斷開落地,長發如瀑般散落肩頭。她心頭一緊,驚出些冷汗。
快走!本能想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這等暗處交鋒,沾不得半分。可轉念間,那暗器來勢洶洶,顯是要取人性命,若置之不理,不知是誰要遭殃。
念及此處,她循著暗器來處奔去,轉過街角,只見偏僻巷內刀光劍影閃爍。
兩個黑衣人正圍攻一人,她雖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那兩人招式狠戾,招招致命。沈華陽定睛一瞧,那被圍在中間的墨色身影,赫然是蕭時宴。
沈華陽看了一眼轉身就跑,她只會皮毛功夫,還是不要摻合了,不要拖累別人。
蕭時宴什么人!大肅戰神!武功超群!定然沒事!
一名黑衣人死死纏住蕭時宴,另一名卻悄然繞到側后方,手中短刀泛著冷光,直刺蕭時宴后背。那招式又快又狠,顯是下了殺手。
那繞后黑衣人正欲得手,忽覺臂彎一涼,隨即一陣刺痛炸開,一把軟劍已擦著他皮肉掠過,帶起的血珠在暮色里濺成一串細碎的紅。
雖然只是皮毛功夫,自保不是問題。縱使武功再高強,她卻也明白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此刻出手,至少能分去一人,讓蕭時宴少些顧忌。
那人吃痛回頭,目光撞上沈華陽冷冽的眼,怒喝一聲,竟將手中短刀脫手擲出!
刀鋒破空而來,沈華陽倉促間側身躲閃,肩胛仍被劃開一道血口,疼得她悶哼一聲。半截被血濡濕的墨發從肩頭滑落,輕飄飄墜在地上,那抹暗紅刺得人眼生疼。
“撤!”纏斗蕭時宴的那人眸光驟然一沉,低喝間摸出個陶瓶擲在地上。
濃煙“轟”地騰起,嗆得人睜不開眼。待煙霧稍散,巷中已沒了黑衣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