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CU外的橘子糖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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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護儀規律滴答聲里,唐如成把橘子糖剝開塞進江淮音掌心:“精密儀器待機,需要燃料。”
>護士探頭問:“江建國家屬?病人能認人了!”
>她沖進病房卻被父親虛弱手指戳向門外:“那小子…修監護儀的手藝…比你強…”
>晨光漫過走廊,她紅著眼撞進他懷里:“零件質檢…最后一條…”
>他下巴抵著她發頂輕笑:“嗯,終身保修協議…確認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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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走廊的燈光是永不疲倦的冷白,將守夜人的影子拉得細長而疲憊。空氣里消毒水的味道頑固地滲入每一寸縫隙,蓋過了人間煙火。只有重癥監護區外,那扇厚重的自動門上方,亮著的“家屬等候區”指示牌,是這片白色荒漠里唯一的坐標。
江淮音蜷縮在冰涼的塑料椅上,像一株被抽干了水分的植物。身上依舊裹著唐如成那件深灰色的羊絨衫,寬大的袖口垂下來,蓋住了她冰涼的手指。羊絨的暖意和他身上那股清冽雪松混著淡淡橘子糖的氣息,是這片冰冷里唯一的慰藉,卻無法真正驅散心底那塊巨大的寒冰。父親那張被氧氣面罩覆蓋、毫無生氣的臉,監護儀屏幕上跳動的、令人心驚膽戰的數字,如同夢魘,在她緊閉的眼瞼后反復閃現。
身邊的位置微微下陷,帶著熟悉的溫度和氣息。
她沒有睜眼,只是將身體更緊地蜷縮起來,仿佛這樣就能抵御所有的恐懼和無助。
“滴…滴…滴…”監護區隱約傳來的規律電子音,是唯一的背景樂。
一只溫熱干燥的大手伸了過來,輕輕覆在她緊攥成拳、藏在羊絨衫袖子里的手上。沒有言語,只是掌心貼合著她冰涼的指節,傳遞著一種無聲的、沉甸甸的暖意和力量。他的指尖帶著薄繭,微微粗糙的觸感,奇異地帶來一絲真實感。
江淮音的眼睫顫了顫,依舊沒有睜開。
接著,另一只手探到她面前。指間捏著一顆亮橙色包裝的橘子硬糖,塑料糖紙在冷白燈光下折射出一點微弱的暖光。他動作熟稔地剝開糖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后將那顆晶瑩剔透的橙色糖果,輕輕放進她蜷縮的手心里。
冰涼的糖果落在掌心,帶著一絲微弱的甜香。
“精密儀器長時間待機,”唐如成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低沉,平穩,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沙啞,像深夜電臺里溫和的主持人,“需要補充燃料。”他頓了頓,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手微微收攏,將她冰涼的手指連同那顆糖果一起包裹住,“糖分能提供基礎能量,橘子味…提神。”
依舊是那種一本正經、帶著點技術宅風格的陳述語氣。七百三十天前,這種語氣會讓她炸毛。七百三十天后,在ICU外冰冷絕望的深夜里,卻成了唯一能穿透厚重恐懼的錨點。
江淮音終于緩緩睜開了眼。視線有些模糊,她低頭,看著掌心里那顆小小的、被他的體溫和她的緊張焐得微微發暖的橘子糖。冰冷的橙色,像濃縮的、微小卻固執的希望。她沒有吃,只是更緊地攥住了它,仿佛那是另一根救命稻草。指尖嵌入糖紙,發出細微的窸窣聲。
唐如成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她身邊。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像一尊沉默的守護石像,目光沉靜地望著監護區那扇緊閉的門。他脫了羊絨衫給她,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襯衫,在凌晨的寒意里卻不見絲毫瑟縮,仿佛所有的熱量都通過那只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時間在監護儀遙遠而規律的滴答聲里,被拉扯得無比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滾燙的油鍋里煎熬。江淮音靠在他身邊,汲取著那一點支撐的力量,意識在極度的疲憊和緊繃中浮浮沉沉。有時她會猛地驚醒,心臟狂跳,下意識地看向監護區的門。每次轉頭,都能對上他沉靜回望的目光,無聲地告訴她:還在觀察,沒有惡化。
就在天光即將刺破城市最深沉的黑暗,走廊盡頭的窗戶開始透出灰蒙蒙的微光時,監護區那扇厚重的自動門,悄無聲息地滑開了。
一名穿著淡藍色護士服的護士探出頭,目光在寥寥幾個守候的家屬中掃視,最后落在江淮音和她身邊的唐如成身上。
“江建國家屬?”護士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屬于清晨的輕快。
江淮音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猛地站起身,裹在身上的羊絨衫滑落一半。唐如成也立刻起身,手依舊穩穩地扶在她的后腰,支撐著她有些發軟的身體。
“在!在!”江淮音的聲音干澀發緊。
護士臉上露出一點溫和的笑意:“病人醒了,生命體征趨于平穩。雖然還很虛弱,但能認人了,意識清楚。家屬現在可以進去一位,探視十分鐘。”
醒了…能認人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洶涌的海嘯,瞬間沖垮了江淮音苦苦支撐的堤壩。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涌而出,不是悲傷,是劫后余生、幾乎要將她溺斃的慶幸和激動。她甚至來不及擦眼淚,幾乎是踉蹌著就要往里面沖。
唐如成輕輕拉了她一下,將她滑落的羊絨衫重新披好,聲音沉穩:“慢點,阿姨還在睡,別吵醒她。十分鐘,好好看。”
江淮音胡亂地點頭,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幾乎是撲進了監護區。
十分鐘。如同一個世紀,又短暫如彈指。
當江淮音再次從那扇門里出來時,臉上的淚痕未干,眼睛卻亮得驚人,里面盛滿了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和一種奇異的、哭笑不得的神情。
她徑直走到唐如成面前,仰起頭,通紅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唐如成垂眸,迎上她的視線,剛想開口詢問情況。
江淮音卻猛地一頭撞進了他懷里!動作帶著不管不顧的力道,額頭重重磕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發出悶響。她伸出雙臂,死死地環住了他的腰,將臉深深埋進他帶著干凈皂角氣息的襯衫里。身體因為激動和殘留的后怕而微微顫抖。
唐如成被她撞得微微一晃,隨即穩穩站住。他下意識地張開手臂,將這個帶著淚水和巨大情緒沖擊力的身體緊緊擁入懷中。隔著薄薄的襯衫,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和溫熱的淚水浸濕衣料的觸感。
“他…”江淮音的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種近乎撒嬌的控訴,“…他…他剛才…用沒打針的那只手…指…指門外…”
唐如成輕輕撫著她的后背,無聲地安撫。
江淮音從他懷里抬起頭,淚眼婆娑,臉頰卻因為某種情緒而泛著紅暈,眼神復雜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帶著哭腔卻又無比清晰地說道:
“…我爸說…”
**“…那小子…修監護儀的手藝…”**
她吸了吸鼻子,眼淚又掉了下來,嘴角卻抑制不住地向上彎起一個極其委屈又極其幸福的弧度:
**“…比你強!”**
唐如成微微一怔,隨即,低沉愉悅的笑聲從他胸腔里震蕩出來,帶著劫后余生的輕松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他收緊了手臂,將她更緊地擁在懷里,下巴輕輕抵在她帶著橘子糖香氣的發頂。
晨光終于徹底漫過走廊的窗戶,金燦燦地灑在江淮音身上,驅散了最后一絲陰霾和冰冷。
第三天——
“我都追了你這尊大佛這么長時間了,還不符合你的擇偶標準嗎?”唐如成始終想不明白她為什么不喜歡他。
“我…不確定。”江淮音風華正茂,卻被愛情早早沖昏了頭腦多次,所以
初入職場,她列了一連串
《職場獨立女性擇偶標準規范條款準則》
細數一下,不多不少一共四十條
兩年后的
……
今天——
“不好意思,雖然我還沒睡醒……”她先濃濃地打了一連天瞌睡,
“既然你追了我這么長時間了,到現在,也確實該換換了,”摸了摸自己頭上那一坨散散的丸子,靦腆一笑,“現在!我追你!”
她一字一頓的說到
今夜風很大,她沒扎好的丸子吹散了,她天生的黃發在月下顯得格外張揚、明媚
從那一刻開始,他慢慢確定了想法,他再也不喜歡她了
是愛她,愛她的外貌,愛她的性格,愛她的孝順,愛她的堅持,愛她的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