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暴徒的兩年改造日志：從高定西裝到橘子糖

>唐如成的煙灰缸里塞滿橘子糖紙：“戒斷反應(yīng)第十條——想她就吃糖。”

>總裁辦竊竊私語：“唐總最近穿的…是優(yōu)衣庫聯(lián)名款？”

>他捏著企劃案在茶水間堵人：“江工，波浪號豁免權(quán)能預(yù)支嗎？我急需維修…”

>酒會上他推開香檳杯：“抱歉，家屬對雪松混酒味過敏。”

>周年紀念日他遞上鉆戒盒大小的《追音準則終極版》，扉頁印著：“所有零件已通過ISO9001認證，求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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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音抱著厚厚一沓憑證冊穿過十六樓走廊，鼻尖忽然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熟悉的清甜。不是雪松，是…橘子硬糖？

她腳步一頓，鬼使神差地探頭朝半開的總監(jiān)辦公室望去。

午后的陽光慷慨地灑在光潔的紅木桌面上。唐如成背對著門口，肩線松弛地陷在寬大的皮椅里，沒穿標志性的高定西裝外套，只套了件質(zhì)地柔軟的淺灰衛(wèi)衣——等等，衛(wèi)衣？！江淮音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出現(xiàn)幻覺。那個曾經(jīng)連袖扣角度都要用尺子量的男人，此刻正毫無形象地仰著頭，指尖捏著一顆亮橙色包裝的橘子硬糖，精準地拋進嘴里。

喀嚓。細微的脆響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

他面前的煙灰缸，那個曾經(jīng)象征精英冷感的Baccarat水晶器皿，此刻不見半點煙灰，反而被五顏六色的糖紙塞得滿滿當當，像只滑稽的、閃著廉價光芒的萬花筒。最上面一張橘子糖紙，被他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捻平，壓在鼠標墊一角。糖紙上用熒光筆潦草地寫著一行小字：

**【戒斷反應(yīng)Day 73：想她就吃糖。】**

江淮音的腳步釘在原地，心臟像是被那粒橘子糖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酸酸軟軟。兩年了。距離那場荒唐的“終身保管權(quán)”宣言和那本反向《追音準則》的誕生，整整七百三十天。七百三十天里，那個叫唐如成的“雪松味暴徒”，正以一種近乎笨拙又無比執(zhí)拗的方式，將自己拆解、重組、打磨，向著她那份早已被揉得皺巴巴的《擇偶準則》，一寸寸艱難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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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是從衣櫥開始的。

起初只是江淮音一次無意的吐槽。某次加班到深夜，她餓得前胸貼后背，對著唐如成遞來的高級日料外賣盒嘟囔：“少爺，您這身西裝三件套，看著比鰻魚飯還貴還難消化，能換點…親民的嗎？”

第二天，當唐如成穿著一件沒有任何Logo、剪裁寬松舒適的深藍色棉質(zhì)襯衫出現(xiàn)在晨會時，整個會議室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幾個老牌董事交換著眼神，財務(wù)總監(jiān)手里的咖啡杯差點打翻。那件襯衫的材質(zhì)，眼尖的李經(jīng)理一眼認出，是某個主打舒適通勤的平價快消品牌當季新品。

“唐總…您這件…”李經(jīng)理斟酌著開口。

“嗯？”唐如成正專注地看著屏幕上的報表，聞言頭也沒抬，指尖敲了敲桌面，“有問題？我覺得挺好，活動方便。”他甚至還微微伸展了一下手臂，感受那寬松的版型，動作自然得仿佛他生來就該這么穿。

茶水間的八卦瞬間炸鍋。

“看見沒？！優(yōu)衣庫！絕對是優(yōu)衣庫設(shè)計師合作款！”

“何止！上周那件灰色連帽衛(wèi)衣！像不像大學(xué)生？”

“完了完了，太子爺被下降頭了！這穿衣風(fēng)格…返璞歸真得我害怕！”

江淮音縮在角落沖咖啡，耳朵豎得老高，臉頰微熱。她當然記得，那件灰色衛(wèi)衣，是她某次逛商場打折區(qū)時隨手拿起來比劃過的，當時還感嘆了一句“料子挺軟就是沒你碼”。結(jié)果隔天，這件“沒碼”的衛(wèi)衣就穿在了唐如成身上，雖然L碼穿在他身上依舊肩寬腿長，但那股子“我很貴”的精英感，硬是被柔軟的棉質(zhì)和隨性的設(shè)計沖淡了大半，竟奇異地顯出一種…溫和的居家感。

衣品只是表象。真正讓江淮音感受到“暴徒改造”內(nèi)核的，是尼古丁和酒精的徹底消失。

唐如成過去有很重的煙癮，壓力大時指尖常夾著煙，身上總帶著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雪松后調(diào)，構(gòu)成一種冷冽又頹靡的復(fù)雜氣息。酒量更是深不見底，是各種商務(wù)宴請的定海神針。

改變始于一次失敗的“加急維修”。

江淮音重感冒，聲音嘶啞，鼻音濃重。唐如成拿著需要簽字的文件走進她的小隔間，剛靠近，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捂住口鼻后退三步，甕聲甕氣地控訴：“離…離我遠點！你身上煙味混酒氣…嗆死了！我呼吸道過敏！重度！”

她只是隨口抱怨，鼻塞加頭疼讓她語氣格外惡劣。

唐如成卻僵在了原地。他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袖口，眉頭深深蹙起。那天下午，他破天荒地取消了所有應(yīng)酬。第二天，他辦公室角落那個價值不菲的空氣凈化器旁，多了一個格格不入的…戒煙糖鐵盒。

過程顯然不美好。江淮音不止一次撞見他獨自站在空曠的露臺，背影緊繃，指尖煩躁地捻著一顆橘子糖，狠狠咬碎，仿佛在跟無形的敵人搏斗。她甚至在他那個塞滿糖紙的水晶煙灰缸底部，發(fā)現(xiàn)過一張被揉皺又展開的便簽，上面是他力透紙背、近乎猙獰的字跡：

**【尼古丁戒斷反應(yīng)：心悸、手抖、想殺人。】**

**【替代方案：想她。吃糖。忍住！】**

“酒味過敏”的借口更是被他用到了極致。無論多么重要的酒局，只要江淮音有可能出現(xiàn)（哪怕只是遠程電話會議），他面前永遠只有一杯蘇打水。一次與海外投行的關(guān)鍵談判，對方負責人是出了名的酒桌文化狂熱者，幾輪勸酒不成，半開玩笑半帶威脅：“唐總，這點面子都不給？這項目…”

唐如成端起蘇打水，姿態(tài)從容，嘴角甚至帶著點淺淡的笑意，目光卻越過滿桌佳肴和晃動的酒杯，精準地落在會議室角落正埋頭記錄會議紀要、小臉嚴肅的江淮音身上。

“抱歉，John。”他聲音清朗，不高，卻足以讓整個會議室安靜下來，“家屬對雪松混酒味過敏，反應(yīng)…比較劇烈。”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道，“為了項目后續(xù)的順利推進，避免關(guān)鍵‘技術(shù)支援’人員因健康原因缺席，我想…還是保持清醒比較好。”他舉杯示意，坦然自若地將杯中透明的氣泡水一飲而盡。

滿桌寂靜。角落里的江淮音筆尖一頓，差點戳破紙張，耳根瞬間紅透。家屬？技術(shù)支援？他還能再扯一點嗎？！可心底那點不受控的甜意，卻隨著他杯中晃動的氣泡，咕嘟咕嘟地冒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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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核心的改造，是那個叫“性格”的精密儀器內(nèi)核。

曾經(jīng)的唐如成是精準、高效、不容置疑的代名詞。他的指令是鐵律，他的皺眉能讓整個樓層氣壓驟降。他的字典里沒有“解釋”，只有“執(zhí)行”。

改變源于一場不大不小的危機。一個由唐如成主導(dǎo)的關(guān)鍵并購項目，在最后交割階段因?qū)Ψ截攧?wù)造假爆雷，股價暴跌，輿論嘩然。整個項目組焦頭爛額，通宵達旦，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死寂。作為核心數(shù)據(jù)支持成員之一，連續(xù)熬了三個通宵的江淮音，在核對一組異常復(fù)雜的跨境資金流水時，因為極度疲憊，犯了一個極其低級的錄入錯誤。

這個錯誤，被負責復(fù)核的唐如成發(fā)現(xiàn)了。

當那份標注著刺眼紅圈的報表被放在江淮音桌上時，她臉色瞬間煞白，指尖冰涼。她幾乎能預(yù)見到接下來的場景：冰冷的質(zhì)問，銳利的眼神，或許還有一句足以讓她無地自容的“這就是你的專業(yè)水準？”。

她低著頭，等待審判的降臨，像只瑟瑟發(fā)抖的鵪鶉。

預(yù)想中的風(fēng)暴并未降臨。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了過來，不是拍桌子，而是輕輕點了點那個紅圈。唐如成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沒有預(yù)想中的冷厲，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溫和的平靜？

“這里，小數(shù)點錯了一位。”他拉過旁邊一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距離不遠不近，剛好能讓她看清屏幕。他身上只有淡淡的橘子糖甜味和干凈的皂角氣息，沒有任何煙草或酒精帶來的壓迫感。“這個錯誤，會讓最終的資金缺口計算偏差三千萬美金。”他陳述事實，語氣平鋪直敘，沒有指責。

江淮音羞愧得抬不起頭，聲音細若蚊吶：“對不起…唐總…我…”

“先別急著道歉。”他打斷她，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調(diào)出原始數(shù)據(jù)源和復(fù)雜的計算模型，“看這里，原始數(shù)據(jù)的格式就有點問題，自動抓取時容易錯位。還有這個公式嵌套，層級太多，稍不留神就容易看錯行。”他一邊說，一邊用光標清晰地標注出問題點，語速平緩，條理清晰，像是在分析一個客觀的技術(shù)難題，而不是追究某個人的過失。

“下次處理類似格式混亂的源數(shù)據(jù)，可以先用輔助列做標準化清洗。公式嵌套超過三層，就用顏色區(qū)分模塊。”他提出具體的改進建議，聲音依舊平穩(wěn)，甚至帶著點引導(dǎo)的意味，“另外，疲勞作業(yè)是精確度的天敵。以后超過晚上十點，這類精細核對工作暫停，優(yōu)先級后移。身體是‘首席維修工’的本錢。”

江淮音愣愣地聽著，看著他專注講解的側(cè)臉，看著屏幕上被他清晰標注出的問題點和解決方案，看著他眼底因為熬夜而泛起的紅血絲…那股熟悉的、冰冷的恐懼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被理解和被引導(dǎo)的暖流。他還是那個要求嚴苛、追求完美的唐如成，但那個動輒用氣場壓垮人的“暴徒”不見了。他學(xué)會了拆解問題，學(xué)會了提供方法，學(xué)會了…溫和地表達要求。

那天之后，“技術(shù)支援”、“維修工”、“保管員”這些詞，在項目組內(nèi)部竟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帶著暖意的代號。壓力依舊巨大，通宵依舊頻繁，但籠罩在十六樓上空的低氣壓，似乎被一種更堅韌、更有人情味的東西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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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三十個日夜，足夠?qū)⒃S多東西悄然改變。

唐如成辦公室里的水晶煙灰缸，早已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塞滿各種口味糖果的透明玻璃罐。他身上的雪松香水，不知何時換成了更清新、帶著陽光氣息的柑橘調(diào)。衣柜里高定西裝的比例銳減，舒適親膚的棉麻和針織占據(jù)了半壁江山。曾經(jīng)在談判桌上寸土不讓的鋒利棱角，被一種更圓融、更懂得傾聽的沉穩(wěn)所包裹。

江淮音那本被揉皺又無數(shù)次攤開的《擇偶準則》，上面那些曾經(jīng)被唐如成一條條“申訴”、一條條“豁免”、一條條“修訂”的痕跡，早已模糊了最初的邊界。四十條準則，在七百三十天的“改造”中，被無聲地、一條一條地，打上了“合格”的烙印。

直到兩周年的紀念日。

沒有盛大的宴會，沒有刻意的燭光晚餐。唐如成只是在加班結(jié)束后的深夜，將江淮音堵在了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門口。

他穿著那件她曾經(jīng)夸過“料子舒服”的米白色針織衫，身上只有干凈的皂角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橘子糖甜味。他手里拿著一個絲絨小盒，大小和鉆戒盒無異。

江淮音的心跳瞬間飆到一百八，指尖微微發(fā)涼，又隱隱帶著某種期待。

唐如成卻只是將小盒輕輕放在她掌心，嘴角噙著兩年來被她無數(shù)次吐槽“越來越不值錢”的溫和笑意。

“不是戒指。”他看穿她的緊張，聲音低沉悅耳，“是《追音準則》的…最終驗收報告和資產(chǎn)清單。”

江淮音狐疑地打開盒子。里面沒有鉆石，只有一張對折的、質(zhì)感厚重的卡紙。展開，赫然是重新排版打印、裝幀精美的——

**《追音準則·終極版暨唐如成改造工程竣工報告》**

扉頁不再是冰冷的條款，而是一張清晰的照片：他那個裝滿糖紙的玻璃罐，旁邊立著那件被她吐槽過的優(yōu)衣庫衛(wèi)衣，背景是辦公室角落那臺被她修過無數(shù)次的咖啡機。照片下方，印著一行遒勁有力的字：

**【所有核心零件（含衣品、生活習(xí)慣、情緒管理系統(tǒng)及‘波浪號’忍耐閾值）均已通過ISO9001國際質(zhì)量管理體系認證，并獲江淮音專屬《擇偶準則》兼容性測試最高評級。】**

**【狀態(tài)：待機穩(wěn)定，運行良好，終身保修協(xié)議持續(xù)生效中。】**

**【申請：求接管。】**

江淮音的視線瞬間模糊，指尖緊緊攥著那張輕飄飄又重逾千斤的“竣工報告”。七百三十天的點點滴滴，那些別扭的衛(wèi)衣、塞滿糖紙的玻璃罐、露臺上帶著橘子味的夜風(fēng)、會議室里溫和的引導(dǎo)…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將她徹底淹沒。

她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被自己親手“改造”完成的、帶著橘子糖甜味的男人。他眼底的笑意溫柔而篤定，如同等待驗收的、最完美的作品。

“最后一條，”唐如成上前一步，將她微涼的手連同那張報告一起包裹進自己溫熱的掌心，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留白兩年了。”

“江工，”

“現(xiàn)在…能填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