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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反向準則:雪松暴徒的追音說明書

>唐如成舉著平板堵在江淮音家樓下:“《追音準則》第一條——禁止單方面宣布申訴期結束?!?

>她縮在廁所翻看文檔批注:“波浪號使用豁免權是什么鬼!”

>茶水間咖啡機突然罷工,他捏著螺絲刀嘆氣:“江工,我壞掉了…”

>總裁辦送來新咖啡機,卡片印著遒勁小字:“聘禮。附贈終身零件保修服務。”

>她盯著文檔末尾空白條款發呆,內線響起他帶笑的聲音:“江工,最后一條…等你親手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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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音在出租屋的床上裹成一只自閉的蠶蛹,第N次點開手機相冊里那張拍得歪歪扭扭的照片——唐如成公寓茶幾上,那本被她遺棄的《擇偶準則》扉頁。三個力透紙背的感嘆號,像三根燒紅的針,反復扎著她混亂不堪的心。

“絕對禁止對雪松味暴徒…產生非專業保管情緒…”她對著空氣咬牙切齒,仿佛在念驅魔咒,“江淮音!清醒點!那是深淵!是陷阱!是行走的《準則》粉碎機!”

門鈴卻在這時,如同索命梵音般尖銳響起。

江淮音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滾下來。這個點?房東?快遞?她屏住呼吸,躡手躡腳蹭到貓眼前,只往外瞄了一眼——

轟!

全身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門外走廊昏暗的光線下,唐如成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他沒穿慣常的精英西裝,只套了件質地柔軟的煙灰色羊絨衫,襯得肩線愈發寬闊流暢。微亂的碎發隨意搭在光潔的額前,少了平日的凌厲,多了幾分居家的慵懶,甚至…一絲刻意為之的溫和無害?前提是忽略他手里舉著的那塊亮得刺眼的平板電腦。

屏幕上,幾個加粗放大的黑體字,囂張地穿透貓眼,直直撞進江淮音的眼簾:

**《追音準則》(試用版)**

**起草人:唐如成**

**追音對象:江淮音(黃毛維修工/終身保管員)**

江淮音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追音?!準則?!他還敢起草?!還“黃毛維修工/終身保管員”?!這男人臉皮是鈦合金做的嗎?!

“江淮音,”門外傳來他清朗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門板的篤定,甚至…一絲笑意?“我知道你在門后。開門,或者,我念給你聽?!彼讣庠谄桨迳宵c了點,屏幕的光映亮他線條分明的下頜,“《追音準則》第一條——”

江淮音猛地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禁止單方面宣布申訴期結束,及單方面撕毀《專屬保管協議》。**”他的聲音清晰地穿透了她徒勞的掌心,帶著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她脆弱的神經上。

申訴期!保管協議!他還真敢提!

江淮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彈開,沖進狹小的衛生間,“砰”地鎖上門,背靠著冰涼的門板大口喘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蹦迪,幾乎要撞碎肋骨。手機嗡嗡震動,屏幕亮起,一個加密文檔鏈接跳了出來,發件人赫然是“雪松味暴徒(申訴期無限續約中)”。

她手指抖得像帕金森,掙扎了三秒,還是沒出息地點開了鏈接。

文檔加載出來,格式竟和她那本《擇偶準則》如出一轍!同樣的分條列項,同樣的熒光筆高亮重點!只是內容…天翻地覆!

**【追音準則 V1.0】**

**第一條:**見上文。禁止單方面毀約!(附加說明:申訴期效力由甲方唐如成單方面決定,乙方江淮音享有知情權及…抗議權?雖然抗議基本無效。)

**第二條:****波浪號使用豁免權。**乙方在追音期間(即申訴期內)所有發言(含書面、口頭、肢體語言及意念吐槽),無論是否附帶波浪號,均不構成“罵人帶波浪號”指控,甲方自愿放棄追究權利。(批注:此條為甲方重大讓步,望乙方珍惜。)

**第三條:****維修工權益保障。**甲方承認乙方“首席維修工”地位,承諾所有需維修物品(無論是否由甲方人為損壞)均優先交由乙方處理,并按市場公允價格(參考君悅晚宴標準)支付維修費或…以其他形式抵賬(具體形式可協商)。甲方所有物品(包括但不限于鋼筆、領帶夾、咖啡機及甲方本人)均對乙方開放維修權限。(批注:重點!甲方本人亦在維修清單內?。?

**第四條:****專屬保管權確認。**重申“終身專屬保管權”有效性。甲方承諾,其本人及其所有“零件”(包含但不限于頭發、領帶、鋼筆、雪松味香水等)僅對乙方江淮音一人開放“掉落”及“保管”權限。乙方需履行保管義務,不得拒收、遺失或擅自處理(如丟棄、焚燒、沖入下水道等)。(批注:尤其指那根黃頭發?。?

**第五條:****接觸豁免權升級。**在乙方履行維修及保管職責時,必要的肢體接觸(如:摘取掉落的零件、扶正待修儀器、測量體溫以判斷甲方是否“故障”等)均視為工作所需,不受《擇偶準則》第三十七條限制。(批注:此條為關鍵性突破?。?

**……**

**第十條:****(留白)**此條最終解釋權及填充權,歸乙方江淮音所有。甲方僅提供建議權(且建議基本會被無視)。

江淮音劃拉著屏幕,臉上的表情從羞憤、震驚、到無語凝噎,最后定格在一種“這男人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的荒謬感上。波浪號豁免權?維修清單包括他本人?接觸豁免升級?還留白讓她填?!

“神經病!自戀狂!雪松味自大狂!”她對著手機屏幕低吼,指尖卻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那條“留白”上。心湖被投入巨石的震蕩感還未平息,一種更隱秘的、帶著甜意的慌亂,卻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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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回到公司,江淮音感覺自己像個行走的炸藥包,隨時可能被“追音準則”引爆。她鴕鳥般縮在工位,祈禱今天所有的“精密儀器”都堅挺無比,千萬別再給她任何靠近“暴徒”的理由。

天不遂人愿。

下午茶時間剛到,十六樓茶水間方向傳來熟悉的哀嚎:“不是吧!咖啡機又罷工了?!”

“江工!救命啊江工!全組的續命神器靠你了!”

江淮音頭皮發麻,在同事們殷切(且八卦)的目光注視下,硬著頭皮挪向茶水間。剛走到門口,腳步卻釘住了。

那個高大挺拔、散發著雪松氣息的身影,正背對著門口,站在罷工的咖啡機前。他沒叫任何人,只是自己拿著一把小巧的銀色螺絲刀——正是上次他遞給她的那把——對著咖啡機復雜的內部結構,眉頭緊鎖,動作笨拙又生疏,透著一股“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迷茫。

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專注(且苦惱)的側臉上,勾勒出利落的下頜線。幾縷碎發垂落,被他煩躁地吹開。那樣子,和他平時運籌帷幄的精英模樣判若兩人,竟顯出幾分…笨拙的可愛?

江淮音的心跳又不爭氣地漏了一拍。

似乎是感應到她的目光,唐如成忽然停下動作,轉過身。他手里還捏著那枚小小的螺絲刀,指尖沾了點拆卸時蹭上的黑色油漬??吹浇┰陂T口的江淮音,他臉上那點苦惱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自然的、帶著點無辜和求助的神情。

他舉起那只拿著螺絲刀、沾著油漬的手,對著江淮音,眉頭微蹙,薄唇輕啟,吐出一句讓江淮音瞬間石化的話:

“江工,”他聲音清朗,帶著點恰到好處的困擾和…理直氣壯?“我好像…又壞掉了。”

他頓了頓,淺褐色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她呆滯的小臉,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極其淺淡、卻該死的迷人的弧度,慢悠悠地補充道:

“這次…能申請加急維修嗎?保管員?”

“轟——!”

江淮音只覺得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臉頰瞬間爆紅!他壞掉了?!他還申請加急維修?!還叫她保管員?!在大庭廣眾之下?!

周圍的同事瞬間安靜如雞,目光在兩人之間瘋狂掃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就在江淮音羞憤欲絕、恨不得撲上去用螺絲刀給他來個物理靜音時,一個穿著總裁辦工裝的助理匆匆走進茶水間,手里捧著一個包裝極其精美的巨大盒子。

“江小姐,”助理將盒子放在江淮音旁邊的空桌上,笑容得體,“唐董吩咐送來的。說是…給您的新工具?!?

江淮音一愣,下意識地拆開絲帶。盒子里躺著一臺最新款、頂配的智能全自動咖啡機,流線型的設計,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一看就價格不菲??Х葯C頂上,放著一張素雅的白色卡片。

她拿起卡片。

卡片上沒有抬頭,沒有落款。

只有一行力透紙背、極其熟悉的遒勁字跡,如同烙印:

**【聘禮?!?*

**【附贈:終身零件保修服務?!?*

落款處,畫著一個極其潦草、卻又神氣活現的——

**小黃鴨發卡簡筆畫。**

江淮音捏著那張卡片,指尖微微顫抖。聘禮?終身保修?小黃鴨?她感覺自己的CPU徹底過載,臉頰燙得能煎蛋,心卻像被泡進了一汪溫熱的蜂蜜水里,又甜又軟,還咕嘟咕嘟冒著不知所措的泡泡。

她下意識地點開手機里那份《追音準則》,目光落在最后那條刺眼的空白上。

就在這時,她桌上的內線電話,專屬鈴聲尖銳地響起,帶著一種不容錯辨的、某人特有的、志在必得的節奏。

江淮音盯著那閃爍的提示燈,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奔赴戰場般,帶著一臉視死如歸(又隱隱透著點期待)的悲壯,接起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唐如成清朗帶笑、如同初春解凍溪流的聲音,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嘈雜,帶著一絲溫柔的催促和不容置疑的篤定:

“江工,”

“咖啡機修好了嗎?”

“順便——”

“《追音準則》最后一條,”

“等你親手來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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