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祭壇的石磚在夕陽下泛著冷光,每塊磚上都刻著扭曲的符文,縫隙中凝結著暗褐色的血跡。紫袍女子的骨刀已貼近傀儡的咽喉,刃尖的紫光與傀儡空洞的眼神形成詭異的呼應,藥靈兒手臂上的藥靈種突然劇烈發燙,讓她疼得蜷縮在地。
“再不動手,這傀儡一死,你的小師妹就會魂飛魄散。”紫袍女子的笑聲帶著毒液般的黏膩,骨刀又向下壓了半寸,傀儡的脖頸滲出黑色的血液。
葉天榮的玄鐵匕首突然指向祭壇東側的石柱:“那里是陣眼。”刃身的星辰紋路與石柱上的符文產生共鳴,他能清晰感覺到,維系傀儡與藥靈兒聯系的邪力正從石柱源源不斷地涌出。
“想騙我?”紫袍女子冷笑一聲,卻見烈焰真人的焚天鏡突然射出紅光,精準地擊中西側的另一根石柱。一聲悶響后,傀儡的動作明顯遲滯了幾分,藥靈兒臉上的痛苦也隨之減輕。
“原來有兩個陣眼!”阿火的鐵劍帶著紅光沖向東側石柱,少年的身法比之前靈活了數倍,顯然在戰斗中領悟了新的訣竅。
“攔住他們!”紫袍女子終于慌了,骨刀一揮,數十名黑袍人立刻圍了上來。這些人的黑袍下滲出黑色的霧氣,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顯然是燃燒生命力催發的邪術。
葉天榮的青藍色火焰在身前化作旋轉的火輪,將沖來的黑袍人盡數擋在外面。他沒有硬拼,而是借著火焰的掩護,繞到祭壇邊緣,匕首精準地刺入東側石柱的符文凹槽。
“咔嚓!”石柱表面的符文突然炸裂,傀儡發出凄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出現裂紋。藥靈兒手臂上的藥靈種雖然依舊黯淡,卻不再發燙,顯然邪力的傳輸被阻斷了一半。
“找死!”紫袍女子怒喝著親自撲來,骨鞭如毒蛇般纏向葉天榮的手腕。她的瞳孔紫光暴漲,周圍的空氣泛起漣漪,無數誘惑的幻象在葉天榮識海中閃現——青風鎮的安寧、蘇沐雪的笑容、甚至還有玄鐵匕首變成神兵的虛影,每一個都在引誘他放下抵抗。
“破!”葉天榮舌尖咬破,一口精血噴在匕首上。青藍色火焰驟然暴漲,將幻象燒得一干二凈,同時借力旋身,匕首劃向紫袍女子的肋下。這一擊凝聚了他對《玄元經》的新領悟,火焰中帶著星辰紋路的銳勁,竟破開了對方的護體黑氣。
紫袍女子被刺中,踉蹌后退,難以置信地看著肋下的傷口:“鎮魂玄鐵的銳勁……你到底是誰的傳人?”
“一個要阻止你們打開三界通道的人。”葉天榮沒有多余的廢話,匕首再次刺向西側石柱——那里是最后一個陣眼。
就在這時,祭壇深處的陰影中傳來低沉的笑聲。那個高大的黑袍身影緩緩走出,兜帽下的臉籠罩在黑霧中,只能看到一雙燃燒著幽綠火焰的眼睛:“有趣的小家伙,難怪紫魅拿不下你。”
“教主教!”藥老的聲音帶著恐懼,百草枯榮扇下意識地擋在身前,“你不是在閉關沖擊‘魔神之體’嗎?”
“托你的福,用百草堂的藥靈根獻祭,老夫的魔神之體已經大成。”教主教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他抬起右手,五指張開的剎那,祭壇上的黑色符文突然全部亮起,“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地面劇烈震顫,無數黑色的手臂從祭壇下方伸出,抓住黑袍人和百草堂弟子的腳踝,將他們拖入地底。那些被拖走的人發出凄厲的慘叫,很快就沒了聲息,只有黑色的血液順著石縫滲出,被符文吸收。
“是‘萬魂噬心陣’!”烈焰真人的臉色變得慘白,“他在用活人獻祭!”
葉天榮的玄鐵匕首突然劇烈發燙,刃身的星辰紋路與教主教身上的黑霧產生激烈碰撞。他識海中浮現出更多白衣修士的記憶碎片——那是場橫跨三界的大戰,無數修士用生命筑起防線,而教主教身上的氣息,與當年撕裂通道的域外魔神如出一轍!
“你是魔神的殘魂!”葉天榮終于明白,“炎獄教根本不是在召喚魔神,而是在讓殘魂借體重生!”
教主教發出愉悅的笑聲:“不愧是鎮魂玄鐵選中的人,比這些蠢貨聰明多了。可惜啊,你知道得太晚了。”他猛地揮手,一道黑色的光柱從掌心射出,直取葉天榮的頭顱。
這光柱比紫袍女子的蝕魂霧強百倍,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腐蝕出滋滋的裂痕。葉天榮將青藍色火焰和星辰紋路同時催發到極致,匕首在身前劃出紫金相間的圓盾,勉強擋住光柱的沖擊。
“天榮!”藥老的百草枯榮扇突然飛到他身前,綠色的靈光與紫金盾融合,竟產生了凈化的力量,將黑色光柱逼退了寸許。阿火和烈焰真人也同時注入靈力,四種力量交織成網,暫時抵擋住了教主教的攻擊。
紫袍女子趁機撲向西側石柱,骨鞭帶著黑氣纏繞住石柱上的符文。傀儡的身體重新凝聚,藥靈兒再次發出痛苦的呻吟,藥靈種上的黑斑擴大到了整個手臂。
“必須毀掉最后一個陣眼!”葉天榮咬著牙,從儲物袋里摸出昆侖墟帶回的最后半瓶靈髓液,全部倒入玄鐵匕首的紋路中。綠色液體與紫金火焰融合,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凈化之力,匕首突然暴漲到丈許長,如巨劍般斬向西側石柱。
“不!”教主教發出憤怒的咆哮,黑色光柱突然爆開,將四人震得倒飛出去。葉天榮借著這股反作用力,將巨型匕首擲向石柱。
轟然巨響中,西側石柱與匕首同時炸裂。青藍色的火焰與黑色的邪力形成巨大的漩渦,將整個祭壇籠罩。傀儡在漩渦中化作飛灰,藥靈兒手臂上的藥靈種終于恢復了純凈的綠色,只是光澤依舊黯淡,顯然需要時間調養。
“你們成功激怒我了。”教主教的黑霧突然散去,露出下面覆蓋著黑色鱗片的軀體——那是個半人半獸的怪物,胸口鑲嵌著顆跳動的黑色晶石,與噬靈魔主的核心如出一轍,“現在,都給我去死!”
他巨爪一揮,無數黑色的閃電從指尖射出。烈焰真人的焚天鏡瞬間布滿裂紋,藥老的百草枯榮扇也被震飛,阿火的鐵劍脫手落在地上,只有葉天榮的玄鐵匕首還在頑抗,刃身的星辰紋路頑強地閃爍著。
“天榮,用這個!”藥老突然將一枚翠綠的丹瓶擲給他,“回春丹丹方的核心,能暫時激發鎮魂玄鐵的潛能!”
葉天榮接住丹瓶,毫不猶豫地倒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化作股清涼的溪流涌入丹田,與火焰種子和星辰紋路產生奇妙的共鳴。玄鐵匕首突然自動飛到他手中,刃身的青藍色火焰與紫金紋路交織成網,在他身后形成巨大的白衣修士虛影。
“是上古守護者!”藥老激動地喊道,“他在借助你的身體顯形!”
白衣修士虛影舉起匕首,對著教主教斬下。這一擊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帶著斬斷一切的決絕,黑色閃電在劍光中紛紛消融,教主教胸口的黑色晶石突然出現裂紋。
“不可能!”怪物發出難以置信的咆哮,巨爪瘋狂地撕扯著虛影,卻被劍光割得鮮血淋漓。
葉天榮能感覺到白衣修士的意志在引導自己,玄鐵匕首的每一次揮斬都蘊含著三界守護者的信念。當最后一劍斬落時,教主教胸口的黑色晶石徹底炸裂,無數殘魂碎片從他體內飛出,被劍光凈化成點點星光。
怪物的軀體在星光中迅速消融,最終只留下顆鴿子蛋大小的黑色珠子,散發著微弱的邪力。葉天榮的匕首自動飛過去,將珠子吸入刃身,星辰紋路隨之亮起,仿佛又多了道封印。
祭壇的震動漸漸平息,那些伸出的黑色手臂縮回地底,只留下滿地的狼藉。紫袍女子早已趁亂逃走,百草堂的弟子們相互攙扶著,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茫然。
“結束了……”葉天榮癱坐在地,渾身靈力耗盡,白衣修士的虛影漸漸消散,只在他識海中留下最后一句話——“守護之心,即是最強封印”。
烈焰真人撿起地上的焚天鏡,鏡身的裂紋中滲出紅色的液體:“這鏡子怕是廢了。”老道士的語氣卻帶著輕松,顯然能活下來已是萬幸。
藥老正在為藥靈兒療傷,綠色的靈光注入少女體內,藥靈種重新亮起柔和的光芒:“回春術需要配合誅仙劍陣才能發揮最大威力,我們得盡快找到其他部件。”
阿火的鐵劍突然發出輕鳴,劍身上的青藍色火焰與玄鐵匕首產生共鳴。少年撿起劍,發現刃身多了道星辰紋路:“我好像……能感覺到蘇姐姐的位置了。”
葉天榮心中一動,看向玄鐵匕首。刃身的星辰紋路投射出完整的星圖,代表青鸞劍的星辰正在東南方閃爍,旁邊還有顆微弱的光點,顯然是蘇沐雪的同伴。
“她還活著!”他激動地站起身,雖然身體還很虛弱,眼神卻充滿了希望,“我們得去東南方!”
藥老點頭:“那里是圣光帝國的首都‘圣輝城’,據說皇家收藏館里有塊‘星辰石’,能定位三界內的靈力波動,或許能幫我們找到重鑄劍陣的其他部件。”
夕陽的余暉透過斷魂谷的縫隙灑下,將五人的身影拉得很長。葉天榮握緊玄鐵匕首,刃身的星辰紋路在微光中流轉,仿佛在訴說著新的使命。他知道,雖然炎獄教的危機暫時解除,但打開三界通道的威脅并未消失,教主教留下的黑色珠子還在匕首中蠢蠢欲動,紫袍女子的逃脫更是隱患。
但他不再像剛到這片大陸時那樣迷茫。烈焰真人的焚天鏡雖裂,卻能凝聚最后的紅光;藥老的回春術雖未大成,卻能延續希望;阿火的鐵劍初顯鋒芒,帶著少年人的熱血;藥靈兒的藥靈種重歸純凈,蘊含著生生不息的力量。
而他自己,手中握著鎮魂玄鐵,識海中沉淀著白衣修士的信念,心中裝著對蘇沐雪的牽掛和對青風鎮的守護。這些力量交織在一起,形成比任何法術都強大的信念。
“走吧。”葉天榮率先邁步,玄鐵匕首的青藍色火焰在前方照亮道路,“去圣輝城。”
五人沿著溪流走出斷魂谷,身后的祭壇在暮色中漸漸隱沒,只有殘留的黑色符文還在閃爍,仿佛在警示著未來的挑戰。東南方的圣輝城輪廓在地平線上若隱若現,那里的金色城墻反射著夕陽的光芒,既像希望的燈塔,又像未知的囚籠。
葉天榮知道,新的冒險即將開始。圣輝城的皇家收藏館、神秘的星辰石、逃脫的紫袍女子、還有東南方等待著的蘇沐雪……每一個都預示著新的挑戰,也蘊含著重鑄誅仙劍陣的希望。
當最后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時,他們的身影已融入前往圣輝城的密林。玄鐵匕首的光芒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像是在與遠方的星辰呼應,也像是在為這段橫跨三界的傳奇,寫下新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