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拜堂當天被拒婚?我當場反問顧宴清“你怕娶我吧”
- 替嫁新娘:你不配為夫
- 想住大別也
- 2766字
- 2025-07-16 12:15:32
喜堂之內,寂靜得能聽見燭火爆裂的輕響。
吉時早已過去,鳳冠沉重如山,壓得宋知夏的脖頸微微發酸。
她身下的花團錦簇坐墊,也從最開始的柔軟,變得仿佛有了棱角,硌得她心神不寧。
她本該是今日最尊貴的新娘,顧家未來的主母。
可現在,她卻像一個被遺忘在角落的精美偶人,獨自等待著一場注定不會開始的典禮。
堂外賓客的竊竊私語,像無數細小的針,穿透厚重的門簾,刺入她的耳中。
起初是疑惑,而后是嘲弄,最后匯成了嗡嗡的、不懷好意的議論。
宋知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絲冰冷的預感。
她不是任人擺布的弱者,更不是會坐以待斃的羔羊。
沒有再等。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決然地掀開了遮擋視線的紅蓋頭。
蓋頭滑落,滿堂的燈火與數百雙驚詫的目光,瞬間涌入她的眼簾。
她沒有絲毫的慌亂,一雙清亮的眸子平靜無波,緩緩掃過全場。
最后,她的視線定格在殿外。
那里,她名義上的新郎,當朝權臣顧宴清,正身姿筆挺地站著。
他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新婚的喜悅,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而在他身側,楚楚可憐地依偎著的,正是他那失而復得的白月光,蘇晚。
蘇晚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裙,與這滿堂的喜慶紅綢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面色蒼白,眼角含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柔弱的姿態,足以激起任何男人的保護欲。
顧宴清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宋知夏身上,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他薄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喜堂:“沈家之女,配不上我顧家門楣。”
一石激起千層浪。
滿堂賓客嘩然,驚愕、同情、幸災樂禍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高臺上的宋知夏。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悔婚,這是當著全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的面,將沈家的臉面,將她宋知夏的尊嚴,狠狠地踩在腳下!
宋知夏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但她的臉上,依舊沒有流露出半分狼狽。
她知道,從她掀開蓋頭的那一刻起,這場仗,就已經開始了。
她緩緩站起身,大紅的嫁衣拖曳在地,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她沒有看顧宴清身邊那個泫然欲泣的蘇晚,而是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下高臺,停在了顧宴清面前三步之遙的地方。
“顧大人?!彼穆曇羟遒缛?,壓過了所有的嘈雜,“你今日拒婚,是因為我出身低微,配不上顧家的門楣,還是因為你心中早有所屬,這位蘇晚姑娘才是你的心上人?”
她的問題直白而尖銳,毫不留情地撕開了顧宴清那層“門不當戶不對”的虛偽借口。
顧宴清的眉頭微不可查地一蹙,顯然沒料到這個傳聞中溫順卑微的女人,竟有如此膽色。
宋知夏沒有等他回答,轉而環視四周的賓客,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理直氣壯的力量:“諸位大人、夫人,今日是我宋知夏大喜之日。顧大人以我出身為由,拒我于門外。我敢問一句,若我宋知夏無罪,顧家憑何拒我?若我宋知夏有罪,顧家又為何要下聘求娶,將一個罪女迎入家門?”
她的話擲地有聲,邏輯清晰,瞬間讓在場的賓客從看熱鬧的心態中驚醒。
是啊,這樁婚事是顧家主動求的,如今又以這種理由當眾悔婚,豈不是自相矛盾,把所有人都當傻子耍?
人群中,一個尖利的聲音趁亂響起。
那是顧家的李嬤嬤,她用自以為隱蔽的音量對身邊的人嘀咕:“哼,什么沈家之女,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陪嫁丫鬟!我們大人真正求娶的,是蘇晚姑娘,她才是真正的沈家嫡女沈昭晚!這女人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妄想爬上正妻之位,如今被拆穿,也是活該!”
這番話如同一滴滾油落入沸水,瞬間炸開了鍋。
原來還有這等內情!
眾人看向宋知夏的眼神立刻變了,從同情變成了鄙夷和探究。
角落里,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哥,正是素有紈绔之名的陳公子,他搖著折扇,一雙色瞇瞇的眼睛毫不掩飾地在宋知夏玲瓏有致的身段上打轉,笑著上前一步,語氣輕佻:“美人兒,既然顧大人不要你,不如跟了小爺我?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總比在這里受這窩囊氣強多了!”
話音未落,他便伸出手,企圖去拉宋知夏的衣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怒喝如平地驚雷般炸響:“誰敢動她!”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禁軍統領玄鐵甲胄的高大身影,帶著一身凜冽的殺伐之氣,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
他腰間的佩刀隨著步伐鏗鏘作響,威嚴的目光如利劍出鞘,瞬間震懾全場。
來人正是禁軍統領,林景川。
他看也未看那個嚇得縮回手的陳公子,徑直走到宋知夏身前,將她牢牢護在身后,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他的目光如刀,死死地剜在顧宴清的臉上:“顧大人,好大的威風!我倒想問問,這樁婚事,是你父親顧相親自去林家求我父親做的保山,更是請了圣上的旨意賜婚。你今日這般作為,是想讓你父親失信于人,還是想讓整個顧家,成為全京城的笑話?”
顧宴清的臉色終于變了。
他可以不在乎宋知夏,不在乎沈家,但他不能不在乎父親的聲譽和圣上的顏面。
林景川的出現,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宋知夏心中早已盤算好的棋局。
她知道,時機到了。
她毫不猶豫地從林景川身后走出,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對著大殿上首那個象征著皇權的位置,猛地跪了下去,鳳冠上的珠翠與地面碰撞,發出一聲清脆而決絕的聲響。
“請陛下明鑒!”
她高聲叩首,聲音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悲憤與不屈,“沈家雖敗,但臣女的父親與兄長,皆是為護衛大周疆土、抵御外敵而捐軀的忠烈!臣女雖出身卑微,流落鄉野,卻也知曉禮義廉恥,從未犯下任何欺君罔上之重罪!”
她抬起頭,淚光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目光直視著因這番話而臉色愈發陰沉的顧宴清。
“顧家今日此舉,究竟是欲借臣女之名,洗脫當年與沈家舊案的干系,還是真當天下人皆是愚夫愚婦,可以任由他們隨意欺瞞玩弄?懇請陛下徹查!還沈家一個公道,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誰也沒想到,一場悔婚的鬧劇,竟被宋知夏幾句話,直接上升到了朝堂紛爭、家族舊案的高度!
“沈家舊案”四個字,像一道閃電,劈中了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那可是幾年前震動朝野的大案,如今舊事重提,還牽扯上了如日中天的顧家,這其中的分量,誰都掂量得出來。
御座之側,代表皇帝前來觀禮的李總管,臉色早已變得凝重無比。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宋知夏,又掃了一眼臉色鐵青的顧宴清,最終一拂袖,用尖細而威嚴的嗓音宣布:“此事體大,咱家即刻回宮稟明圣上!顧家與沈家一應人等,暫不得離府,聽候圣裁!”
一場本該喜慶的婚禮,最終以一場雷霆萬鈞的調查宣告收場。
夜色漸深,寒風卷著雪沫子,敲打著窗欞。
宋知夏早已換下了那身沉重的嫁衣,著一身素衣,獨坐在冰冷的廂房之中。
白日里的喧囂與混亂仿佛都已遠去,只剩下窗外無邊無際的靜謐。
她伸手,接住一片透過窗格飄進來的雪花,冰涼的觸感瞬間在掌心化開。
李嬤嬤的謠言,陳公子的調戲,顧宴清的決絕,林景川的維護……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內。
她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冰冷的弧度。
“這一盤棋,我才剛開始?!彼哉Z,聲音輕得幾乎要融化在風雪里。
“我會拭目以待,明日的京城,將會因為今日之事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而我會親手把那些藏在暗處的鬼魅一個個地從深淵里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