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言蜚語纏身,我用“陪嫁丫鬟”的身份反殺一波
- 替嫁新娘:你不配為夫
- 想住大別也
- 3414字
- 2025-07-17 06:36:38
“聽說了嗎?顧家新娶的那位少夫人,根本不是什么沈家嫡女!”
“我也聽說了!說是沈家一個陪嫁丫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冒名頂替,爬上了顧大人的床!”
茶館里,說書先生唾沫橫飛;街巷間,婦人孩童交頭接耳。
更有那專門博眼球的坊間小報,連夜趕印出了最新的頭版。
上面用最不堪的筆觸畫著一個妖嬈女子,正攀附在一個俊朗男子的身上,那眉眼,分明就是她和顧宴清。
畫旁的文字更是繪聲繪色,將她描繪成一個心機深沉、為攀龍附鳳不擇手段的卑賤丫鬟。
流言如同一場精準的暴雨,兜頭蓋臉地澆向了顧府,也澆向了身處風暴中心的宋知夏。
聽著貼身丫鬟青兒氣得發抖、又不敢大聲的稟報,宋知夏只是平靜地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口清粥。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慌,那雙清澈的眸子,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這手段,來得比她預想的還要快,也還要臟。
她放下碗筷,不緊不慢地走到妝臺前,從一個上了鎖的檀木盒子里,取出了一張微微泛黃的文書。
那是當年沈家老爺收養她時,親自去官府立下的文書,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她宋知夏,是沈家的義女。
這本是她反擊流言最直接的證據。
但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將文書重新鎖好。
用證據去堵悠悠眾口?
那是下下策。
流言之所以是流言,便在于它不講道理,只講情緒。
當人們已經先入為主地相信你是“丫鬟”時,你拿出“小姐”的證據,他們只會覺得證據是偽造的。
她要做的,不是辯解,而是順著這股風,將它吹向它該去的地方。
“青兒,”她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去,把院子里的下人都叫過來?!?
很快,她院中所有仆婦丫鬟都戰戰兢兢地聚在了廊下。
他們這兩日沒少在背后議論這位新主子,此刻見她這般陣仗,都以為要被清算了,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
宋知夏款步走出,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
她沒有疾言厲色,反而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想必外面的傳言,大家也都聽說了?!?
眾人頭埋得更低,不敢作聲。
“傳言說,我是個冒充小姐的陪嫁丫鬟,”她輕描淡寫地繼續道,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趣事,“既然如此,那我們顧家,可不能亂了規矩?!?
她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院落,甚至飄向了院外。
“自古以來的規矩,主母未明媒正娶,陪嫁丫鬟豈有先嫁入夫家的道理?我既是‘丫鬟’,如今卻占著少夫人的名頭,這豈不是陷顧家于不仁不義?陷當朝宰相于教子無方?”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眾人心頭。
他們原以為只是桃色閑話,卻沒想到被宋知夏三言兩語就上升到了“規矩”和“家風”的高度,甚至牽扯到了顧相!
“所以,”宋知夏的目光變得銳利,“此事必須稟明相爺和老夫人,讓他們定奪!我一個‘丫鬟’,實在擔不起這天大的干系。這背后究竟是誰在主導這一切,又是誰讓我這個‘工具人’來敗壞顧沈兩家的名聲,總要查個水落石出才好!”
“工具人”三個字,她咬得極重。
院中的下人瞬間噤若寒蟬,隨即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他們明白了,這位少夫人不是在自辯,她是在掀桌子!
她承認自己是“丫鬟”,然后反手一將,把“讓丫鬟冒名頂替”這口黑鍋,穩穩地扣在了更高的人頭上。
誰有這么大本事,能主導這樁婚事?除了顧相,還能有誰?
宋知夏滿意地看著他們的反應,對青兒使了個眼色。
青兒心領神會,立刻將這番話“不經意”地傳到了管家耳中,管家聽得冷汗直流,不敢耽擱,一溜煙地跑去書房稟告顧相。
這第一步棋,她下得穩而狠。
緊接著,宋知夏換上一身素雅的衣裳,備上薄禮,乘著馬車出了府。
她要去拜訪幾位老夫人們,那些曾經與她義父沈將軍交好的老臣的夫人們。
第一站是禮部尚書王大人的府邸。
王夫人最是重規矩禮數,也曾受過沈家恩惠。
見到宋知夏時,王夫人的表情有些復雜和尷尬。
顯然,流言也傳到了她的耳中。
宋知夏沒有像潑婦一樣哭訴喊冤,反而行了一個丫鬟對主家夫人的禮,姿態放得極低,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沙啞和委屈:“夫人,知夏今日,是以沈家陪嫁丫鬟的身份,前來叨擾。”
王夫人一愣,連忙扶起她:“好孩子,這是做什么?”
宋知夏眼圈泛紅,卻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夫人,外面都說我是丫鬟,那便是丫鬟吧。名聲于我,早已不重要。我只怕,這盆臟水,污了我義父義母的在天之靈。他們一生忠義,卻落得滿門抄斬,如今連唯一的女兒……哦不,連我這個他們從小養大的丫鬟,都要被人如此算計,用來玷污沈家的風骨?!?
她沒有提自己的委屈,句句不離沈家,字字都在說忠義。
她講述了沈將軍夫婦是如何收養她,如何待她視如己出,又如何在沈家敗落后,她為了保全沈家最后一絲顏面,才不得不聽從“安排”,踏上這條不知歸途的路。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泣血,將一個忠心護主、身不由己的丫鬟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王夫人聽得眼眶濕潤,重重一拍桌子,滿臉憤慨:“欺人太甚!沈將軍何等英雄人物,忠君愛國,最后卻……如今他們連將軍唯一的血脈(她已自動將宋知夏當做沈家真正的代表)都要如此作踐!顧家,真是好大的威風!”
離開王府時,宋知夏知道,第二步棋也成功了。
接下來幾日,她如法炮制,拜訪了兵部侍郎夫人、大理寺卿夫人……無一例外,她都以“陪嫁丫鬟”的身份,博取了這些京中極有分量的夫人們的同情。
人心,是最強大的武器。
一時間,京都高層女眷圈里,風向悄然變了。
而在宋知夏奔走于各府之時,另一張無形的大網,也已悄然張開。
城南一處僻靜的宅院內,林景川正聽著手下的匯報。
他一身玄色錦衣,面容俊秀,氣質卻如出鞘的利劍。
“少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查了顧家近三年的賬目,發現了一筆巨額的款項,流向了邊關的一個糧草商,而那段時間,恰好是北境糧草被曝出以陳換新、貪墨軍餉的時候。”
林景川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證據確鑿嗎?”
“人證物證俱在。顧相做得干凈,但他的次子顧宴平卻留下了尾巴?!?
“很好,”林景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不記名的信函,送到御史臺那幾個最不知變通的老頑固手里。他們會知道該怎么做的?!?
手下領命退去。
林景川走到窗前,看著顧府的方向,神情復雜。
他拿起一張紙條,寫了幾個字,交給另一名心腹:“想辦法,把這個交給顧府的宋知夏。”
是夜,一張小小的紙條,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宋知夏的梳妝臺上。
上面只有一句話:“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宋知夏看著那熟悉的筆跡,心中一暖。
林景川,那個在她最狼狽時,唯一對她伸出過援手的人。
她將紙條湊到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眸光卻愈發堅定。
短短三日,京都風云變幻。
街頭巷尾的議論,從“丫鬟冒充小姐”的桃色新聞,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成了對顧家的口誅筆伐。
“聽說了嗎?顧家為了攀附權貴,竟然悔了和沈將軍家的婚約,故意散播謠言,污蔑人家姑娘是丫鬟!”
“可不是嘛!沈將軍滿門忠烈,尸骨未寒,顧家就這么對待人家唯一的后人,真是狼心狗肺!”
“我還聽說,御史臺已經參了顧相一本,說他治家不嚴,德行有虧,甚至還牽扯出了什么陳年貪污案!”
“顧家棄良配,拒忠臣之后”的說法,如野火燎原,燒遍了整個京都。
就連茶樓的說書先生,也連夜改了話本,把顧家描繪成了忘恩負義的大反派。
消息傳進宮中,龍椅上的皇帝勃然大怒,當即下旨,責令顧相閉門思過,并就婚約一事,給他一個明確的解釋!
顧府之內,一片愁云慘淡。
顧宴清站在廊下,聽著外面沸反盈天的傳聞,一張俊臉早已鐵青一片。
他從未想過,一個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女人,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在短短三日內,就將顧家逼到了如此狼狽的境地。
他以為她會哭,會鬧,會拿出證據辯解,卻沒料到她會用這種釜底抽薪的方式,直接將火燒到了整個顧家,燒到了他父親的頭頂。
這一局,他,或者說顧家,輸得一敗涂地。
他心中怒火翻騰,卻又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
局面已經失控,輿論的洪流,不是他一個人能挽回的。
深夜,書房。
燭火搖曳,將顧宴清的身影拉得頎長而孤寂。
他手中攥著一張剛剛從父親心腹那里截獲的密信,信紙已被他捏得變了形。
信上的內容,讓他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原來,那場看似要將宋知夏置于死地的流言,竟是出自父親的授意。
可信的結尾,卻又寫著另一套截然相反的計劃,仿佛這場風波,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引子,一枚用來試探和攪局的棋子。
父親的手段,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和狠辣。
他究竟想做什么?
打壓宋知夏,又為她鋪好反擊之路,引爆輿論,引得御史臺介入,甚至驚動陛下……這一切,環環相扣,仿佛一盤精心布置的棋局。
而他、宋知夏、甚至整個顧家,都只是這棋盤上的棋子。
窗外,風聲鶴唳,一如他此刻混亂的心。
顧宴清松開手,任由那封密信飄落在地。
他抬起頭,深邃的眼眸中充滿了困惑與掙扎,望向庭院深處宋知夏所住的那個小院,低聲呢喃,像是在問一個永遠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父親……你到底,在圖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