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書廷被那聲軟糯的“爹爹”砸得心頭一暖，像被溫水漫過的礁石，連帶著四肢百骸都泛起融融暖意。原本噙著笑意的嘴角瞬間僵住，隨即眼底漫起細碎的光，像揉碎了的星子落進深潭，連抱著她的手臂都下意識收緊了些，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后背柔軟的胎發，那絨毛般的觸感蹭得他心尖發癢。他低頭望著懷里小丫頭挺得高高的小胸脯，像揣著顆圓滾滾的小湯姆貓圓，還有那雙寫滿“求表揚”的黑葡萄眼睛，濕漉漉的泛著光，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聲音都比平時柔了八度：“哎——我們靈悅會叫爹爹了？”

他騰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鼓成小包子的腮幫子，指尖傳來軟乎乎的溫熱觸感，像按在剛蒸好的米糕上，連帶著指腹都染上暖融融的溫度，連呼吸都放輕了些：“再說一遍？讓爹爹聽聽。”

楚靈悅小腦袋立刻往楚書廷頸窩里一埋，小屁股撅得老高，像只鬧別扭的小鵪鶉，悶聲悶氣地哼唧：“我不叫，剛剛你說我只會咿咿呀呀的，哼！”肉乎乎的小手還在他胸前拍了拍，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滲進來，活像只炸毛的小奶貓，小奶音里的委屈都快溢出來了，絲毫不給親爹留面子。

卿辰在一旁的搖椅上看得直樂，手里的撥浪鼓搖得“咚咚”響，銀鈴似的響聲在暖室里蕩開，故意拉長了調子：“喲，剛才是誰說我們靈悅不會說話來著？這氣鼓鼓的小模樣，連撒嬌都帶著調調，可比某些小屁孩第一次叫人清楚多了?！闭f著沖楚靈悅眨眨眼，悄悄晃了晃藏在身后的青瓷糖果罐，罐口露出半顆裹著金粉的桂花糖，“靈悅真厲害，要不要試試叫‘五爹爹’？叫對了有桂花味的糖吃哦，比你手里的水果糖甜十倍?！?

楚靈悅的耳朵尖動了動，像被磁石吸引的小雷達，果然被“桂花糖”三個字勾得悄悄抬起頭。黑葡萄似的眼睛偷偷瞟著糖果罐，長睫毛忽閃忽閃的，小鼻子還下意識嗅了嗅，仿佛已經聞到了那股甜絲絲的香氣。她在楚書廷懷里蹭了蹭小腦袋蓄力，肉墊似的小手緊緊抓住親爹的衣襟穩住身子，然后把小嘴巴張成圓圓的O型，小脖子都微微繃緊了，連眉心都擠出個小疙瘩，半天后終于擠出一聲：“五……爹爹！”

雖然尾音還是有點飄忽，像被風吹動的絲線，但每個字都裹著奶聲奶氣的執著，小舌頭還不自覺地舔了舔嘴角，仿佛已經嘗到了糖果的甜味。

“真棒！”楚書廷立刻屈起指節，輕輕敲了敲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瓜，指尖傳來軟乎乎的彈性，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我們靈悅最聰明了，誰說不會說話？這不是一教就會嘛，比你爹小時候強多了?！彼麖目诖锩鲱w包裝印著星星圖案的水果糖，糖紙在暖光下泛著亮晶晶的光，小心翼翼地塞進她空著的小手，“獎勵靈悅的，會叫爹爹的小寶貝最乖了?！?

楚靈悅捏著兩顆糖，立刻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小身子在楚書廷懷里扭來扭去，像只炫耀羽毛的小雀兒。她舉著糖沖卿辰晃了晃，糖紙摩擦的細碎聲響里都透著得意，小嘴巴動了動想再試一次，卻只發出“五……爹爹”的氣音，尾音卡在喉嚨里像被小石子堵住，小眉頭頓時皺成個小疙瘩，懊惱地把臉埋進楚書廷懷里，半天不肯抬起來。

卿辰連忙擺手，笑著從懷里掏出個巴掌大的銀質平安鎖，鎖身上雕著纏枝蓮紋，鏈身還綴著幾顆小巧的銀鈴鐺：“沒事沒事，不著急，我們靈悅才多大呀，能叫出聲就很厲害啦！”他小心地把平安鎖戴到楚靈悅脖子上，冰涼的銀鏈貼著她溫熱的肌膚，引得她舒服地喟了一聲，“這是五爹爹托人從星際古物市場淘來的，聽說戴在身上能保平安，等你練熟了再叫五爹爹，我們慢慢來，不急的?！?

銀鎖碰到衣襟發出細碎的叮當聲，楚靈悅好奇地摸著冰涼的鎖面，指尖劃過那些凹凸的花紋，眼睛瞬間亮得像落了星光，立刻把剛才的懊惱拋到腦后，伸出小胖手抓住卿辰遞來的第三顆糖。那糖紙還帶著淡淡的桂花香，她把三顆糖都攏在懷里，像護著稀世珍寶似的，小胳膊緊緊環著，生怕被人搶走。然后仰起小臉，對著楚書廷甜甜地叫了聲“爹爹”，這次發音順暢了許多，尾音拖著長長的撒嬌軟糯，聽得人心都化了，像含著顆融化的蜜糖。

一旁的葉瑾堯早就按捺不住，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輕輕掃著地板，帶起一陣細碎的風，像只被冷落的大貓似的湊過來，語氣軟綿得能掐出水：“你這小沒良心的喲——二爹爹為了逗你開心，把尾巴搖得像朵花兒，還貓兒似的蹭你手心，你倒好，張口‘爹爹’閉口‘五爹爹’，偏生把我這二爹爹拋在腦后?！彼讣廨p輕點了點楚靈悅的小鼻尖，眼底漾著水光似的笑意，語氣卻愈發軟綿帶酸，“可知我瞧見你叫旁人時，這心尖子都跟著揪了揪？前兒剛給你做的桂花糕，還有那會發光的逗貓棒，合著都喂了貓兒去？”說罷故意別過臉，肩頭微微聳動，蓬松的大尾巴卻悄悄繞到楚靈悅手邊，毛茸茸的尾尖輕輕掃著她的手心撒嬌。

楚靈悅被他耷拉的耳朵逗得咯咯直笑，小身子在楚書廷懷里扭個不停，像條剛離水的小魚，肉乎乎的小手抓住那條毛茸茸的尾巴晃了晃，軟乎乎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咯咯笑。她心想看在你尾巴這么軟的份上，便賞你一聲吧，于是清了清嗓子，攢足力氣軟糯糯地叫了聲：“二...爹爹。”

葉瑾堯瞬間變臉，剛才的委屈像被風吹散的煙，尾巴“唰”地豎起來搖成了小風扇，興奮地用鼻尖蹭了蹭楚靈悅的臉蛋，毛茸茸的胡須掃得她癢癢的：“哎！我們靈悅真乖！二爹爹這就去給你拿新做的小魚餅干，剛出爐的，還熱乎著呢！”說著就要轉身，卻被楚靈悅揪住尾巴尖拽了回來。

楚靈悅被他逗得笑得更歡，小手在他尾巴上拍了拍，索性一次性叫個齊，又軟軟地喊了聲：“四爹爹。”

林硯霖正剝著橘子的手頓了頓，橘子皮的清香在空氣中散開，他隨即挑眉沖其他人揚了揚下巴，嘚瑟道：“小靈悅真乖呀，主動叫我呢，我可沒哄她叫哦?！闭f著還故意往卿辰和葉瑾堯那邊晃了晃手里的橘子，意思再明白不過——看見沒，小靈悅心里我最特別。

這時林硯霖突然想起什么，把剝好的橘子瓣遞到靈悅嘴邊，看向楚書廷問道：“星際獸世的崽崽都叫父親‘爸爸’，怎么偏咱們家小雌崽叫‘爹爹’？這稱呼在星網上都查不到標準發音，當心她上學被其他小崽子笑話?！?

楚書廷抱著靈悅往沙發上靠了靠，指尖把玩著她頸間的平安鎖鏈，銀鏈在指尖劃過細碎的涼意：“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特意教她這么叫的。古星際文獻里說‘爹爹’是最親近的稱呼，比‘爸爸’多了三分軟糯，聽著就親昵。”他低頭看著懷里啃橘子的小丫頭，眼底滿是溫柔，“而且顯得多有格局，可不是誰都能學到的。”

林硯霖嘴角抽了抽，把一瓣橘子塞進自己嘴里：“你現在跟雌主一樣癡迷古文化，要知道古星際文獻在聯盟圖書館都是加密存檔的，需要三級以上權限才能調閱，多少學者求而不得，你倒好，拿來教崽崽叫稱呼?！?

“物以稀為貴嘛?！背⒌皖^親了親靈悅的發頂，發絲間還帶著淡淡的奶香味，“咱們靈悅可是要做有文化的小雌崽，不光叫爹爹，以后還教她背古詩呢?！睬懊髟鹿狻裁吹模嘤许嵨??！?

楚靈悅正抱著橘子瓣啃得歡，橘汁順著嘴角往下淌，聞言含糊地“啊”了一聲，小手揪著葉瑾堯的尾巴尖晃了晃，把沾著橘汁的小臉往他手心里蹭，留下一串濕漉漉的小印子。葉瑾堯非但不嫌棄，反而用指腹輕輕擦去她嘴角的橘汁，眼底的笑意濃得化不開。

陽光透過舷窗灑進來，給幾個圍著她的身影鍍上暖融融的金邊，平安鎖上的鈴鐺偶爾輕響，混著孩子們的笑聲和水果的甜香，把滿室都染得甜絲絲的。楚靈悅把最后一顆糖塞進嘴里，含混不清地哼唧著，小腦袋在楚書廷懷里蹭來蹭去，像只滿足的小奶貓，暖室里的時光就這樣在甜甜的暖意里慢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