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默之局
- 血色雙生2終幕祭典
- 許穎明
- 2598字
- 2025-07-15 16:18:31
--“你能分辨出誰在說謊嗎?你敢賭上你的命嗎?“
瑪瑟堡以南,鏡界坐標00014號區域。
這里曾是一座地下劇院,如今已被雨姍與墨爾索改造為“人性實驗劇場“,現實與精神混沌交織的空間。舞臺中央,一張半圓牌桌宛如祭壇,十三把高背椅圍繞其上,仿佛審判席。冷光從牌桌下照出,映照出參與者臉上的蒼白與不安。
雨姍站在二層看臺,靜靜俯視。
她今日著黑裙,血紅腰封束得極緊,手中執著一枚骨質骰子,在指尖旋轉。
“規則:每人獲得一組關鍵詞,一人是臥底,詞語不同。每輪發言后投票,錯殺無罪,誤放臥底則全體接受懲罰。“
她頓了頓,將骰子拋入空中。
“懲罰內容:根據個人心理恐懼與隱秘欲望編程執行。“
骰子落地,無聲碎裂。
墨爾索走到舞臺邊緣,手中持精神探測器,漠然掃視眾人。他的眼神像醫者看待一盤器官,而非同類。
在場者中,有真正的囚犯、有被E.O.A.投入以“搜集信息“為名的士兵,還有——被誤投的兩位觀察者:紀辭與晨。
晨穿著戰術風衣,神情冷漠,坐在第七席,未說一句話。紀辭坐她右側,靠椅斜坐,一條腿翹在膝上,嘴角叼著未點燃的煙。
“哈,這可真有趣。連個信號接收器都沒有,真是上頭的風格。“
晨低聲提醒:“別亂說話,我們在鏡界。語言被監控。“
第一輪開始。
一名中年女性開口,聲音顫抖:“我……我的詞是‘春天’。總覺得它是個充滿希望的詞。“
第二人:“我的詞是‘溫暖’。很像春天吧……“
紀辭露出一絲笑意:“我的詞是‘陽光’。不過你說希望?我只覺得它曬得我睜不開眼。”
晨則冷靜發言:“‘光明’。無更多評價。”
她的眼神巡視全場,每個人的瞳孔微縮都在她腦中形成圖譜。
投票環節。
第二人被票數最高。
墨爾索按下按鈕,舞臺中央升起一面透明棺槨。光束鎖住目標,她被強制拉入棺中,注射劑如蛇般刺入她的頸動脈。
她尖叫,口中吐出不連貫的詞句,開始幻想身體被剝開、被操控、被侵犯。
“不、不行……媽媽……對不起……“
她的皮膚在高頻電波中剝離,腦電波上傳至鏡界供觀眾分析。
紀辭咬著煙,無聲咧嘴:“……原來是這么個玩法啊。“
第二輪開始,空氣變得比血更黏稠。
雨姍低語:“人類最脆弱的器官,是語言。”
有人開始試圖控場,有人沉默。
第三輪,一名男子因過于冷靜被懷疑。他試圖狡辯,卻因語義漏洞被墨爾索攔下。
這一次,懲罰為情緒放大儀。
他被強迫觀看過去的性羞辱經歷——在全場投影下裸露痛哭。
紀辭捏碎煙:“有點意思了。”
他低聲靠近晨:“小妞,要不要賭一下他們敢不敢動我們?”
晨冷冷道:“閉嘴,別妨礙我記關鍵詞模式。”她的手在袖中緩慢刻下法陣。
第六輪后,只剩七下人。
紀辭和晨始終保持在中線,沒有被票數觸及。
直到——雨姍親自下場。
她坐在第一席,拿起一張卡牌:“我的詞,是‘審判’。”
全場死寂。
她掃視眾人,一字一句:“現在,繼續說謊者,就不止被懲罰這么簡單了。”
墨爾索宣布:“下一輪起,投錯即死,全場電擊共享。”
紀辭挑眉,低聲:“這瘋女人真玩真的。”
晨默默記下心中所見。她知道,逃晨默默記下心中所見。她知道,這不僅是“實驗”,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屠殺儀式,帶著極致冷酷的“藝術美學”。
雨姍緩緩起身,指尖劃過牌桌冰冷的邊緣。
“你們每個人,都將面對最真實的自己。”她說,“語言是你們最后的盾牌,也是最先碎裂的謊言。”
第四輪開始。
第一名發言者是名年約二十的青年,早已汗濕衣襟。他結巴地開口:“我……我的詞是‘審判’。”
紀辭瞇起眼。他在那一瞬間察覺到了什么——語速略慢,音節顫抖。
而真正的問題,是他選擇了和雨姍相同的詞。
第二人冷聲說:“我的詞是‘正義’。但我不信這種東西。它只存在于勝利者的詞典里。”
第三人:“我的詞是‘清算’。”
輪到紀辭。
他懶散一笑,盯著場內一盞搖晃的吊燈。
“我的詞啊,是‘復仇’。”他咧嘴,“聽上去就像情侶吵架時說的鬼話。”
最后是晨。
她只吐出兩個字:“懲罰。”
她眼神漠然,沒有任何修飾語,仿佛已將自身完全從情緒中剝離。
全場沉默。
墨爾索緩緩掃視眾人。
雨姍輕輕一笑:“很好。現在投票。”
紀辭的目光從一個個面孔掃過,每張臉上都帶著血腥的倒影。他偏頭看向晨,嘴角的笑意卻收了三分。
他嗅到了危險。
投票結束。
結果——第一發言者票數最高。
“請帶他下去。”墨爾索宣布。
棺槨升起,那人拼命掙扎,然而數根納米絲線已從腳下鉆出,將他捆綁、拉緊、撕裂。
他的眼睛瞪圓,口中流出混著電漿的泡沫,喉嚨里發出動物般的嗚咽。
他還沒完全死去,下一秒,整塊舞臺地板開始緩緩旋轉。
鏡面投影之中,出現他過往在精神康復中心中性治療失敗的經歷。
他曾試圖自殘,曾因性無能崩潰,曾向自己的導師哭求。
他在崩潰中死去,尊嚴被剝光,死得仿佛一只躲不進殼的烏龜。
雨姍只是靜靜看著,似乎在欣賞一件完整的雕塑。
她轉頭問墨爾索:“進度?”
墨爾索平靜回答:“已有七人腦波波動率超過85%。鏡界采樣值符合下階段提取條件。”
雨姍點頭,緩緩坐回椅子。
紀辭看向這一切,吐出一句:“真他媽美術館風格的屠宰場。”
晨卻仍冷靜,她眼神沉下去,在暗處緩慢劃開袖口,在皮膚上刻下微型血陣。
——她的精神魔法,在鏡界中依然能以“血”為媒介運轉。
只要時機成熟……
雨姍忽然開口:“紀辭。換你來當下一輪裁判。”
紀辭聳肩:“我?榮幸之至。”
雨姍遞給他骰子:“你擲,你選。挑一個你最討厭的人來當臥底。”
紀辭叼著煙,手指漫不經心地彈了一下骰子。
骰子在臺面滾動,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像一顆子彈在尋找入口。
“我選……”他故意停頓,露出一個帶痞氣的笑容。
“那個穿灰衣服、剛才沒敢看我眼睛的。第九席。”
那人臉色一白,站起來想解釋。
雨姍卻舉手示意:“不許辯解。”
墨爾索按下按鈕。
下一秒——不是處決。
是“性別切換模擬懲罰”。
大量神經納米體注入該人的皮層,讓他在意識中經歷“性別轉換式性羞辱”:成為女性、經歷強制懷孕、被圍觀者撫摸身體、無法反抗。
他尖叫、呻吟,最后整個人抽搐著倒下,體溫迅速下降。
晨側過頭,不愿再看。
紀辭的笑意也收了幾分,他輕聲:“這些人不是瘋了,是被逼瘋的。”
雨姍卻淡淡說:“錯。他們只是——還沒瘋夠。”
第四章將近尾聲,全場剩下最后六人。
墨爾索宣布:“明日,第二階段啟動——‘鏡界全暴露’階段。語言、視覺、意識將不再分離。你們,將看到彼此內心中最骯臟的秘密。”
雨姍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
“記住,最后留下的,不一定是活人。”
舞臺燈光熄滅,一切歸于黑暗。
紀辭點燃了那根遲來的煙,深吸一口,看向晨:“你猜,我們能不能活到見到她脫一件衣服?”
晨淡淡回應:“等你真死了,她也不會給你點火。”
紀辭笑出聲。
第四章,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