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錯位的齒輪與無聲的戰場
- 夏日褶皺里的倒轉
- 吖嚄
- 6499字
- 2025-07-12 22:29:56
第一節:塵埃與星辰的再相遇**
蟬鳴聲浪一波高過一波,裹挾著夏日的燥熱,無情地沖刷著陳嶼混亂的感官。陽光穿過梧桐葉,在蘇晚白皙的臉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她微微蹙著眉,那雙清澈如初的眸子里,此刻盛滿了毫不掩飾的困惑和一絲本能的警惕。
“你……認識我?你是……哪個班的?你……怎么了?”
她的聲音,真真切切地響在耳邊,帶著十六歲少女特有的清脆,沒有一絲陰霾,沒有一絲被死亡陰影籠罩的疲憊。陳嶼貪婪地注視著這張鮮活的臉龐,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靈魂深處撕裂般的痛楚與失而復得的狂喜。淚水不受控制地滾落,咸澀的味道滲進嘴角。
他回來了。他真的站在了十六歲的蘇晚面前。而代價,是二十五歲的蘇晚冰冷地躺在殯儀館的棺槨里。
“我……”陳嶼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他試圖抬手抹去眼淚,動作卻僵硬得像生銹的機器。他低頭瞥見自己身上洗得發白的校服,手里緊攥著那本《時間簡史》,指腹被書簽毛刺扎破的傷口還在隱隱滲血。這一切都在瘋狂地提醒他:這不是夢,這是他用某種無法理解的方式,用那滴落在遺言上的血,換來的第二次機會!
“我……我是高二(七)班的,陳嶼。”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他報出了自己真實的班級,這是最安全的起點。“陳嶼……”蘇晚輕聲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秀氣的眉毛蹙得更緊,眼神里努力搜索著記憶,“高二(七)班……抱歉,我好像……沒什么印象。”她的語氣帶著歉意,但那份警惕并未完全消散。這很正常,高中時的陳嶼,就像教室角落里一顆不起眼的塵埃,從未進入過星辰的視野。
陳嶼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但很快被更強烈的決心覆蓋。沒關系,沒關系!重來一次,他不需要再做那個默默無聞的影子!他需要靠近她,保護她,找出那個潛伏在暗處的“他”,粉碎那個該死的“計劃”!
“可能……可能是我太普通了。”陳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聲音聽起來更自然些,“剛才……剛才有點不舒服,可能是中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那里確實因為剛才穿越時的劇痛和精神沖擊而布滿了冷汗。
“中暑?”蘇晚的疑慮稍減,關切占了上風。她看了看陳嶼蒼白的臉和額頭的汗珠,又抬頭看了看毒辣的太陽,“那……你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或者我幫你叫老師?”
“不用不用!”陳嶼連忙擺手,動作幅度太大,差點把那本舊書甩出去,“我……我找個陰涼地方坐會兒就好。謝謝你,蘇晚同學。”他刻意加上了“同學”這個后綴,顯得不那么突兀。
蘇晚似乎松了口氣,點點頭:“那你自己小心點。”她猶豫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書上,“《時間簡史》?你也喜歡看這個?”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驚訝,仿佛在喧囂的校園里發現了一個同好。
就是這熟悉的眼神!和當年圖書館里一模一樣!陳嶼心中一動,一股暖流夾雜著酸楚涌上心頭。“嗯,”他握緊了書,仿佛抓住了某種錨點,“隨便看看……霍金說時間不是絕對的,挺有意思的。”他幾乎是復刻了當年自己的回答。
蘇晚的眼睛亮了一下,那純粹的、對知識好奇的光芒讓陳嶼心頭劇震。“是啊,”她輕聲說,“有時候,真希望時間能倒流,改變一些……不那么好的事情。”這句話,和記憶中分毫不差!只是這一次,陳嶼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底深處飛快掠過的那一絲陰霾——不再是錯覺,而是確鑿無疑的痕跡!
高中時的蘇晚,就已經有了“不那么好的事情”?這與她未來的死有關嗎?那個“計劃”,難道在高中時代就已經埋下了種子?
陳嶼的心臟瞬間揪緊。他強忍著追問的沖動,時機不對,他不能嚇到她。“嗯……”他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
“叮鈴鈴——”刺耳的上課預備鈴驟然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蘇晚像是被驚醒,連忙說:“我得去上課了!你……真的不用去醫務室?”
“不用,你快去吧!”陳嶼趕緊說。
蘇晚點點頭,轉身快步向教學樓跑去,馬尾辮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青春的弧線。跑出幾步,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叫陳嶼的男生還站在原地,手里緊緊抱著那本舊書,眼神復雜地望著她的方向。他的臉色依然蒼白,但眼神深處似乎燃燒著一種她看不懂的、極其熾熱又極其沉重的東西。
**第二節:舊書中的密碼與圖書館的暗影**
直到蘇晚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教學樓門口,陳嶼才像被抽干了力氣般,靠在校門旁粗糲的墻壁上,大口喘息。汗水浸透了后背的校服,冰冷的恐懼和灼熱的決心在他體內激烈交戰。
他回來了。但一切并非如想象中簡單。
首先,身份錯位。現在的蘇晚完全不認識他,甚至因為剛才他失控的表現而產生了警惕。他必須在不引起懷疑的前提下,重新建立聯系,而且是能夠深入她生活、觀察她異常的聯系。高中生的世界相對單純,但也意味著人際關系網更緊密,一個陌生男生的突兀接近,很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關注,甚至可能驚動那個潛在的“他”。
其次,信息落差。他掌握的是蘇晚死亡時的疑點(藥物、無制動、記錄儀損壞)和那個未寫完的警告(小心“他”,“計劃”不是意外)。但陰謀的根源在哪里?“他”是誰?“計劃”具體指什么?證據的完整線索在哪里?蘇晚高中時那句“不那么好的事情”又是什么?他對過去的了解,僅限于自己和蘇晚之間那點微弱的交集,對于她身邊復雜的人際關系、家庭背景、甚至她可能卷入的隱秘事件,幾乎一無所知。
最后,也是最關鍵的:**時間。**他不知道自己能在這里停留多久。那滴血觸發了穿越,但代價是什么?限制是什么?書名《七日蟬》像一個沉重的隱喻,暗示著某種倒計時。七天?七次機會?還是七種狀態?他必須爭分奪秒!
陳嶼強迫自己冷靜,大腦飛速運轉。第一步,信息收集!突破口,就在他手里的這本舊書,以及……蘇晚高中時期可能接觸的人和事!
他翻開了那本《時間簡史》。書頁泛黃,散發著陳舊紙張特有的氣味。他仔細檢查著扉頁。那張印有霍金名言的書簽還夾在里面——“即使身處果殼之中,我仍是無限宇宙之王。”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書簽,邊緣那道劃破他手指的微小毛刺清晰可見,甚至還能看到一絲極淡的血跡殘留。這就是穿越的媒介嗎?
他翻動書頁,希望能找到蘇晚留下的任何筆記或標記。然而除了正常的閱讀痕跡,并沒有特別之處。直到他翻到書中關于“時間箭頭”和“熵增定律”的章節時,他的目光被書頁邊緣幾個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鉛筆點吸引了。這些點排列得毫無規律,像是看書時無意識的筆尖觸碰。
但陳嶼的心跳卻猛地漏了一拍!他太熟悉這種標記了!這是蘇晚的習慣!在未來那次咖啡館偶遇,他無意中看到蘇晚的速寫本上,就有類似的小點,她當時笑著說那是她記錄靈感閃現或重要節點的方式,只有她自己看得懂!
這些點,是蘇晚留下的!在高中時期,她就在這本書上做了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標記!這意味著什么?這本書對她有特殊意義?還是……她在用這種方式記錄某些不能明言的東西?
陳嶼強壓激動,仔細辨認著這些點的位置和分布。它們集中在討論“時間不可逆性”和“因果律”的段落附近。蘇晚在思考時間?聯系她兩次提到“希望時間倒流”……這僅僅是少女的感傷,還是……某種更深的暗示?或者,她在記錄某個與“時間”、“因果”相關的具體事件?
他立刻想到了蘇晚最后未寫完的警告信:“證據在……”證據會不會就藏在這本書里?或者和這本書有關?
陳嶼將書緊緊抱在胸前,仿佛抱著唯一的救命稻草。他需要更多線索!他想起了第一次和蘇晚產生交集的地方——社區圖書館!那家舊圖書館!那次志愿者活動!
他抬頭看向學校對面的街道。記憶中,那家社區圖書館就在學校斜對面兩條街的位置,規模不大,藏書老舊,平時只有些老人和學生在里面消磨時光。那是他和蘇晚命運第一次產生微弱交集的地方,會不會也是某些秘密的起點?
陳嶼不再猶豫,趁著上午最后一節課已經開始,校園里人跡稀少,他快步走出校門,憑著記憶向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圖書館比他記憶中的更加破舊。招牌上的字跡都有些褪色,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里面光線有些昏暗,彌漫著灰塵和舊書混合的味道。管理員是個戴著老花鏡、頭發花白的老爺爺,正坐在柜臺后面打盹。
陳嶼的心跳得很快。他徑直走向當年整理書籍的那個角落——靠窗的一排老式木質書架。書架上的書依舊雜亂無章,落滿了灰塵。他憑著模糊的記憶,蹲下身,在書架底層摸索著。當年,那本《時間簡史》就是在這個角落被發現的。
他的手指在布滿灰塵的書脊上劃過。文學、歷史、地理……大多是些老舊、無人問津的書籍。就在他快要放棄時,指尖觸碰到一本硬殼書粗糙的書脊。他用力將它抽了出來。
不是《時間簡史》。是一本更厚、更舊的硬殼書,封面已經磨損得看不清書名。陳嶼有些失望,正想放回去,卻鬼使神差地翻開了扉頁。
扉頁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張泛黃的、夾在里面的借書卡。借書卡上記錄著這本書近幾年的借閱信息。陳嶼的目光掃過那些潦草的簽名和日期,瞳孔驟然收縮!
在最近一次借閱記錄上,赫然寫著一個名字:
>**【蘇晚】**
>**【借閱日期:200X年6月15日】**
>**【歸還日期:200X年6月20日】**
日期就在一個月前!蘇晚在一個月前來過這里,借閱了這本書?這只是一本普通的舊書嗎?
陳嶼的心跳如鼓。他迅速看向借書卡上更早的記錄。在蘇晚借閱之前,上一個借閱者的簽名是:
>**【李國棟】**
>**【借閱日期:200X年3月10日】**
>**【歸還日期:200X年3月20日】**
李國棟?這個名字……陳嶼皺緊眉頭,在記憶中搜索。有點耳熟……好像……是學校后勤的一個校工?經常在校園里修剪花木、維修桌椅的那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蘇晚,一個天之驕女,為什么會來這個破舊的社區圖書館,借閱一本無人問津的舊書?而且是在一個月前?更巧合的是,上一個借閱者是學校的校工?
這絕非偶然!
陳嶼立刻將這本硬殼書抱在懷里,又仔細檢查了周圍幾本書,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處。他拿著書走到柜臺前。老管理員被驚醒,推了推老花鏡:“借書?登記一下。”
陳嶼登記了自己的名字(他用了化名,寫了個假班級),目光卻緊緊盯著那本硬殼書:“爺爺,這本書……之前借的人多嗎?”
老管理員慢悠悠地翻著借閱登記簿:“哦,這本啊,《地方志考略》,冷門得很,好幾年沒人碰了。就上個月吧,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借過一次,再往前……喏,有個叫李國棟的,好像是你們學校的校工,也借過。”
果然是李國棟!陳嶼的心沉了下去。蘇晚和李國棟,這兩個身份地位天差地別的人,先后借閱同一本冷門的地方志?這中間有什么聯系?這本書里藏著什么?
“我能……多借幾天嗎?這書挺有意思的。”陳嶼試探著問。
“行啊,別弄丟了就行。”老管理員擺擺手,顯然對這種冷門書毫不在意。
陳嶼抱著《地方志考略》和《時間簡史》,如同抱著兩塊沉重的鉛,走出了圖書館。陽光刺眼,他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他以為回到過去就能輕易找到線索,卻沒想到剛一開始,就踏入了一個更加撲朔迷離的漩渦。
蘇晚的異常行為,那個沉默的校工李國棟,這本古怪的地方志……這會是通向“他”和“計劃”的線索嗎?還是……僅僅是一個巧合?
**第三節:教室里的試探與午餐的邀約**
回到學校時,上午最后一節課已經接近尾聲。陳嶼沒有回教室,他需要時間整理思路。他躲在教學樓后面僻靜的小樹林里,背靠著粗糙的樹干,翻開了那本《地方志考略》。
書的內容枯燥晦澀,記載著這個濱海城市幾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的地理變遷、風土人情和一些地方傳說。陳嶼耐著性子一頁頁翻看,尋找著可能被蘇晚或李國棟標記過的地方。
終于,在記載“城西舊港區變遷”的章節,他發現了異常。書頁的邊緣,有用極細的鉛筆劃下的、幾乎看不見的波浪線,標記著其中一段描述:
>**“……民國三十五年(1946年),‘遠星號’貨輪于舊港區三號碼頭附近海域沉沒,疑因裝載違禁品遭人設計,船上人員無一生還,貨物去向成謎。坊間傳聞,沉船地點附近海底有異常磁場,常有漁船儀器失靈……”**
“遠星號”?沉船?違禁品?異常磁場?蘇晚標記這個做什么?這和她未來的死有什么關系?還是說,這只是一個歷史愛好者的隨手記錄?
陳嶼眉頭緊鎖。線索似乎指向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城市的歷史和隱秘事件。這和他預想的校園陰謀、商業傾軋似乎相去甚遠。難道“計劃”涉及的范圍比他想象的更大、更深?
下課的鈴聲打斷了陳嶼的沉思。他趕緊把書塞進書包,整理了一下情緒,朝高二(七)班的教室走去。他必須回到“陳嶼”這個身份里,不能引起任何懷疑。
教室里一片喧鬧,學生們收拾著書本準備去食堂。陳嶼低著頭,盡量降低存在感,走向自己記憶中的座位——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果然,那里空著。他默默地坐下,感受著周圍陌生又熟悉的環境。沒有人特別關注他,除了幾個坐在前排的女生回頭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確認這個角落什么時候多了個人。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是蘇晚。她似乎剛和同學說完話,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教室,恰好落在了坐在角落的陳嶼身上。她的腳步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有好奇,有困惑,似乎還帶著一絲之前沒有的……探究?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離開,反而朝著陳嶼的方向走了過來。
陳嶼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主動過來了?為什么?
蘇晚走到陳嶼的課桌前,腳步輕盈。她今天沒有扎馬尾,烏黑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更襯得脖頸修長白皙。她微微歪著頭,看著陳嶼,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屬于優等生的禮貌微笑。
“陳嶼同學,對吧?”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一絲試探。
“嗯,是我。”陳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
“上午在校門口,你沒事了吧?”她關切地問,眼神卻像精密儀器般掃過陳嶼的臉,似乎在捕捉他細微的表情變化。
“沒事了,謝謝你關心,蘇晚同學。”陳嶼努力擠出一個自然的笑容。
蘇晚點點頭,目光似乎不經意地落在陳嶼放在課桌上的書包上。書包拉鏈沒拉緊,露出了里面那本《時間簡史》破舊的封面一角。
“你也喜歡看霍金啊?”她的話題轉得很自然,語氣帶著點找到同好的欣喜,但陳嶼敏銳地察覺到她眼底深處的一絲審視。
“嗯,挺感興趣的。”陳嶼順著她的話說,“時間、宇宙……很奇妙。”
“是啊,”蘇晚附和著,身體微微前傾,靠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分享秘密般的語氣,“你知道嗎?我最近看了一本特別有意思的地方志,講我們城市舊港區沉船故事的,里面還提到什么異常磁場,聽著像科幻小說似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真的只是被一個有趣的故事吸引。
陳嶼的后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地方志!舊港區沉船!異常磁場!這不正是他剛剛在《地方志考略》里看到的內容嗎?蘇晚是故意在試探他?她察覺到了什么?她在圖書館附近看到他了?還是……她也在尋找什么,想看看他是否知道?
“是嗎?這么神奇?”陳嶼故作驚訝,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和語氣,“我還真沒看過地方志,聽起來挺有意思的。”他選擇了最安全的回答——表示興趣,但不暴露自己已經知情。
蘇晚看著他,眼神里的探究似乎淡去了一些,又似乎隱藏得更深了。她笑了笑,那笑容依舊明媚,卻讓陳嶼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這個十六歲的蘇晚,遠比他記憶中更加敏銳,更加……難以捉摸。
“嗯,有機會可以借你看看。”蘇晚直起身,恢復了正常的語調,“對了,你……”她似乎想說什么,又頓住了,目光再次掃過陳嶼略顯蒼白的臉,“你臉色還是不太好。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點東西?補充點能量?”她發出了一個出乎陳嶼意料的邀請。
午餐邀約?這進展快得讓陳嶼措手不及。是單純的關心?還是進一步的試探?抑或是……她也在尋找一個可以交流的渠道?
無論如何,這絕對是一個求之不得的機會!近距離觀察她,了解她身邊的人,甚至可能套取信息的機會!
“好啊!”陳嶼幾乎是立刻答應下來,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隨即他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連忙補充道,“正好……我也餓了。”他站起身,背上書包,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蘇晚看著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個極淡的、含義不明的弧度。“那走吧。”她轉身,率先向教室外走去。陽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背影,長發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陳嶼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離,心臟在胸腔里狂跳。這看似平常的校園午餐,對他而言,卻如同踏入了危機四伏的無聲戰場。他必須扮演好一個普通的、對霍金和時間有點興趣的同班同學,同時,用盡所有的觀察力,去捕捉蘇晚身上任何一絲異常的蛛絲馬跡。
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語,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可能指向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他”,和那個致命的“計劃”。而他自己,也必須小心翼翼地隱藏好那顆從未來歸來、帶著血淚和秘密的靈魂。
這場與時間賽跑、與陰謀博弈的游戲,在食堂的喧囂中,正式拉開了帷幕。陳嶼知道,他必須贏。因為這一次,他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