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維拉斯！你今天不把這一章寫完就別想跑！！”赫敏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像顆小炮彈在暖意融融的客廳里炸開。她雙手叉腰，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地瞪著那個深陷在柔軟靠墊里的身影。冬日的陽光透過潔凈的落地窗，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蜂蜜色的光斑，也將她蓬松的褐色卷發染上一層金邊。

金斯維拉斯整個人幾乎要陷進沙發的懷抱，像一只被陽光徹底曬化的史萊姆。他手里那支可憐的鋼筆早就被主人無情地拋棄在鋪滿稿紙的矮幾上，只留下幾滴未干的墨跡，如同無聲的控訴。他慢悠悠地拖長了調子，帶著一種飽食后特有的慵懶和狡黠：“吼吼~我親愛的赫敏朋友，創造力的噴涌，可是急不得的呀……”

“我知道！”赫敏跺了跺腳，米色羊毛襪踩在長絨地毯上，發出悶悶的聲響。她眼睛里燃燒著純粹求知欲（或者說追更欲）的火焰，“但我就是想看！就想知道那個星際走私犯最后到底有沒有把絕地圣器交給西斯尊主！你上次停在那個懸崖邊上太可惡了！”她指的是金斯維拉斯以他們共同經歷的奇異夢境為藍本，正在艱難“創作”的太空歌劇式小說。

“好了好了，”金斯維拉斯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試圖揮散那灼人的目光和催稿的壓力，“接下來的部分嘛……就是讓可憐的作者休息休息，補充點靈魂能量。”他干脆利落地翻了個身，將臉埋進一個印著卡通貓頭鷹的抱枕里，只留給赫敏一個毛茸茸的后腦勺和散發著“別煩我”氣息的背影。

深冬的腳步雖未真正踏至，但倫敦日益凜冽的寒氣仿佛抽走了金斯維拉斯骨頭縫里最后一絲勤勉。與赫敏相識、相熟、被她以“圈養對手”之名強行投喂格蘭杰家美食的這兩年多時光，確實在他身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跡。原本瘦削得如同竹竿的胳膊腿兒，如今覆蓋上了一層薄而勻稱的肌肉，臉頰也不再是凹陷的蒼白，而是透出健康的紅潤，甚至被赫敏捏著的地方還微微鼓起了那么一點軟肉——這成了女孩近來最“愛不釋手”的新發現。

“我的臉總有一天會被你扯成發酵過度的面包！”金斯維拉斯悶悶的聲音從抱枕里傳出來，帶著認命的無奈。

“那又怎樣？”赫敏理直氣壯，指尖報復性地又在那點軟肉上輕輕揪了一下，“你身上多出來的每一盎司肉，可都是我家的肉醬千層面、莫妮卡烤雞和雪崩蛋糕的功勞！吃我的，就得認！”

金斯維拉斯在抱枕的包圍中發出一聲認命的、長長的嘆息：“所以，邏輯推理一下，如果未來的某一天，我真的被你精心喂養成了一個圓滾滾的、走起路來地動山搖的胖子……”他艱難地把臉側過來一點，露出半只瞇著的、帶著控訴的藍眼睛，“那罪魁禍首也只能是你，格蘭杰小姐。你全責。”

赫敏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一個球形的金斯維拉斯，艱難地挪動在哈德里書店狹窄的書架之間，或者笨拙地試圖躲避她敏捷的“追稿攻擊”……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仿佛看到了某種可怕的未來。“你……你提醒了我！”她猛地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如同即將踏上征途的女武神，“為了防止這種災難性后果的發生，金斯維拉斯先生，你從今天起，正式被征召加入我的‘體能儲備計劃’！拳擊館沙袋在召喚你！晨跑路線圖已經在我腦子里畫好了！”

“Are you serious？”金斯維拉斯像被踩了尾巴的橘貓，哀嚎著徹底翻過身，仰面朝天，生無可戀地望著天花板上那盞簡潔的玻璃吊燈。陽光透過燈罩，灑下細碎的光暈。他眨了眨眼，似乎被那光芒晃了一下，隨即一個帶著點自暴自棄的、狡黠的念頭冒了出來。“你說得對，非常有道理，”他慢吞吞地坐起身，揉了揉被捏得有點發紅的臉頰，一本正經地說，“為了讓這艱苦卓絕的訓練計劃能早日提上日程，我認為在出發前，非常有必要補充一波……嗯，戰略儲備能量。”他頓了頓，眼神飄向廚房的方向，帶著無限憧憬，“比如……一個雙層芝士牛肉漢堡？加雙份酸黃瓜和洋蔥的那種？訓練消耗大，基礎要打牢。”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赫敏看他竟敢如此“不思悔改”，還敢把臉扭開，甚至妄圖用垃圾食品腐蝕自己神圣的“健康改造計劃”，新仇舊恨瞬間涌上心頭。她湛藍的眼睛危險地瞇起，像鎖定獵物的波斯貓。下一秒，她果斷地將手中那本厚厚的《高等代數精解》往矮幾上一扔，發出一聲悶響。接著，她動作快如閃電，一手撐住沙發靠背，身體輕盈地一旋——

金斯維拉斯只覺眼前一花，身上猛地一沉！帶著淡淡橘子蛋糕甜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赫敏竟然直接跨坐到了他身上！用她那經過一年多拳擊訓練、力量感十足的腿牢牢壓住他妄圖掙扎的膝蓋。兩只帶著薄繭卻依舊柔軟的小手，帶著十足的“殺氣”，精準地捏住了他兩邊臉頰的軟肉，開始毫不留情地往兩邊拉扯！

“嗷！松……松手！”金斯維拉斯徒勞地揮舞著手臂，試圖格擋，卻完全不是處于“憤怒”加成狀態下赫敏的對手。他感覺自己英俊（自認為）的臉龐正在被無情地塑造成各種滑稽的形狀。

“讓你偷懶！讓你想吃漢堡！讓你變成胖子威脅我！”赫敏一邊“行刑”，一邊咬牙切齒地控訴。清晨的陽光慷慨地灑滿客廳，將兩人扭打（或者說單方面壓制）的身影鍍上溫暖的金邊。書頁在矮幾上靜靜攤開，咖啡杯里裊裊升起最后一絲熱氣，空氣中彌漫著舊書、羊毛地毯、陽光，還有……赫敏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甜甜的橘子蛋糕的氣息。

陽光，女孩，書頁，咖啡……還有身下柔軟的沙發和身上那帶著薄怒卻鮮活無比的重量。金斯維拉斯掙扎的幅度漸漸小了。他仰躺在那里，赫敏俯身壓制著他，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看清她因用力而微微泛紅的鼻尖，能數清她卷翹睫毛上跳躍的細小光塵。他聳了聳鼻子，那股早晨她吃過的橘子蛋糕的清甜果香，混合著她運動后特有的、陽光曬過青草般的清新氣息，絲絲縷縷地鉆入鼻腔，奇異地安撫了他被“蹂躪”的痛楚。

赫敏也察覺到了他不再反抗。手上拉扯的力道不由得松了幾分。她低頭看著身下的男孩。金斯維拉斯躺在那兒，像只放棄抵抗的大型犬，微微耷拉著眼皮，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臉頰上還殘留著她制造的紅痕，看起來……有點可憐，又有點……順眼？

“金斯維拉斯。”赫敏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和……脆弱。

“嗯？”金斯維拉斯懶懶地應了一聲，眼皮都沒抬，仿佛剛才被“嚴刑拷打”的不是他。

女孩捏著他臉頰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腹能感受到他皮膚下溫熱的血流和微微的彈性。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鼓起莫大的勇氣，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我……我真的不是怪物吧？”那雙總是閃爍著智慧光芒和自信火焰的褐色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名為恐懼的陰翳，定定地看著金斯維拉斯，尋求著一個早已知道答案、卻仍需反復確認的保證。

金斯維拉斯終于掀起眼簾，那雙沉淀著星辰與無盡歲月的藍色眼眸平靜地回視著她，里面沒有任何敷衍，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坦然：“不是~”他的回答輕描淡寫，卻帶著磐石般的篤定。

赫敏像是沒聽到，或者是不滿足于這個過于簡單的答案，捏臉的手指猛地又加了幾分力，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壓抑的哭腔和執拗：“可我萬一真的是呢？那種……那種會飄起來，會讓東西飛起來，會把人嚇壞的怪物？你們……爸爸媽媽……還有你……會不會就不要我了？像丟掉一個壞掉的玩具那樣？”那天生日宴會上失控的懸浮，如同一個巨大的、無法驅散的夢魘，沉甸甸地壓在她心頭。

金斯維拉斯被她驟然加大的力道捏得倒吸一口涼氣，“嘶——！”他無奈地、深深地望進赫敏惶恐不安的眼睛深處。他是誰？曾是灰袍巫師甘道夫并肩穿越迷霧山脈的首席弟子；曾是精靈寶鉆光芒下，敵擊劍格勞龍格飲血碎鱗的傳承者；曾是絕地圣殿高塔上，被尊稱為“白武士”的守護者；更是卡瑪泰姬風雪中，古一大師親授衣缽的第十八代至尊法師（候選）……什么妖魔鬼怪、宇宙異形、維度魔神沒見過？一個力量初覺醒、控制不住自身能量的小姑娘？

“聽著，赫敏·格蘭杰，”他抬起一只手，不是格擋，而是輕輕覆蓋在她依舊捏著自己臉頰的手背上，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穿越時空而來的、令人心安的重量，“就算你是能一口吞掉太陽的星空巨獸，是能把倫敦塔橋擰成麻花的力大無窮的綠巨人，是能把所有人變成青蛙的邪惡女巫……”他頓了頓，藍眼睛里的光芒溫和卻不容置疑，“我們——你的父母，還有我——也絕對不會拋棄你。永遠不會。清楚了嗎？可以放過我的臉了吧？”

這話語像一道溫暖的咒語，瞬間驅散了赫敏眼中積聚的陰霾。她怔怔地看著金斯維拉斯，看著他臉上被自己捏出的紅痕，看著他眼中那份超越年齡的、近乎神性的包容與守護。一種巨大的、混雜著安心、委屈和釋然的情緒涌上心頭。她猛地低下頭，掩飾住瞬間泛紅的眼眶，手上泄憤似的又狠狠捏了兩下那彈性十足的軟肉，才終于松開，從他身上爬了下來，坐回旁邊的沙發里，假裝若無其事地整理著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角，但微紅的耳根暴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

午餐后，溫德爾和莫妮卡夫婦匆匆趕往診所處理一個預約的緊急病例。偌大的格蘭杰家，頓時只剩下剛剛結束一場重要考試、緊繃的神經驟然松弛下來的金斯維拉斯和赫敏。冬日午后的陽光斜斜地照進赫敏整潔的臥室，暖洋洋的，催人欲睡。

金斯維拉斯抱著一個印著霍格沃茨城堡圖案的抱枕（赫敏的“戰利品”之一），舒舒服服地仰躺在赫敏那張鋪著天藍色床單的小床上。而赫敏，則坐在書桌前，背對著他，正一絲不茍地整理著兩人考試前瘋狂刷題留下的、堆積如山的筆記和試卷。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成了此刻最催眠的白噪音。

金斯維拉斯半瞇著眼睛，目光卻并未落在天花板上。他的“視線”，穿透了物質的阻隔，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無聲地探入赫敏的體內。在他的感知中，赫敏的身體不再僅僅是血肉骨骼，而是一片被狂暴金色能量肆虐的微型宇宙！

無數纖細卻蘊含著驚人力量的金色絲線，在她體內瘋狂地穿梭、碰撞、糾纏！它們毫無規律，像一群被驚擾的、發光的蜂群，在她的經脈、血液、甚至每一個細胞間橫沖直撞，帶來陣陣微弱卻持續的能量漣漪。這些狂暴的能量絲線，正是導致她情緒劇烈波動時能力失控的根源。然而，奇異的是，當這些狂暴的能量絲線逸散到赫敏身體周圍的空間時，卻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薄膜過濾、馴服，變得異常溫順。它們不再狂暴，而是如同金色的、溫暖的海浪，在離她體表幾英寸到幾英尺的范圍內，緩慢地、平穩地起伏著，散發著柔和的、令人舒適的能量光暈。

金斯維拉斯心中一動。他悄然抬起一只手，五指微微張開，掌心向上，如同承接無形的雨露。他的意念，如同最靈巧的織工，小心翼翼地探入赫敏周圍那片溫和起伏的金色能量海中。沒有強行拘束，沒有粗暴引導，只是帶著一種純粹的、安撫的意念，輕柔地撫過其中幾縷最為躁動的能量絲線。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那幾縷原本在赫敏體內橫沖直撞、如同暴躁小獸般的金色絲線，在接觸到金斯維拉斯意念的瞬間，仿佛被注入了奇異的鎮靜劑。它們狂暴的“情緒”迅速平息下來，扭動的軌跡變得柔和、舒緩。金斯維拉斯意念微動，如同牽引著幾縷溫順的光之綢緞，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從赫敏體內“引出”。這些被安撫的絲線，如同找到了歸宿，溫順地纏繞上金斯維拉斯的指尖，然后如同冰雪消融般，無聲無息地滲入他的掌心，融入他自身的能量場中，帶來一絲細微的、暖洋洋的充盈感。

“唔……”金斯維拉斯在意識深處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這感覺……很奇妙。不同于他熟悉的原力流動，也不同于卡瑪泰姬的維山帝魔法能量。這是一種全新的、更貼近生命本源、更……“野生”的游離能量。它似乎天然存在于自然與生命體的間隙，能被特殊的個體（比如赫敏）無意識地大量聚集，卻因其本身極端的“活性”和“不穩定性”，極難被個體完美掌控。

“有趣……”金斯維拉斯無聲地咀嚼著這個發現，“一種全新的、游離于自然與人體之間的原生能量……但特性是……極度的不穩定？”他像一個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好奇心被徹底勾起。

一個更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他吸收赫敏逸散的能量，究竟是源于他自己本身也具有和赫敏相同的“不穩定”特質？還是說……他擁有某種獨特的、能夠“安撫”甚至“吸納”這種狂暴能量的天賦？

為了驗證，金斯維拉斯的目光投向書桌前那個毫無防備的背影。他抬起手，沒有復雜的咒語，沒有炫目的手勢，只是對著赫敏的方向，極其隨意地、如同拂去灰塵般，輕輕揮了揮手。

意念集中，目標鎖定——赫敏周圍那圈溫順起伏的金色能量場中極小的一部分。

呼——！

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無形力量，如同被一只看不見的巨手推動，瞬間作用在赫敏身上！

“啊呀！”赫敏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連同她坐著的旋轉椅，猛地向后一滑！椅子輪子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巨大的慣性讓她瞬間失去了平衡，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傾倒！

砰！

一聲悶響。

沒有預想中摔落地板的疼痛。她感覺自己結結實實地摔進了一個……嗯……有點軟，又帶著熟悉氣息的“墊子”里？她驚魂未定地睜開因驚嚇而緊閉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金斯維拉斯那張近在咫尺、帶著點無奈和探究表情的臉。她……她竟然整個人栽倒在了仰躺在床上的金斯維拉斯身上！姿勢極其尷尬，她的額頭甚至磕到了他的下巴。

時間仿佛凝固了。

赫敏整個人僵在那里，像一尊被瞬間石化的雕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金斯維拉斯胸腔下傳來的、沉穩有力的心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屬于陽光和舊書的干凈氣息。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升溫、爆紅！她猛地側過頭，試圖避開這令人窒息的近距離接觸，卻正好撞進了金斯維拉斯那雙深邃如寒潭、此刻卻帶著奇異光芒的藍色眼眸里。四目相對，空氣里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驚嚇、尷尬和一絲莫名悸動的沉默。

“你……”赫敏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剛剛……發生了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你做了什么？”她的腦子一片混亂，語無倫次，“你……你推我了？不對……椅子自己滑的？也不對……”

“等會，等會，”金斯維拉斯被她壓得有點喘不過氣，無奈地打斷她即將爆發的連環追問。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試圖從這過于親密的“人肉墊子”困境中解脫出來。他扶著赫敏的肩膀，讓她先坐起身，自己也跟著坐了起來，揉了揉被撞得有點發麻的下巴。“也許……我跟你一樣？”他斟酌著詞句，眼神里閃爍著一種介于困惑和興奮之間的奇異光芒，“我只是……朝你招了招手。”他做了個極其簡單的招手動作，像是在呼喚一只小狗。

“招……招了下手？”赫敏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像兩顆受驚的栗子，“就只是……朝我招了下手？然后我就……飛過來砸你身上了？”這解釋比剛才的意外本身還要荒謬！

“Yep~”金斯維拉斯聳聳肩，臉上帶著一種“雖然很離譜但事實如此”的坦然，“就像這樣。”他為了演示，又對著書桌上一個橡皮擦輕輕勾了勾手指。

那枚小小的黃色橡皮擦，在赫敏震驚的目光注視下，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晃晃悠悠地、平穩地……飄了起來！懸浮在離桌面幾英寸的空中！

赫敏倒吸一口涼氣，捂住了嘴。雖然已經有了自己生日宴會上那場“驚天動地”的懸浮事件作為鋪墊，但親眼看到金斯維拉斯如此輕松、如此……精確地操控著這不可思議的力量，沖擊力依舊巨大。然而，震驚過后，一種奇異的、難以言喻的輕松感，如同溫暖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長久以來的孤獨和恐懼。

原來……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是“怪物”！

有了金斯維拉斯這個“同類”作為參照，加上他那一臉“這沒什么大不了”的淡定表情，赫敏心中那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巨石，似乎松動了許多。她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像分析一道復雜的物理題一樣冷靜下來。她挑了挑秀氣的眉毛，眼神里屬于學霸的探究光芒重新亮起，但深處依舊藏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所以……我們到底是怎么了？這種……能力？以后如果被人發現……”她咽了口唾沫，聲音低了下去，“會不會被當成實驗室的小白鼠？或者……被什么神秘組織抓走？我看好多小說里都這么寫……”

“我不知道以后會怎樣，”金斯維拉斯坦誠地搖搖頭，他伸出手，對著空中漂浮的橡皮擦又勾了勾手指，那橡皮擦便聽話地、緩緩地飄到了赫敏面前，懸停住。“但我覺得，也許我們可以……學著慢慢控制它。”他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沉穩。他又一次朝赫敏輕輕勾動手指。

這一次，赫敏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如同溫暖的潮水，瞬間包裹了她的身體！她感覺自己被這股力量溫柔地托起，雙腳緩緩離開了地面！不是生日宴會上那種失控的、令人恐懼的漂浮，而是一種平穩的、受控的……懸浮！她驚訝地低頭看著自己懸空的雙腳，又抬頭看向金斯維拉斯。他正專注地看著她，那雙藍眼睛里，清晰地映著她懸浮的身影，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能“看”到能量流動的奇異光芒。

“你瞧？”金斯維拉斯嘴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帶著點實驗成功的得意，“我能感受到它。就像……感受水流的方向。”

赫敏緩緩地、帶著點小心翼翼地落回地面，心臟還在怦怦直跳，但這次是因為興奮而非恐懼。“我……我應該怎么做？”她的聲音里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渴望，學霸本能被徹底激活。

“靜下心~”金斯維拉斯示意她在床邊坐下，自己也盤腿坐好，面對著她。他向她伸出雙手，掌心向上。“像冥想那樣，試著去感受你身體里，還有你周圍……那種特別的‘流動’。”他頓了頓，表情變得無比嚴肅，那雙總是帶著點慵懶或戲謔的藍眼睛，此刻沉淀下來，如同風暴過后最深沉的海洋，平靜得令人心悸。“但是，赫敏，千萬小心些。這種能量……它像最烈的野馬，又像最不穩定的化學試劑。它渴望被釋放，渴望流動，但稍有不慎……”他沒有說下去，但眼神里的凝重說明了一切。

赫敏被他前所未有的鄭重語氣感染，也收斂了興奮，認真地點頭，將自己的小手輕輕放在他攤開的掌心上。他的掌心溫暖而干燥，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首先，”金斯維拉斯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穿透她的眼睛，仿佛要直視她靈魂的最深處，問出了一個與眼前力量訓練看似毫不相干、卻又仿佛直指核心的問題，“我想問你一件事。”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在安靜的臥室里回蕩。

“什么？”赫敏被他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弄得有些緊張，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金斯維拉斯微微前傾身體，那雙如同宇宙般深邃的藍色眼眸牢牢鎖定她，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覺得……什么是真實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