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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稅吏無情

轉眼四日時間已過。

“呼~”

夕陽西下,許煉披著一身汗衫,從虎蕩山回到自家小院。

【功法:《伏虎樁》(1境初窺門徑41%)

《熊立樁》(1境初窺門徑19%)

《暴熊撼山勁》(殘篇)(0境不得要領36%)】

四天之內,三門武學的熟練度平均提升了7%。

在沒有吞食靈物寶藥的情況下,許煉的進度其實比普通人快上不少。

畢竟每天都能看到玄簡上的數據在提升,練武自然也就更加熱情,愈發專注刻苦。

而這幾天,許煉除了上山練功,便是在暗中關注著李魁的動向。

李魁是搶回了他哥哥的魚肆,而后高調拜訪了與李順有仇的幾位大戶人家。

拳腳威逼之下,他每次出門都能帶回不少賠禮的銀兩。

有人稍微抱怨幾句,他便一拳打斷了對方院中頭顱粗的桃樹,此后便無人敢再多嘴,只能乖乖給錢了事。

許煉聽說此事后,也很是驚訝。

能徒手打斷一棵樹,說明李魁除了擁有內壯境武夫的力量之外,還很可能練有一門攻擊力不弱的武學。

而許煉如今只有在山里才能施展三招打法,若是直接正面跟他對戰,仍然存在許多不穩定的因素。

在他的認知中,不能做到絕對壓制并且毫發無損地戰勝對手,就是風險極大!

“要想弄死這家伙,最好的方法就是動用弓箭暗中襲殺!”

他搖頭不再多想,回屋操控水流沖去一身汗泥,熱了熱飯菜,端到露天小院內跟大黑一起享用。

天空中剩下幾道殘霞,小院子里吹著夏天傍晚的涼風,舒舒爽爽。

吃飽喝足后,便他回屋點燈看書,順便完成了林清嵐布置的功課。

帶著大黑躺到涼席上,一覺到天明。

鏘啷~~~

“早起莫貪夢咯,今天收稅咯,今天收稅咯!”

清晨,院子外有人沿路敲鑼,扯著嗓子提醒各家各戶今天是征收年稅的日子。

許煉備好銀兩,將糧食放上小推車,早早出門。

今年的稅吏走水路運稅,人們都在碼頭集合。

鎮上人來人往,運糧卷布,現錢叮當響,早市的鋪子也都暫時歇業,人們的神色或忙碌或苦悶,全都往碼頭上趕。

學塾今日統一放假,稚童們走街串巷,少年男女結伴而行,他們不必為了生活而憂慮,歡聲笑語,倒是給今日的小鎮添了幾分煙火氣。

許煉先去了一趟林家和張家,幫著兩位叔叔將糧食一齊搬到碼頭。

“阿煉,辛苦你了!”

張叔感激開口,他如今身體養得差不多了,已經能夠下水捕魚,但許煉還是非要幫忙。

“張叔,伏波是我兄弟,他托我照顧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許煉謙虛笑笑。

“害,入城這么多天,那混小子只是托了個口信說忙著習武,也不知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受人欺負!”

林叔聞言也不禁心生感慨,看來不只是自家孩子這么不省心啊!

兩位叔叔都是本分人,又有這么一個共同問題,很快便熟絡起來。

林叔夸獎對方打魚本事厲害,還能送兒子入城習武;

張叔則謙虛擺手說哪里哪里,反夸對方不僅兒女雙全,長子還是個讀書種子。

兩人爭著客套,把對方夸了個便,最后竟然隱隱較起真來。

最后還是張叔靈機一動:“你還有阿煉這么一位好侄兒,這一點我可比不了你!”

林叔一愣,而后有些欣慰地笑笑,這下終于無話可說了。

“下一位,張水生!”

碼頭上,清出大片空地,鎮長帶著幾位鄉老朗聲叫名,桌后有文員記錄著稅收情況,不時有力夫將米糧布匹等及時搬入幾條稅船中,以免擁擠。

張叔乖乖上前,將二兩白銀交上去稱重,他帶來的糧食則被倒入用來驗收的五斗糧斛中。

稅吏眼尖卻手慢,故意等到米糧堆成尖角,再穩準又狠快地踢上一腳,讓多余的糧食灑落在地。

如此反復兩三次后,他看著灑在地上的糧食,裝模做樣道:“我腳疾發作,又多了不少損耗,真是可惜!”

而后稅吏又朝著張叔厲聲喝道:“漁戶張水生,你家丁口二人,應交米糧一石四斗,怎么只交了一石一斗!”

張叔看了一眼被對方踢出糧斛的稻米,似乎是早有預料,也不說話,只是默默補上一小袋米,總算是湊夠了份量。

在糧食運輸的途中,難免會因為種種原因產生損耗,如果不超額征收,就完成不了征稅任務。

而稅吏故意將糧食踢出糧斛,踢出的部分就是所謂的運輸損耗。

這部分糧食就進了他自己的腰包,而承擔損失的,卻是張叔這等普通百姓。

所謂淋尖踢斛,因吏多耗,實質就是將運輸風險轉嫁給平民百姓。

“聽聞運糧時的折耗,雀鼠偷食便是原因之一,今日一看,雀鼠竟似人形!”

許煉暗自搖頭,拳頭不禁攥緊了些。

下一位交稅的,是家里出了一位武師的大戶人家。

稅吏與對方有說有笑,腳下更是安分得很,似乎每年今天都會發作的腳疾奇跡般地痊愈了。

片刻后,許煉交完自己的那份稅,回到原地與張叔一起等待林叔歸來。

“今年光景不錯,咱們這兒的人家都能勉強應付年稅,不至于被抓去服苦役。”

張叔在一旁扯著家常,忽地一嘆:“但據說隔壁鎮子因為鬧了數次水鬼害人的禍患,導致有幾家漁戶實在沒有收成,只好提前幾天跑路當了流民!”

“唉,沒有天災人禍的,怎么能鬧出這檔子事呢!”

許煉沉默不語,如果當初沒有覺醒宿慧,說不定他也要從獵戶變成流民了。

大蒼除了官稅之外,還有地方雜稅、神廟香燭等等攤派。

獵戶漁戶沒有土地,收益很不穩定,一年到頭都很難攢下什么錢。

那些當了流民的人,或許他們已經一連數年交不上重稅,或許他們已經賤賣了全部身家,或許他們實在不敢去賭稅吏的那一腳踢得是輕是重。

如今世道太平,流民沒有去處,只能被當成流寇。

苦人苦命,經不起太多波折。

就在他沉思之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吵鬧動靜。

“大人冤枉啊,我根本就沒有簽這份地契,我拿不出這么多糧食……”

“農戶林福生,你今年自劉有財家得贈水田共四十畝,需額外輸糧十石三斗,以納稅賦!”

稅吏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林叔,將一張地契按到桌上,大喝道:“白紙黑字,紅泥指印,豈能造假?”

“難不成是本官在冤枉你?!”

“不可能!四十畝……”

林叔頓時如遭雷劈,這可是四十畝地!

若是耕作得當,足以讓一位流民直接躋身富農層次!

劉家怎么可能白白送給他四十畝地!

“林福生,凡是兩年之內新得的田地,都能以銀代糧納稅,你若是拿不出這么多糧食,也可以用十兩白銀抵扣!”稅吏繼續補充。

“十兩!?這么多銀子,鎮上有哪家能拿得出來?”

四周很快便站滿了一圈圍觀群眾,他們紛紛感到不可思議。

“林福生,我們劉家好心送你四十畝地,你若是交不起稅,可以把你們家的田地賣給我劉家,十兩銀子當場送到!”

就在此時,胡四眼笑瞇瞇地從人群中走出,手中拿著一張嶄新的地契。

“是你們搞的鬼!”

林叔臉色霎時怒紅!

大蒼的土地買賣有諸多限制,需要當事人雙方去縣衙公證,防的就是豪強地主偽造地契,強取豪奪。

但劉家這份地契寫的是自愿贈送土地,不涉及買賣,根本無需到縣衙公證,偽造起來非常容易!

我白送你田地,怎么能是害你呢?

胡四眼正是借此鉆了大蒼法制的空子。

而他故意趁著年稅來臨前上演這么一出戲碼,就是想要借四十畝田地的重稅壓人,謀奪林家田地!

十兩的稅,別說是林家,就算是鎮上的大戶人家,短時間內也湊不出!

胡四眼冷笑連連:“聽說今年縣內要新修一處埠頭,你若是不想去服苦役,不妨好好考慮一下!”

林叔顫顫巍巍地拿起地契,可是自己又不識字,只能彎著老腰四處詢問。

“哪位識字的能幫我看一下,誰能幫我看一下……”

眾人不愿意多惹一樁麻煩,紛紛沉默后退。

“林叔,讓我看看!”

就在這時,許煉來到林叔跟前,扶直了他的腰桿。

“你是哪家的小崽子?!”稅吏見來人是個瘦弱少年,當即質問。

“大人,他是林福生的侄兒,我們有錢交稅,我們有錢!”

張叔隨后而至,急忙出聲。

“大人,這是十兩銀子,請您查驗!”

他將一袋銀子恭敬遞給稅吏,順便不動聲色地塞過去幾錢碎銀。

稅吏微微瞇眼,接過銀袋,命人稱驗過成色,果然有足足十兩!

“張水生?這……”

周圍看熱鬧的群眾更是大驚失色,這張水生雖是位出名的捕魚好手,但他怎么可能拿得出這么多錢!

一旁,許煉拿過那張地契仔細看了一遍。

上面果然寫著“四十畝地,劉家相贈”八個大字,還有偽造的指印!

他看著胡四眼,平靜道:“胡管事,劉老爺無緣無故送了我叔叔四十畝水田,可真是……良心發現啊!”

“年輕人,田地雖多,但你叔叔能不能耕得動就另說了!”

胡四眼冷哼一聲,臉色頓時陰晴變幻。

該死,張水生哪來的十兩銀子?!

至于許煉,胡四眼不屑跟這位無名小卒浪費口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他陰狠道:“你們好自為之!”

今日之計,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雖然目的沒有達成,但胡四眼自信絕不會吃虧!

白白送出田地?

笑話!

就算再借林福生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來要!

“林叔,我們先走吧。”

許煉眼神平靜,帶著兩位叔叔快步離開,手中還抓著那張四十畝水田的地契。

那位稅吏冷冷注視著他們,而后轉身再度大喝一聲:

“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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